通往天人合一之路(12-7)

儒學與西方哲學略考
黃鶴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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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人已達知人、知天地、通鬼神的境界。就是說,不僅人的一切知識難不倒他,連天地、鬼神是怎麼回事他都清楚了。這個「聖人」在世界上就可「從心所欲」,自由自在了。但孔夫子為什麼要在他的「從心所欲」後面加了「不踰矩」三字呢?這就是儒學的利害所在。

聖人我們就不說了,假如一個人修煉到「知人」的地步,但天不怕地不怕(還沒有達到「知天、通鬼神」的地步),他手中又握有世間的權柄,他「從心所欲」起來,誰人攔得住?中國出現「文化大革命」的慘烈就是一個例子。儒學用什麼方法來阻止這種野心家的發生呢?即「行己有恥」。

儒家是靠內在發展的自我修煉來提昇道德的水準的,沒有基督教人一生下來就有原罪的神力束搏,從小就對上帝有了敬畏。而儒教不同,他要到知天命時才能對天的敬畏。這個「知人」而還不「知天」的時期,正是人生出世做事的作為階段,單靠這個「行己有恥」來約束自己的道德行為,未免太脆弱了點。

故中國五千年的歷史,明君、暴君不斷交替上演,而產生不出民主來。這不是儒學的文化內涵不夠,而是它在道德修行中間期出現一個弱項。這就是儒學的「成也蕭何,敗也蕭何」的達摩劍兩面刃。

我們試想,中國的士大夫們學習修煉到「知人」時,他對人性的弱點瞭解得是那麼一清二楚,但他又沒有修煉到「知天命」的地步,對「天地」、鬼神無所畏懼。這種人在握有一定權柄時候,什麼事不敢做?什麼事做不出來?

不說人對其無可奈何,就連鬼神也得退讓三分。現代中國人看到自己國家那些官員貪汙腐化,無惡不作,說沒有那個國家有如此無恥之徒,因此就認為是中國的儒家文化不好;而另一些人看到中國的經濟突飛猛進,又說是儒家文化的優越。這種兩極化的看法,正是這個弱項文化的折射。

明末清初的顧亭林,對儒家文化這個弱點看得最清楚,他說:「禮、義、廉、恥是謂四維,四維不張,國乃滅亡。……然而四者之中,恥為尤要,故夫子之論士曰:「行己有恥」。「所以然者,人之不廉而至於悖禮犯義,其原皆生於無恥也。故士大夫之無恥,謂之國恥。」(梁啟超:《中國近三百年學術史》北京市中國圖書出版1985年3月第1版,57頁)目前中國大陸之亂源,乃士大夫層之「國恥」也。

此外,牟宗三先生的「內聖外王」說,若以儒對聖人得道解,我則以為,這個「聖」以達到孔夫子「從心所欲」的境界為聖的話,則「外王」是不存在的。

一個人自由自在,在於他無對的「自我」(即「吾」),而「外王」則是「非我」的映射。兩者是互相對立的,除非聖者還是個入世之人,一個還有所作為的人。但一個有所作為的人為聖者——沒有紕瑕的人,這可能嗎?

只要你有所作為,就有矛盾的對立統一,就是說,你在世間做事,總要有所判斷,有判斷,就有所謂的對錯與是非。有動機的人,不可能是完美無瑕的人。

牟宗三先生的「外王」,如果我理解不錯的話,大概是講「聖蹟」。其聖有跡可尋。

(待續)

(轉載自黃花崗雜誌社《通往天人合一之路》一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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