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身边有“傲慢的好人”吗?好人情结的负担

作者:赵玟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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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身边有“傲慢的好人”吗?为了得到爱而爱,用别人无法承受的善意不断给予帮助,好在关系上占据优势

拥有好人情结的人有一个特点:乐于帮助别人,却忌讳自己得到帮助。N每次见面都说要请我吃饭,今天我已经先说我要请客同时站在收银台前,他却过来不惜把我撞开坚持要付钱,甚至我都已经把信用卡交给店员了,他还可以把我的卡抽走把他自己的卡交给店员,看到N这样我感到相当诧异,搞不懂他为什么要这样,弄得好像N不给我做好事的机会,我也不让N可以照顾别人。

N想得到的到底是什么?有的人总是会想帮我的忙,想帮我准备点心、帮忙打听聚会场所、帮我先去探路……所以我也想有机会要回报对方,跟他说有任何需要都可以跟我讲,但他却摆摆手说没关系。那种感觉不是很舒服,因为从拒绝中能感受到微妙的气息,那种氛围就像“我的事情我完全可以自己搞定,但你不是,你需要帮助”。

如果长期处于单方面接受帮助的角色,就会对对方的帮助感到负担,我感觉自己好像是一个欠债的人,或者是一个无能的人,连还债的机会都没有,只是不停债台高筑。得到的太多了,实在无法偿还。为了回报已经得到的恩情,恐怕永远也离不开那个人。

刚开始肯定是很感激的,但随着时间推移,会越来越觉得喘不过气来。我开始混淆,这个人到底是为了我,还是为了自己。最终是为了困住我,为了不让我离开,为了让我变成他所属的吗?一旦有了那样的想法,对方看起来就会像个恶魔,我则为了从他的手中挣脱出来而筋疲力尽,他还会愤怒地对我说:“我是怎么对你的?我为你做了多少事,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我也曾在处于相反的立场。很久以前有个在各方面情况都比我糟的朋友,我曾经很积极地帮助他,带他去看演唱会、去唱KTV、请他吃饭、也一起念书,为了让他从忧郁中摆脱,总是不吝给他安慰和鼓励。我尽情享受施舍的满足感,甚至还觉得我就像光,那个朋友是影子,我会让那个朋友走出阴影。

有一天,朋友看了埃里希.弗罗姆(Erich Fromm)的书后对我说:“看了这书里的内容,发现你似乎把自己囚禁在厚厚的皮层里。”我感到愤怒和被背叛,“你竟敢(当时真的感觉是‘竟敢’)……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说?我是怎么对你的,你竟敢这样指责我?”朋友说的话,就像是他“竟敢”跟我站在同一等级一样,我无法容忍,最后和那个朋友绝交了。

过了很久之后我才明白,虽然我说希望帮助那个朋友走出困境像我一样,但事实上我一直把他放在比我矮一截的位置,因为我把他看作是比我差的人,我不希望、也不接受他跟我同一个级别。那件事之后,让我开始深切思考我所谓的“善意”到底是什么。

在电影《大艺术家》中也有类似的状况。《大艺术家》是一部讲述从无声电影迈向有声电影,以此过渡时期的美国好莱坞为背景的作品,在二○一二年得到奥斯卡最佳影片奖,电影的男主角乔治是默片时期最红的演员,而女主角佩比则是仰慕乔治的无名小演员,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下邂逅乔治,进入电影界成为有声电影的当红明星。两人之间的故事一言以蔽之就是悲喜交加。

电影中让人印象最深的部分,就是乔治知道佩比在默默帮助他的那一幕。

佩比在乔治房子被拍卖时,暗地里偷偷买下他的所有收藏品并保管得好好的,乔治到后来才在无意间发现这个事实,那一瞬间他大受打击,无法接受,甚至还试图自杀。因为乔治一向认为自己是“帮助别人”的角色,从来就没有想过自己会成为“接受帮助的人”。

他是一位大明星,因为这种想法,所以总是宽容、慈爱。施以宽容永远都是他的职责,因为对他来说,给予帮助意味着他比得到帮助的人更有优势。他认为“帮助”是阶层较高的人施舍给阶层较低的人,因此一旦自己受到帮助就代表不如对方。

对乔治来说,佩比一辈子都是“多亏我的宽容才有机会出道的无名女演员”。就算是乔治在佩比家中接受照护的那一刻,他的眼神还是一样流露出大明星看着无名小演员的目光。就算现实情况已经改变了,在他内心里还是维持着大明星的自尊,无论如何都要在佩比面前努力维持那份从容,那是乔治爱佩比的唯一方法。

但是佩比却以“单纯的爱”这个名目持续让乔治的自尊心受到伤害、羞辱。她在背后偷偷帮乔治,让他在自己漂亮的家里休养。所有一切对佩比来说虽是善良的表现,但对乔治而言,却是强迫承认自己现在的地位已经比佩比矮了一大截。这件事对乔治的冲击程度,让他后来试图含枪自尽。一开始与佩比在什么位置相遇,最后也应该要在那个位置才对。

乔治不能适应的不只是电影从无声过渡到有声的变化,他更无法接受自己的身份地位下降、影响力变弱、从施舍者变成接受帮助的人。因为他在心理上一向认为自己比别人处在更优越的位置,我认为他的真面目是“傲慢”,这就是拥有好人情结的人隐藏在内心的秘密。

他们为了得到爱而爱,用别人无法承受的善意不断施以帮助和善行,好在关系上占据优势,透过施舍者的优越感换来自己的存在感,给受助者的心理造成负担,让他们产生罪恶感,使他们无法离开自己。好人情结的善良最后终究只是伪装的。

这么说也许太残酷了。我是真心希望对方好,尽我所能地帮助他而已,说我的善良是伪装的实在太冤枉了。但是我们自己也要怀疑是否有过度的亲切和善行。没有必要做到那种程度,为什么我还要继续那样做,应该问问自己为什么不能停止。这肯定是有原因的,只是我不愿意承认。

<本文摘自《情绪过劳的我,有些话想对自己说》,三民书局提供>

责任编辑:茉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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