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臣于謙的故事

【于少保萃忠傳】第四十回:列聖隆恩加諡蔭 諸賢屢疏表旌功

作者:明朝 孫高亮
明孝宗弘治二年追贈于謙為「特進光祿大夫、柱國、太傅」,賜諡「肅愍」。明神宗萬曆十八年改諡「忠肅」。于謙蒙冤於一時,卻萬世不泯,忠心義烈,與日月爭光。(夏瓊芬/大紀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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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日禮臣等因傅孟春奏改「肅愍」為「忠」之諡。乃復疏請上旨定議。後聖旨下,更諡「忠肅」。先傅巡撫奏章未下部時,有禮部侍郎田以俊,夢于公囑曰:「翌日有事相煩。」言畢而覺。田公愕想其事,早出見堂官于慎行,亦言得此一夢。語未畢,旨下,著禮部詳議來說。二公相顧驚歎曰:「于太傅功業蓋世,忠誠炳日。『肅』之一字,原未足以概其生平。亦可見于公忠靈不泯,而又托夢於吾輩也。」乃即復疏,更定今諡。旨下,二公即發文齎到浙江。傅巡撫親到于公祠致祭,其諭文云:

萬曆十八年八月十有六日,皇帝遣都御史傅孟春,諭祭太傅、兵部尚書于謙諡「忠肅」,曰:惟卿鍾靈間氣,著望先朝。屬多難以馳驅,矢孤忠於板蕩。社稷是守,力推城下之要盟;樽俎不驚,坐鎮道旁之流議。返皇輿於萬里,維國祚以再安。赤手扶天,不及介推之祿;丹心炳日,寧甘武穆之冤。此恤典所以頻加,而公論猶有未愜。爰頒諭祭,再易嘉名,賁華袞於重原,表風清於百世。卿靈不昧,尚克祗承。

傅巡撫承命,自往臨奠祭畢。杭民士庶,皆誦聖天子追忠特諡,忠肅公百世流芳也。

逾一年,有都御史太常卿鍾化民,亦浙江人也,又力陳忠肅公勛烈忠節,朝廷復加恩典。後二年,又有兵科給事朱鳳翔,因慨當今二臣之功,食報甚薄,朝廷之缺典,坐有一友問曰:「二臣何人?」翔答曰:「一是于忠肅公謙,次乃胡梅林公宗憲。」其友亦贊曰:「二公之功誠然。」給事曰:「吾觀于忠肅之功,功在社稷,子孫爵之侯伯,亦不為過。胡梅林功在東南,子孫亦宜優恤。」明日,朱公即上章奏聞。其略云:

兵科給事中臣朱鳳翔誠惶誠恐頓首懇乞聖主酬勤報功,以隆盛典,以快公論事。臣切惟天下不患無英雄豪傑,而患無以鼓舞之;人君不患無爵祿名譽,而患無以善用之,我國家功令,凡首功一級以上,增秩有差,賜金有差;間有平一賊、復一城者,即賞以延世,爵以通候,所待勞臣亦不薄矣。至若矢心報主,保大定傾,功成再造者,上之不得頒茅上之封,下之不得補黑衣之數,此其為人心之抑鬱,亦盛朝之闕遺,非淺鮮也。臣素慨於中,義不容隱。舉忠勛最著者二臣,為皇上陳之,伏惟聖主垂聽焉。

正統已巳之變,先英廟北狩,此乾坤何等時也?先臣太傅于謙,以兵部侍郎出而定大冊,使國家之金甌無缺,其功不超越千古耶?他如平劇盜,收賊渠,是其細故勿論。時當紫荊失守,徐珵倡議南遷,二、三大臣,亦且依違其間矣。向微于謙力為主持,則事機一失,萬事瓦解,其禍有不可勝言者。獨不觀宋南渡以後,日侵月削,雖有張、韓、劉、岳之雄才偉略,棋布星列,不能復中原尺寸之故物者,何也?根本之地搖也。是于謙正色立朝,力持可守不可遷,賢於宋臣遠甚。今睹鍾慮之如故,朝廟之常新,暨陵寢之奠如泰山,臣民之安於磐石,而于謙之功何可泯也。

嘉靖時,奸民外比,倭寇內訌,東南蓋岌岌也,先臣少保胡宗憲,以監察御史而定亂,使數省生靈,獲免塗炭,其功亦豈尋常耶。他如平袁三,擒張璉,建寇,皆其餘事勿論。時當五峰桀騖諸島,各擁數萬,分道抄掠。督撫總兵,俱以僨事論罪,朝廷懸萬金伯爵之賞,向微宗憲悉力蕩平。則堤防不固,勢且滔天,其究莫知所底止者。獨不見宋人西夏失守,如折右臂,縱以韓、范之威名,先後經略,卒不能制。元昊之稽首者何也?狐免之窟成也。是宗憲之用奇設間,似不在韓、范之下。今黃童野叟,謂國家財賦仰給東南;而東南之安堵無恙,七省之轉輸不絕,與九重之南顧無虞者,宗憲之功不可誣也。

于謙受命於輦轂震驚之際,定計於謀夫孔多之時,忠則純摯,識則遠大,力則宏鉅,守則鎮定,至其囊無他物,口不言功,雖大聖賢處此,又何以加也!胡宗憲雖視于謙遠遜,然以駕御風電之才,吞吐滄溟之氣,攬英雄,廣間諜,訓技擊,習水戰,凡諸備禦,罔不週至,故能平數十年盤結之倭,拯六、七省焚掠之難,此其功豈易易者!若乃高倨謾罵,揮擲千金,以羅一世之後傑;折節貴人,調和中外,以期滅此而朝食;此正良工茹荼,心知其苦,口不能言者,而竟因此詿吏議吁,亦可悲矣!蓋嘗合二臣而評隲之:于謙之功,功在社稷;宗憲之功,功在東南,于謙之品,白玉無瑕,於本朝為人品第一,於古真可稱社稷臣;宗憲之品,瑕瑜不掩,然比之猥瑣齷齪,以金繒為上策,一切苟且僥倖者,相去逕庭。臨事而思禦侮之臣,安得起若人於九原而底定之也!

臣浙人也,父老之所傳聞,耳目之所睹記,最為親切,然非臣一人之私言也。我皇上試訊大小臣工,有不以二臣之忠切,當錄其後者乎?然在于謙。於純皇帝敕曰:「昔先帝已知其枉,朕心實憐其忠。」於敬皇帝特贈太傅諡「肅愍」。迨我皇上允撫臣奏,改諡「忠肅」,並下部議准諭祭。是于謙之精忠列聖知之,皇上亦知之矣。在宗憲,於肅皇帝曰:「朕若罪宗憲。後日誰肯為國家任事?」於莊皇帝復其原官賜祭。今皇上又全與祭葬。是宗憲之勤勞,我皇祖知之,暨皇考知之,今皇上亦知之矣,今于謙不絕之線,僅授外衛千戶。墳墓蕪穢,過其墓者,輒吁唏不能禁。宗憲遭酷吏殘虐之後,廬舍丘墟,子孫孱弱。吳越士民談及於此,每扼腕而不平。此寧止結任事者之氣,亦豈所以彰列聖與,我皇上無外之仁耶?伏望敕下該部,從公確議,務協輿情,務合國典。此亦激勸人心之一機也。謹奏以聞。

旋奉聖旨:兵部知道。兵部隨複本,陳言:

于謙之功,功在社稷,為我朝第一元勛。惜其為奸黨誣構而死。在列聖俱加贈諡祠祭恩典,而皇上亦改諡「忠肅」矣。胡宗憲之功,功在東南,亦為海隅一勤事之臣。惜其遭酷吏殘害,亦蒙我皇祖皇考復爵,及皇上加祭葬矣。今朱鳳翔所奏二臣功績是實。其優敘功勛子孫,皆出自聖典,請旨定奪。

時朝廷即降旨授于謙後裔為錦衣衛都指揮,令其世襲。胡宗憲後裔授錦衣衛指揮同知,亦世襲。

嗚呼!于忠肅公功大冤深,褒崇贈錫,未足盡其烈。而靈爽昭於天地,千萬世不泯。是真千古一人也。嗚呼偉哉!(全文完)
(點閱【于少保萃忠傳】系列文章。)

責任編輯:李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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