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劇欣賞

【京劇欣賞】投軍別窯–薛平貴被迫與妻子分離

袁榮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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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朝廷上呼風喚雨的大丞相王允,權傾一時,無人不低頭。可是小女兒王寶釧,卻不按照他的意思嫁給王孫公子,反而要嫁一個來路不明的窮小子。王允再三制止,王寶釧絲毫不妥協,與他三擊掌決裂,逕自嫁給出現在她夢中的對象薛平貴。

沒多久,楚江出現妖馬傷人,唐王出榜招人降馬,平貴揭榜,降伏下紅鬃烈馬,得封官職;不料,王允卻暗生計謀拆散這對新婚夫妻,故意奏本降調平貴為平西先行(先鋒),並令其即刻出征。《投軍別窯》演出的就是薛平貴趕忙回窯,與王寶釧忍痛告別的這一段。

這齣戲有繁複的身段,平貴與寶釧像繫著一根無形的橡皮筋,命運要他二人分開,但夫妻之情卻又讓他們彈回來黏在一起。走與留,數度的拉扯,觀眾明顯感受命運施加的壓力,與夫妻兩人頑強抵抗被分開的緊張情緒,真是應了難分難捨那句話。舞台上具體演出難分難捨的狀態,靠的是演員紮實的基本功,以及精心設計的動作與反應。

《投軍別窯》中,王寶釧(朱傳敏飾演)蹲身打開窯門,迎接薛平貴(張漢傑飾演)回家。

不捨也得捨的緊繃劇情,豈是走幾個台步或做幾個表情就能交待清楚的,得能發揮舞台動作的高度技巧。京劇具有成熟的一套程式語言,是電影與話劇所不能及的。兩位演員卯上勁,競技似的演出對手戲,使在舞台上的表演,有如詩句一般的呈現–跌宕頓挫、對偶襯托、含蓄婉轉、盪氣迴腸。《投軍別窯》深具中國戲劇那種從現實經驗中濃縮、提煉、昇華出「意境」的表現。人在此境,情景交融,深刻地被觸動、被啟發。戲的影響力,讓人懂得從魔難中領悟,從而提高自我的精神層次。

台灣戲曲學院國劇團演出《投軍別窯》,薛平貴(張漢傑飾演)、王寶釧(朱傳敏飾演)二人難分難捨。

周信芳(麒麟童)在上海黃金大戲院演出《蕭何月下追韓信》、《投軍別窯》等劇。國畫家吳湖帆曾手書楹聯相贈:「百口齊唱蕭相國,萬人爭看薛將軍」。蕭劇唱腔,大家愛唱;而投軍別窯薛平貴紮靠表演的將軍形象,人人愛看。從「起霸」(起霸這套動作象徵軍人將有重大軍事任務)開始,到與青衣(青衣這套服裝象徵女性衣衫襤褸、窮困、一籌莫展)喜樂與悲傷的相處,為她準備下「十擔乾柴八斗老米」的用心,以及誤卯的緊急等等,譜出充滿張力的離別之情。

早期厲家班《投軍別窯》劇照,童伶厲慧良飾演薛平貴、厲慧敏飾演王寶釧。

周信芳演戲總要「多撒一點胡椒麵兒」,引起觀眾感情上的刺激與共鳴。吳小如在三十年代看過周的表演,特別形容身著靠甲的薛將軍,兒女情深的細膩動作:薛平貴囑咐妻子將來可以為鄰居縫補討生活,等他回家他會叩謝芳鄰,一邊念白一邊做動作(行走與做揖行禮的身段),「只見他(周信芳)身後靠旗隨頭部俯仰而自然擺動,節奏鮮明;“靠肚” 隨全身動作而伏伏貼貼,全無左右亂晃、上下翻捲之弊。念白鋻鏘有力,字字千鈞,聲聲送聽;做得自然大方,渾融無跡」。

在故意放大的時間壓力裡,這些日常生活中原本一晃而過的動作表現,此時放慢演出,給人咀嚼沉思的機會。劇中人鼓足氣力、情緒高昂的演著,觀眾卻是冷靜旁觀、慢慢在品嘗其中滋味。它並不是要帶動你的不滿情緒(例如薛平貴感到時間來不及,急著出門,忘了窯門很低,一頭撞在牆上,引得觀眾破涕為笑),相反的它要你體會。體會一種舊勢力從中作梗。使善良的夫妻二人活活被拆散。體會二人不畏橫逆,堅定他們的婚約、不因打擊而退縮。尤其讓人領悟到,王允身為堂堂大丞相,只是枉作小人罷了,他那種卑鄙的手段,反而鍛鍊平貴與寶釧堅定與成熟;台下觀眾從而明白舊勢力的無能,把舊勢力看得很低很低,不再受舊勢力的局限。

在紛擾的困境中,不用害怕、不用顧忌,物質的「十擔乾柴八斗老米」撐不了多久,但精神的「堅定」必然使人從困境中走出來。最近東方航空公司機長袁勝,只因講了《九評共產黨》、在中國發生的退黨潮,以及法輪功學員被鎮壓的情況,結果被迫滯留美國,與國內的妻子、12歲女兒分離兩地。很難想像在資訊這麼發達的今天,共產黨還能一手遮天,箝制言論自由。講幾句真話,就會遭逮捕,甚至被活摘器官;許多講真話的人,為避免公安綁架,只能流離失所,回不了家,與家人長期不能見面。共產黨無所不用其極的陰險控制手段,其實終究與王允的「枉作小人」一樣,徒然令人齒冷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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