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號趣話】「玉樹堂」誰臨風?

作者:宋寶藍
譬如,芝蘭玉樹,欲使其生於庭階耳。(shutterstoc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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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樹臨風,瀟灑倜儻,自古以來,以此形容美男卓爾不群。以「玉樹」作堂號,其族人會是怎樣的風流之士?「玉樹堂」作為中國第一堂號,又有哪些風趣的來歷?

東晉時期,謝氏家族門楣顯赫,眾人熟知的宰相謝安、都督謝石、名將謝玄均是同門。謝石是謝安三弟,謝玄是謝安侄兒。

中國史上出現不少以少勝多的戰役,其中「淝水之戰」就是其一。太元八年(383年),東晉派出八萬兵力打敗了苻堅的近九十萬大軍。這場戰役大揚東晉軍威,就是由謝家三傑與中軍將軍桓沖聯袂演繹。這場戰爭還為後世留下幾個成語,如「草木皆兵」、「投鞭斷流」、「風聲鶴唳」等。

關於玉樹堂的來歷,說法不一。一說與謝玄(343年-388年)有關。謝玄,字幼度,是謝安的侄兒,天資聰穎。他與兄長謝郎皆受到叔父謝安的器重。

有一天,謝安告誡他的子侄們,問道:「我們家的子弟,不需要這麼早介入政事,而我為什麼還要求每個人都向好的方向生長(擁有良好的才能)呢?」一時之間,誰也答不上來。

這時謝玄回答道:「就像芝蘭、玉樹一樣,希望它們生長在階前的庭院中。」言外之意,人應該像芳香的芝草蘭花,也應像挺拔的翠玉寶樹,擁有一身才幹,卻依然能隱忍在庭階之內,胸懷謙讓,不求非分。謝安聽後很高興。後人就以「芝蘭玉樹」比喻有出息,有才能的貴族子弟。

明 沈周《芝蘭玉樹圖》。(國立故宮博物館提供

另一說,據現存廣東省廣州市中山文獻館的「謝氏宗譜」記載,有一天,孝武帝宴請群臣,命將軍桓伊吹笛助興。桓伊精於軍事,善於謀劃,而且音樂造詣也很精深,當時為「江左第一」。著名古琴曲《梅花三弄》,改編自笛曲,而笛曲的作者就是桓伊。

當桓伊吹罷一曲笛樂,又要求撫箏,與他人吹笛合奏,孝武帝同意了。桓伊便撫箏而歌,唱了一首《怨歌》:「為君既不易,為臣良獨難。忠信事不顯,乃有見疑患。周旦佐文武,金滕功不刊。推心輔王政,二叔反流言。」西周時期,周武王駕崩後,成王即位。因其年紀尚小,武王胞弟周公旦代為攝政,管叔等人散布流言,誣衊周公。

淝水之戰,謝家立下赫赫戰功。謝安功高震主,會稽王司馬道子進獻讒言,孝武帝猜疑謝安。桓伊以古諷諫,聲音慷慨,令人動容。謝安聽了,不禁流下眼淚。孝武帝聽罷,臉上露出慚愧的神色。於是退朝後,孝武帝親臨謝家,看見謝家堂前有一株瑞柏,枝葉繁茂,稱讚道:「真是寶樹。」並御筆題寫「寶樹堂」,賜予謝安。

大唐時期,王勃作《滕王閣序》說:「非謝家之寶樹,接孟氏之芳鄰。」王勃在宴會上有幸結識諸位名士,於是謙遜地說道,自己並不是像謝玄那樣出色,卻能在宴會上結識各位名流。「謝家之寶樹」,即從《晉書》謝玄所說:「譬如,芝蘭玉樹,欲使其生於庭階耳。」演繹而來。

寶樹也稱為玉樹,源於漢武帝時期。據《漢武故事》介紹,漢武帝在宮外修建了九間神明殿,並在前庭栽植玉樹。以珊瑚為枝幹,以碧玉為樹葉,花朵以青色或紅色珠玉裝飾。滿樹是奇珍異寶,所以稱為寶樹。

因此「寶樹堂」也稱為「玉樹堂」,是中國史上最早的堂號。

參考資料:
《晉書·謝玄傳》卷79
《晉書·桓伊傳》卷81
《晉書·苻堅下》卷114@*#

責任編輯:王愉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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