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禽乌鸦

紫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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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敬洙,善长弹弓射击,个性勇敢果决。年轻不得志时,曾任湖北统帅李简的家僮。李生性严峻坚毅,敢于杀戮,左右使唤之人,倘若小有过错,很少能获得他的全心饶恕。

有天薄暮时分,何与同辈们嬉戏于小厅里,有个苍头,取出李公所钟爱的砚台握于手中,问那伙嬉戏的家僮说:“谁敢摔破此物?”何当时玩得正起劲,乘兴厉声回应说:“死生有命,我敢打碎它。”接过手来,就把砚台用力投掷于石阶之上,铿然一声损毁碎裂。那伙人立刻四散逃避,没人敢再观看。

隔天,李从衙门视事回来,责问碎砚的缘由,主事者具实以对。李怒极,即刻命人把何擒来,谁都清楚,何离死不远。可李夫人素来贤明,能分辨是非,知道何身具奇相,每回见到都说:“你将来定当极为富贵。”因此,把何藏匿于后堂中使唤。十几日之间,李的怒气尚未稍解,夫人也不敢想法子施救。

一日,李独自坐在小厅中,有一只乌鸦,伸长着嘴喙,直向李聒噪不休,那声音甚是凄厉。李非常厌恶,就拂衣而起,往后园池亭中走去,乌鸦也随在他身后,继续叫嚷聒噪不已。李命家人多方驱逐,可那只乌鸦,一点也没离去的意思。

李生性既急又躁,因此心中直怪罪,那怒气愈发高涨,回头对左右的人说:“何敬洙善于弹弓射击,立刻把他召来,如果能击毙此牲畜,定当释放他,饶他的罪。”当下何应召来到,将铁丸挟入弹弓,集中精力往目标激射,乌鸦立即应弦毙命。李再三佳赏他,并释放他、免其碎砚之罪。

等到何能自立之后,被拔擢为小校,后来以军功积累,建立不少勋业。建隆初年,自江西移防,镇守湖北水路。当何下车之日,在小亭中又看见一只乌鸦,对着他鸣噪不止。

何说:“往昔保全我性命的,不就是你吗?”于是取来食物,放置手掌上,乌鸦立刻翩然飞下,就在何的手掌中吃将起来。后来,何位至中书令,授职太师而退休致仕,功绩算是崇高已极,当时没人能与之相比。灵禽的感应,乌鸦的牺牲保命,和再次投胎当乌鸦、再次寻访到故人的神奇情节,岂是空口无凭之事呢?

(事据宋 郑文宝《南唐近事》)

--摘编自正见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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