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西交流歷史的回顧

『蒙古遠征軍打開歐洲門戶的關鍵戰役』

王思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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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紀元1月14日訊】今年年初美國攻打伊拉克的戰爭中,兩個曾經是歷史上的冤家對頭,如今卻在美國的主導下,攜手合作,面對伊拉克境內的恐怖分子游擊隊,并肩作戰。這兩個國家一個是波蘭,另外一個卻是遠在天邊的蒙古。由此可見,世事變化無常,命運的擺弄,往往出乎人意料之外。蒙古和波蘭的歷史恩怨,得追溯到七個世紀前蒙古軍西征的往事。對歐洲人來說,十三世紀的蒙古人代表了來自亞洲的「黃禍」,往往把他們和五世紀入侵歐洲的匈奴王阿提拉(Atila)相提并論。

長子西征

十三世紀在亞洲北方草原崛起的蒙古民族,在雄主成吉思汗及其子窩闊台的領導下東征西討建立了橫跨歐亞兩洲的游牧大帝國。一二三五年,也就是成吉思汗死後七年,窩闊台大汗乘滅金朝的餘威,召開蒙古傳統的部族大會—虎理台會議,決定由各親王的長子統兵西征,包括了窩闊台的長子貴由,成吉思汗長子速赤的長子拔都,幼子托雷的長子蒙哥,以及所有萬戶長或千戶長等貴族的長子們都得參加遠征,由拔都統帥,所以這次遠征又稱為『長子西征』。

次年,西征軍渡過伏爾加河進攻南俄羅斯各邦國,大軍進展順利勢如破竹,如風掃落葉般逐一消滅了俄南各國的抵抗勢力。一二四零年攻下俄羅斯南部大城基輔(今烏克蘭首都),接著矛頭指向波蘭及匈牙利等地方。當時的東歐地區國家還是分成若干零星的小諸侯國或是領地,民族成份複雜,有波蘭人,匈牙利人,還有人數最多的斯拉夫人。當時來格尼茲地方的統治者是希理西亞(Silisia)公國的領主亨利二世公爵。他是波蘭貴族,本身也勇猛善戰。當他得到蒙古軍隊入侵的消息之後,就立刻糾集自己的武力準備抵抗來犯的蒙古人。他不願意躲在他那堅固的城堡內等待蒙古大軍進攻,因為他得到的消息是蒙古的先頭部隊僅僅有兩萬人馬,而他的軍隊有三萬多人馬,在數量上佔了優勢,若不主動出擊,等到蒙古後續部隊結集,就恐怕失去這個優勢,因此他打算在蒙古軍隊行軍的路上攔截他們。在一二四一年四月九日的早晨,他帶領他的全數軍隊拔隊出發。他的軍隊包括了波蘭,日耳曼,法蘭西等國的武裝騎士,天主教的武僧—聖堂武士團的騎士,以及附近采礦場臨時召集來的德籍礦工組成的步兵以及弓箭手。當他率領大軍出發那天騎馬經過城市街道旁聖瑪麗教堂的時候,從屋頂滾下來一個石塊差點把他砸死,人們當時都認為是個不祥的預兆。可是他卻不如此想,他自認為有十分把握的勝算,因為他的姐夫,波希米亞(Bohemia,如今捷克)的國王文瑟拉斯一世的五萬援軍不久就會趕到和他會合,兩人的聯軍肯定可以把來犯的蒙古韃子打個落花流水,順便為被蒙古軍隊殺死的表兄弟報仇。

其實這次入侵歐洲的蒙古軍隊主要目標是匈牙利,指向波蘭的一支分遣隊僅僅是為了聲東擊西,分散歐洲的注意力。擬訂這個計劃的是不是統帥拔都,而是副帥速不台,後者是早年就追隨成吉思汗的老將,他身經百戰,多次領兵征伐中國宋朝,且率兵消滅波斯地區的花拉子模帝國。

在這之前,蒙古征俄羅斯的戰役中,他們驅逐了原居柯帕西山脈的游牧民族庫曼人。這些流離失所的庫門族便投向匈牙利王要求庇護。匈牙利國王貝拉四世(BelaIV)願意接納他們,但是有一個條件,就是他們得歸依基督教。匈牙利王的如意算盤是若有超過二十萬的野蠻人改信基督教,貝拉四世在教宗面前的地位也大為提高,此外,他另外一個收獲就是收編了四萬庫曼戰士,這些生力軍都是熟悉蒙古人戰法的人,這樣他的勝算就大些。可是在他宮廷內部也有不同意見,許多匈牙利貴族不信任這些投誠的庫曼人,也深怕因此招致蒙古的報復及攻擊。果然不出他們所料,拔都果然送來了最後通牒,信上如此說:『你們收容了我們的叛徒庫曼人,他們本是我們的奴僕。立刻停止收容他們,不然你們將成為我們的敵人。』但是貝拉拒絕了,反而立刻派遣專差拿著塗染鮮血的寶劍(一個匈牙利的傳統,表示國難當前的信號)到全國各地號召所有諸侯貴族起兵勤王。

大多數匈牙利的諸侯響應國王的號召,甚至鄰國的諸侯亦有人響應,參與抵抗東方野蠻民族異教徒的入侵。眾多的諸侯中,奧地利大公爵菲特烈雖然也來助陣,可是他一向和匈牙利王為了爭奪邊界土地而不睦,當他一到匈牙利首都布達城後發現城裏居民並不歡迎客居的庫曼人,就趁機煽動當地人民暴動,起來攻擊庫曼人並且殺死庫曼的克陽可汗,將其首級遊街示眾。劫後餘生的庫曼人憤怒地離開了匈牙利,在逃往保加利亞的途中一路燒殺搶掠。禍首菲特烈大公爵卻悄悄地溜回奧地利,袖手旁觀這場即將來臨的大戰。

一二四一年二月,駐扎在南俄羅斯的蒙古軍隊拔營出發,渡過了結冰的河流進入中歐。兵力共有七萬人左右,大部份是輕裝的騎兵,少部份是重裝騎兵。在這之前,速不台已經派間諜進入歐洲刺探軍情及歐洲的風土人情。他得知雖然歐洲各國統治者之間為了利益經常互相攻伐,可是上層貴族之間又因互相聯姻而有血緣上的關係,如果遭遇到外來的攻擊,他們還是會守望相助彼此支援。因此他將蒙古軍分為兩部份,小部份的兩萬人由成吉思汗的曾孫凱都及拜達帶領,攔截從北部來援助匈牙利的波蘭軍。大部份的主力部隊由拔都及速不台自己帶領遲數日出發直趨匈牙利。三月十二日,他們順利越過捷克的山脈,再將部隊分出一支南路分遣隊,由窩闊台的孫子卡單帶領,用意在分散歐洲人的注意,讓他們弄不清蒙古軍的戰略意圖。

瓦斯達之役

當時的波蘭分裂成四個國家,每個都由皮爾斯托家族的人出任元首。其中最強大的就是亨利二世,所以凱都及拜達選擇亨利二世作為優先打擊的對象。他們的情報做得好,亨利的一舉一動都在他們的掌握中,所以當亨利來到來格尼茲附近的瓦斯達鎮(Wahlstadt)時,驚惶地發覺蒙古人已經在這里等待多時了。

亨利急忙部署,他將隊伍分為四個中隊;第一隊由其他各國的騎士組成,輔之以日耳曼礦工組成的步兵團,由伯爾斯拉夫男爵帶領;第二隊由波蘭東部淪陷地區流亡的貴族武士家臣組成,由蘇理斯拉夫爵士帶領;第三隊由歐普公國的家臣武士組成,由曼斯柯公爵帶領,輔之以日耳曼普魯士的條頓武士團,由騎士長馮奧斯登統領;亨利自己帶領第四隊,由他自己西里西亞公爵國的家兵家將及法國遠道來助戰的天主教武僧團–聖殿武士團共同組成。條頓武士團及聖殿武士團都是源自于十字軍的宗教組織,分別由德國及法國武藝高超的修道士組成,每人都曾立誓以自己的武功及鮮血保衛教堂及基督教至死不悔,是亨利軍隊中戰斗力最強的一批人。然而在身經百戰的蒙古人眼中,亨利的軍隊卻是中看不中用的一盤散沙,四隊人馬鬧烘烘地集結在一塊,既無陣法,又無隊形。亨利的軍隊正如當時的歐洲軍隊一樣,並無常備軍的概念,每當打仗都是臨時招兵買馬的烏合之眾。而且用人唯親,領兵的統帥每以血統的高貴與否而論,不論才能。騎兵由貴族武士階級及會騎馬的家丁組成,步兵則由佃農子弟包辦,也有時候雇佣職業的傭兵幫忙打仗。中古世紀歐洲的戰爭規模都很小,一場戰役最多涉及幾千幾萬人,超過十萬人投入的戰役絕無僅有。所以也沒有大兵團作戰的概念及經驗。但是後來十四十五世紀時民族國家之間的戰爭如英法百年戰爭規模就龐大很多。但是在十三世紀還是屬于封建領主之間的戰爭較多,所以規模還是很小。反之,蒙古人的征伐每每動員各個部族男女老幼,動軋上萬,甚至十萬或數十萬。而且蒙古軍的組織十分嚴謹;每十人為一分隊,由什夫長帶領;每百人為一佰,由百夫長帶領;每千人為一仟,由千夫長帶領;每萬人為一托曼,由萬夫長帶領。每個單位只聽直屬長官的旗號命令行事,絕無雜亂無章之事。況且,蒙古軍隊的主帥在戰斗隊形內任意出沒,忽前忽後,隨心所欲地指揮作戰不受限制。反觀歐洲的軍隊主帥往往沖鋒在隊伍的最前面。因為他們要表現貴族武士高貴的勇武及榮譽,要起帶頭作用來激勵士氣,所以必須身先士卒,一馬當先(這情形有點像中國三國演義描述的武將一般),而且他們為了炫耀自己的威武,人馬的盔甲盾牌都裝飾得美侖美煥,頭盔冠以五彩繽紛的羽毛,身上的戰袍及甲盾都刻著封建領地的徽幟。這樣顯眼的打扮很容易暴露身份被敵人一眼認出而招致攻擊。這種身先士卒的統御方式固然可以表現個人的勇氣及武藝,獲取榮譽的成份多于爭取戰役的勝利。但是蒙古人在乎的只有勝利,他們遠道而來目的就是付出最小的代價來消滅敵人及取得最後的勝利,他們知道只有徹底的勝利才是一切,其余不足道哉。蒙古人的戰術很簡單,就是師法草原上的獵人,用最快的速度讓獵物措手不及,以及設圈套用誘騙的方式來捕捉獵物。所以白達和凱都就已經把亨利當做獵物,設好圈套引誘他自投羅網。

在戰場上歐洲軍隊和蒙古軍都依賴馬匹作為運動戰的工具,但是最大的分別是歐洲騎士們所受的訓練是馬背上近距離廝殺。他們習慣於距敵人百碼內沖鋒陷陣,手上的武器是長槍大戈及流星錐或利斧或雙手闊劍,沖鋒時右手持戈夾於腋下,左手持盾保護自己正面,利用馬匹疾馳的沖撞力,沖開敵陣,刺殺敵人,等到陷入敵陣才揮舞近距離武器如流星錐或大劍擊砍敵人。為了在肉搏中保護自己,十三世紀的歐洲騎士們往往穿著式樣精美考究的厚重盔甲,那是用鎖鏈環節編織而成,連頭套帶手套及腿套,加上頭盔及盾牌,起碼超過七十磅重。除了人之外連馬也有護甲,而那些馬匹都是經過特別挑選的品種,能夠負重之餘還能疾馳沖鋒。這些重裝武士就像坦克車一樣,衝破敵陣所向披靡,敵人只要被他們掀下馬或擊倒在地,就會被後面一踴而上的步卒收拾掉。

可是蒙古軍隊絕大部分是由騎兵組成,他們的主要武器是弓箭,因此擅長遠距離騎射,極少用刀矛在近距離殺,因此不比必用盔甲來保護,他們飄忽無蹤的機動性就是最佳的保護。他們的肢體防護最多就是一頂頭盔及頸項後連接一塊皮革護脖子,此外還有戰袍內穿絲織的襯衣,以防萬一被箭射中,利用絲織品的堅韌特性包裹刺入膚肌內的箭頭,較容易拔除。蒙古人的重甲騎兵充其量也僅僅用鐵片釘在護胸皮革上而已。但是他們的弓可是特別講究的,型式也和歐洲的不同,弓型有如雙曲線,弓身以堅木和獸角合成,獸筋為弓弦,威力特別強大,射程可達三百碼。蒙古騎士不但可以在疾馳中射箭,且百發百中。不但正面射,還會翻身射後面的追兵。每個戰斗員平均攜帶六十支重量不同的箭,以應付不同距離的敵人,而且每人不只一張弓。蒙古騎兵的座騎個頭比歐洲騎士的戰馬小,但是卻有超常的耐力。每個騎兵起碼有兩匹以上的馬輪番使用,所以蒙古騎兵可以日行數十里而不疲倦,較諸西歐軍隊快速好幾倍。

當兩軍對陣時,歐洲軍隊一點都感覺不到大戰來臨的前奏,既聽不到對方結集隊伍的號角聲,也不聞對方沖鋒前的嘶喊殺伐聲,只見蒙古軍陣旗幟飄揚及舞動的大纛,隊伍看來亂糟糟的,很難數清楚確實兵馬數目的多寡。歐洲人不知道蒙古人從來不用號角指揮軍隊,而是用旗號指揮。不等統帥亨利公爵的下令,第一隊的伯爾斯拉夫男爵便急忙率先發起第一波的攻擊,他們揮舞著長矛大劍衝向蒙古韃子的陣地,以為蒙古人也會衝過來迎戰,誰知道蒙古兵就在馬背上彎弓搭箭,迎面就給他們陣陣箭雨,射得第一隊人仰馬翻,只好匆匆撤退。亨利一看情況不對,立即派第二及第三隊投入戰場,繼續向蒙古軍發動攻擊。這次似乎成功地擊潰了敵人,因為蒙古人開始凌亂地撤退。受了表面勝利鼓舞的歐洲武士們乘勝追擊,個個奮勇爭先,希望追上敵人,用他們擅長短兵相接的看家本領和韃子決一死戰。蒙古人看來真是嚇破膽拼命策馬逃,他們拼命追。可是他們的戰馬又沒有蒙古矮馬跑得快,無論如何他們的長矛還是夠不著敵人的馬尾,他們又沒有疾馳射箭的本事,所以只能叼尾直追。此時韃子的行列中突出一騎回頭向追兵疾馳而來,並不斷用波蘭語呼叫:快逃,快逃(在波蘭的歷史中記載此一事件,許多歷史學家認為是蒙古軍隊中的俄羅斯傭兵背叛事件)。領隊的曼斯柯公爵怕有詐不敢再追擊,領兵退出戰局。亨利一見,立刻帶領自己的親兵及第四隊兵馬衝向蒙古隊伍中,經過一陣短兵相接,蒙古人搖擺著他們的牛尾大纛急忙撤退。殺紅眼的波蘭戰士們急忙跟上,緊緊直追不放。這一來他們就中了蒙古人的誘敵之計了,因為佯敗詐退正是蒙古軍的戰術之一;這樣他們可以將對手的騎兵和步兵分開,騎兵沒有了步兵支援就落了單,容易個個擊破。等到歐洲騎士們追得差不多的時候,佯敗的蒙古軍就轉過馬來,返戈一擊,由四面合圍亨利的歐洲騎士們。歐洲那時沒有正式編制的騎兵,所有騎馬作戰的是為數甚少的貴族武士及各自的侍衛隨從,大部份的軍隊都是步兵,而且是由各個封建領主的佃農中臨時招募而來。這些為數極少的騎士們一旦陷入大量蒙古騎兵隊的包圍網,就很難脫身,因為他們的步兵隊已經被遠遠拋在後面,遠水難救近火。蒙古人還有一個狡計,那就是用馬尾綁著樹枝奔跑,使得戰場沙塵滾滾,蒙蔽了敵人的眼睛,使敵人首尾不能兼顧,疲于奔命。所以亨利發現中計時已經來不及撤退,蒙古馬隊不正面和他作戰,僅僅圍繞著他們不斷射箭,如果發現箭無法射穿歐洲武士們的厚重盔甲,就轉而射馬,因此亨利和他的騎士們的座騎成批地中箭扑倒,落了馬的歐洲騎士就是蒙古騎兵的獵物了,因為他們的重型盔甲使他們無法輕巧的在地上步行作戰,所以不旋踵一個個死於蒙古兵的長矛快刀下。當亨利墮馬時,他想步行逃離戰場,可惜他的步兵來不及接應他,便眼睜睜地看著他被蒙古騎兵追上,砍下頭顱,挑在矛尖上示眾。其他還能僥幸存活的只有戰斗力較強的天主教武裝僧侶–來自法國的聖堂武士團以及來自德國的條頓武士團的騎士們。

依據蒙古兵殘忍的習慣,凡是殺死一個敵人,就割下一只耳朵作為戰績。這次在來格尼茲的勝利,他們足夠裝滿九大籮筐的歐洲人耳朵。據當代的歷史統計,此役歐洲軍隊共陣亡兩萬五千多人。事後聖堂武士團的大統領寫信給法國國王路易九世說:韃子已經澈底摧毀了波蘭及歐洲聯軍的抵抗,亨利公爵及許多諸侯們陣亡…我們自己也犧牲了許多弟兄,包括三位武士,兩位統領,及五百士兵。悲憤不已的路易王決定御駕親征,到中歐去迎戰蒙古韃子。臨行前向其母后訣別:若不能將韃子趕下地獄,就讓韃子將我送上天堂。他的言詞後來變成戲劇的台詞,其中所用的拉丁文”韃但如斯(Tartarus)”變成地獄來者的代名詞。

後續的戰役–匈牙利磨希之役

也難怪法王路易要緊張,因為在當時已經沒有人能夠阻擋蒙古軍隊長驅直入歐洲的心臟地帶。換句話說,在法國領土和蒙古大軍之間已經沒有任何具體的武裝力量能夠稍微抵擋一下蒙古軍隊。何況那個本來應該去援助亨利二世的波希米亞國王文瑟拉斯聽到亨利全軍覆沒的耗訊不但遲疑不進,反且撒腿就跑,退守自己的堡壘,以避開蒙古軍的鋒芒。同時,南路進軍的拔都及速不台已經強渡捷克及匈牙利之間的山口,以每日四十里的強行軍踏雪而來。就在亨利覆亡的同一天(一二四一年四月九日),匈牙利王貝拉四世帶著他的七萬大軍離開布達佩斯城,迎戰侵入匈牙利的蒙古軍隊。一經接戰,蒙古人又故技重施,先佯敗撤退,一直退到磨希平原(Mohi),過了沙由河(Sajo),然後隱沒在對岸的密林里面。貝拉四世則停留駐扎在河的西岸扎營,將篷車圍成圓圈作為防護措施。憑借先進弩炮的威力,蒙古人攻佔了河上唯一的橋梁。可是匈牙利人在隔日立即發動騎兵攻勢將輕裝的蒙古守軍擊潰,在對岸架設了一個橋頭堡壘,並且師法西岸的做法,用篷車圍繞成一圈防御工事。蒙古人雖然暫時失利,但是速不台卻在橋南方的下游找到了可以渡河的淺灘,四月十一日拂曉,他帶領所屬三萬騎兵快速渡河從後面包抄匈牙利軍的後方。拔都則進攻在東岸扎營的匈牙利先鋒部隊。當歐洲人在睡夢中被驚醒時,發現蒙古人不知道甚麼時候已經殺入他們的帳篷裏。僥幸逃脫的紛紛撤退回篷車防線內。稍後的數小時,蒙古人不斷以弩机砲發射石頭,火把,甚至用中國的火箭鞭炮投射到匈牙利軍隊的蓬車陣內,巨大的爆炸響聲及閃電的焰火造成歐洲人極大的心理震撼及恐懼,大大打擊了匈牙利軍的士氣。就在他們惶惶然不知所措的當兒,奇怪的事情發生了,本來包圍得像鐵桶一樣滴水不漏的蒙古軍居然網開一面,在西面打開一個口子,少數膽子較大的匈牙利士兵懷著揣測不安的心,試圖突圍而出,居然無恙通過敵陣。這個情形,鼓舞了其他的人,個個爭先恐後地衝向開放的缺口,如潮水般一發不可收拾。衝出包圍網的匈牙利人四散奔逃,如斷了線的珠子,貝拉國王也擋不住。此時消失的蒙古騎兵從四面八方合攏過來,用整齊的騎兵方陣夾擊及攔截潰逃的匈牙利人,並饗以陣陣箭雨。正如速不台所料,敵人只要感覺有生路就會毫無斗志急于逃命,等他們陣腳大亂後,就任憑宰割了。果然如此,蒙古軍隊如狼入羊群將潰散的匈牙利人任意踐踏砍殺。根據歷史文獻記載,此役匈牙利及其他歐洲盟軍共陣亡四萬至六萬人之多。擊潰了匈牙利不久,南路的卡單也到來會師。在過去的數星期中,卡單也沒閑著,他雖然領的是小部份的軍力,可沿途燒殺劫掠,摧毀了無數的村莊及市鎮,包括捷克及羅馬尼亞的幾個大城市。會師後他們繼續向西挺進追擊匈牙利王的殘余部隊。可憐的貝拉自從沙由河畔的戰場化裝逃脫之後,一路棄甲曳兵向西逃,最後逃入奧地利,被他的世仇奧地利大公爵菲德烈囚禁起來,後來他答應割地賠款,菲德烈才沒有把他綁送給蒙古人。贖得自由之身後,拔都還是不放過他,追到天涯海角也要將他逮住。最後貝拉逃到亞德利亞海上一個小島才得到安身之處。

後記

使得歐洲人最難忘的是在短短的兩三天之內連接遭受二次如此慘痛的擊敗,波蘭人甚至認為蒙古人不是凡人,而是上天派遣下凡懲戒人類的鬼神。因此,他們稱之為「黃禍」。其實,蒙古人所仗恃的只不過是嚴格的訓練及指揮管理的效率,以及草原民族超強的機動性而已。而這些特質是當年歐洲封建制度下諸侯地方武裝力量所欠缺的。而且蒙古人平常過的就是馳獵游牧的生活,為了在嚴峻的草原大自然環境求生存,人人都鍛練就一身的騎射功夫,能耐饑渴及惡劣的氣候。這都是符合戰時的非常生活所需要的堅毅,不是農業社會的封建歐洲或華夏中土人士能夠相比的。同時,在日常生活當中他們習慣族群部落聚居,一起作息,已經養成團體生活人與人之間的良好的默契。無事時是打獵游牧的好伴侶,有事時就是最有默契合作無間的親密戰友。蒙古的軍制是以部落為單位,所以上陣必定是彼此相知相熟的親屬好友子弟兵。是一種”寓兵於牧”的軍民一家的體系,可以說是不用花錢養的常備軍。反觀歐洲中古世紀的封建貴族的武力並沒有常備軍的編制,平常雇用一些不務正業游手好閑的農村剩余勞力作為地方保安力量,負責巡邏,警戒,捕捉盜賊,或催交稅款;有戰爭時就編為武裝人員(man-at-arms),由職業軍人的武士帶領出征。所以這些由職業武士和臨時傭兵結合的非常備戰斗體系,既談不上訓練或指揮管理,更無組織紀律可言。打勝仗時還可以維持士氣,敗則一哄而散。況且歐洲武力以步兵為主,主要是為攻城略地,機動性不強。而蒙古人以騎兵為主力,機動力強,擅長打運動野戰。同時以征服歸附的人民負責支援前線運輸給養,修橋補路,排除路障,打造修護武器等等雜務。他們的軍糧給養不用後方補給,完全就地取材,沿途劫掠強制征收,所以行軍輕便,沒有負擔。

蒙古人在匈牙利沒有呆太久,同年十二月就撤兵回國。最令歐洲人奇怪的事是為什麼蒙古人在取得兩次重大勝利後會突然撤軍回國,因為眼看拔都在蹂閏匈牙利之後,兵鋒直指巴爾榦半島,連羅馬教宗都震動了。事實原因是大汗窩闊台忽然去世,根據蒙古的習俗,所有成吉思汗的子孫都要回去參加選拔新大汗的大會。

驚魂莆定的歐洲人把這次蒙古人入侵和五世紀的匈奴王阿提拉入侵相提並論,認為是上帝的懲罰。所以後來教宗英諾森二世在法國理昂召開宗教會議中檢討這次蒙古入侵的戰禍以及如何善後。會議決定派遣特使約漢卡皮尼(JohnPlanoCarpini)出使蒙古。一二四六年,他到達了蒙古漠北的首都和林,晉見了繼任的貴由大汗。開啟了歐洲第一次和中亞游牧民族帝國接觸的契機,隨後百年中歐洲亦常和蒙古互相派遣使節往來。較出名的有法國派遣的蘆布可,于一二五三年出使蒙古,回國後寫了一本”東行記”。之後更有意大利的馬可波羅出使蒙古,他還到達忽必烈統治下的中國本土,在中國住了十七年,回國寫了膾炙人口的”東方見聞錄”,讓歐洲人認識蒙古及中國,他的著作對促進東西文化的交流有無比的貢獻。@

(作者:王思漢。居住紐約,現職教師及中醫師。業余喜歡寫作及閱讀及研究有關民族歷史方面的議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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