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劇欣賞】──《泗州城》

諸神聯手制伏豬婆龍
袁榮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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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紀元9月28日訊】近年在江蘇盱眙縣附近的洪澤湖,發現清康熙十九年(公元1680年)沉入湖底的泗州城遺址。古代泗州城,位於淮河、運河、黃河三河的交會點,城市繁華,只是地勢低窪,常有水患;當時曾以多層城牆來阻擋洪水的入侵。至今沉入水中的城牆仍然完整,掀起考古探尋的熱潮。有人聯想到京劇《泗州城》,這齣戲正是以水患為背景的精彩故事。

古人解釋一些自然現象,雖是單純的想像,卻有神話的幽微之美。這齣戲中,製造水患的是水裏的豬婆龍(也稱水母),南海觀音大士接受泗州州官的求禱,幫助消除水患,她親自出馬解決。大士化身為老婆婆在路邊啼哭,水母正好挑著兩桶能夠製造水災的水,打老婆婆身邊經過,問為何哭,老婆婆說口渴卻沒水喝。水母放下擔子,讓老婆婆喝水,水母逕自走到前面歇息。瞬間老婆婆喝完一桶水,正喝第二桶水時,水母回頭看見,大驚搶回,只剩下幾滴水,淹不了城了。大士與水母結下樑子,雙方各自調兵遣將,大戰一場,終於邪不勝正,水母被孫悟空擒獲收伏。

水母挑水出場的身段,婀娜多姿,動作設計令人印象深刻:

水母內唱「南梆子」倒板:五湖四海我為尊,(場面打撕邊,水母挑水由上場門跑至台前,蹦右腳亮相。右手拿線尾子、左手扶擔,走花梆子,面對上場門一亮相;扭三步,扔線尾子,顛顛擔子,轉身面向前台一亮相。在胡琴過門當中做身段—捋捋頭髮、理理衣服、顛顛擔子)
水母接唱:來了我賣水的二八佳人,(手勢比二八,自眼睛前擺過),撒開了(往前慢走幾步、再退至原位,伸出左腳,用右手一指)小金蓮忙往前進。(見老婆婆哭,接唱:)卻為何老媽媽臉帶淚痕。……(九陣風在台弟子陸景春所寫《泗州城》劇本,復興劇校出版)


《泗州城》由武旦(張涵雅飾演)擔綱,需經長久訓練才能表現嫺熟的武功。


《泗州城》水母(張涵雅飾演)拿女大刀亮相的一個動作。台灣戲曲學院京劇系畢業演出。

誰又能想到,如此活潑乖巧的女孩兒,接下來卻是與神將對戰。(一)用女大刀戰孫悟空、靈官、玄壇,(二)用槍戰青龍、白虎、伽藍、金吒、木吒,(三)用鞭戰哪吒、孫悟空。神將是車輪戰輪番上陣,水母卻越打越精神,這純粹是藝術上的誇張,展現「武旦」身懷絕技、武功了得。
中文的「武」與「舞」同音,武功的身段可化為舞蹈的身段。一個武旦使用不同的兵器,與那麼多人打出那麼多的花樣,那需要多長久的訓練,才能達成呀!一場打下來,可真會把人累垮,挑戰性十足,沒體力根本做不到。因而也有人想到氣定神閒的好辦法,採用不同武旦輪流來演水母,既能保持旺盛的氣勢(體力),又能人多顯得熱鬧非常,而且它還有個更好聽的劇名,在劇名前加一大字,稱為《大泗州城》。

然而五十年前在大陸,《泗州城》卻消失了,另外新編《虹橋贈珠》取代。肇因於1953年周恩來到上海蘭心大戲院,看華東京劇團演出《泗州城》後,提出檢討,他說孫悟空在「人民心目中」(栽贓給人民,足證其狡猾),是一位反壓迫、争自由的藝術形象,怎麼在這齣戲中,竟是一個鎮壓别人的人了呢?他下令要求改編。

奇怪,明明一個神話故事怎麼扯上鎮壓别人?想了半天終於明白,原來周恩來自比妖精、共產黨自比妖精,孫悟空打了妖精那就是鎮壓到他們了。一般情況,京劇團一百個演員大約配置有二百個黨的行政幹部在管理監督,周總理這麼一說,大家都忙起來。不只上海,北京也不能落下,於是中國京劇院與上海京劇院聯合都來改編《泗州城》。

首先,最能除妖的孫悟空換下來,改成二郎神楊戩,他們認為二郎神封建、固執(寶蓮燈中拆散妹妹的姻緣),大家對他沒好感,讓他去挨罵。觀音大士要換掉,她聞聲尋苦,深入民間,人民相信她,這就不合適,換成高高在上感覺疏遠的大老倌玉皇大帝。改編者有意弱化神祇,不讓神祇表現能力。原來《泗州城》的重點是頌揚神在助人、神力威嚴去除邪惡。例如,青龍、白虎、靈官、玄壇分別代表東西南北四方的神祇,觀音差遣天神的時候,這四位要演出「四門斗」,儀式性強,象徵他們穩定泗州城四個城門的根基。金吒、木吒、哪吒身手矯健,一出手虎虎生風,除惡揚塵,驅逐干擾人民的所有妖魔,安定民心。

改編者故意動搖根基,去掉四方神,戲的結構毀掉。金吒、木吒、哪吒銳不可當,予以取消,戰鬥性沒了。勉強留下了伽藍(土地的守護神),他較沒有威脅性。削弱了神,神沒那麼大能力,妖就有撒野的空間。於是增加妖怪的成員,增加城池被淹沒的情節(完全不考慮老百姓的死活),這麼一來蝦兵蟹將能夠上場,大王八、小王八、癩哈蟆滿台。然而這些水戰的排場,明眼人一看都明白,是抄襲自《水漫金山》,可說了無新意。

沒有觀音大士變成老婆婆喝掉製造水災的水,戲的重點改成愛情戲。一開演,女妖看上路上英俊的公子,馬上派使女上前提親,公子不加考慮,立即跟去與女妖結婚。老戲迷看的挺納悶,以前只有土豪、山大王在路上看到美女,會叫屬下上前提親;但是,被看上的美女通常抵死不從。現在倒過來了,女追男,男的像個二愣子什麼都好,沒有戲劇的懸念,白白得到好處,這算哪門的戲呀?
因為妖與人聯姻,違反天條,二郎神奉玉帝旨意,率領天兵天將捉拿女妖。在原本《泗州城》劇中,水母自以為強大,使出渾身解數,分別與孫悟空、青龍、白虎、靈官、玄壇、金吒、木吒、哪吒、伽藍抖擻對戰。但藉著與這些神的戰鬥,能夠彰顯神的能力,讓人了解民間信仰中的這些神祇,他們在護衛正義、拯救人民。到了改編的《虹橋贈珠》中,這些神都沒了,萎縮神的能力,那還能打什麼?改編者就拿「打出手」來充數,女妖用「打出手」與無名的天兵天將打,沒人知道他們是什麼神,只覺還是女妖厲害。

原來的《泗州城》根本沒有「打出手」這段情節。《虹橋贈珠》劇中的這些愛情戲、打出手其實是另一齣京劇《搖錢樹》的基本元素,移花接木挪到這兒來了。《虹橋贈珠》既抄《水漫金山》、又抄《搖錢樹》,成了京劇界所講的:混雜成稀裏糊塗的「一道湯」。改編者主要要顯示妖怪能力強,而且愛情還助她獲得最後的勝利。其實是暗地裏拋開諸神,叫人相信愛情的力量大過神。

結尾是這樣處理的,看著女妖快要落敗,公子適時出現,手上拿著結婚時女妖贈他的定情珠子,鼓舞女妖;女妖立即士氣大振而獲得勝利。他們把天兵天將置之腦後,兩人眼神相對,沉浸在愛裏面。神有什麼用?愛情至上。改編者利用純真愛情,摒棄神,同時掩飾水戰淹死眾多百姓的罪惡。愛情這高貴的情感,成為鬥爭神、欺騙人的工具。如此荒謬,不知真相的觀眾,還真的被蒙在鼓裏。
妖勝不了神,歷來都是這樣看的。共產黨利用京劇的影響力,把《虹橋贈珠》這種瞎掰的戲灌入觀眾腦中,讓觀眾認為魔比神高。這非常危險,去除神的後果就是接受魔的統治。就像周星馳「功夫」電影中,除盡正義的高手,邪惡的斧頭幫統治一切。

能不能破解呢?加入斧頭幫的男主角周星馳,憑著一絲天良,從新讓神回到心裏,功夫立刻提升,徹底打敗號稱無敵的「火雲邪神」(暗指共產黨)。周星馳回歸善良的一顆心,能瓦解黑社會。看過這部電影的人都深受觸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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