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第二天的事,我簡直不願意多說啦。我看還是長話短說吧。我清早醒來,本想翻個身,再睡一會兒,發現一片寂靜——沒有任何人走動的聲音,這可是異常的事。第二件事我注意到的,是勃克也已經起了身,人不在了。好,我馬上起了身,心裡疑疑惑惑的,一邊走下樓梯——四周寂無一人,四下裡一片靜悄悄。門外邊呢,也是一樣。我心想,這是怎麼一回事啊?到了堆木場那兒,我遇到了傑克,我說:「怎麼一回事啊?」
他說:「你不知道麼,左(喬)治少爺?」
「不,」我說,「不知道。」
「啊,蘇菲亞小姐出走啦!她確實出走啦。她是晚上什麼一個時候出走的——究竟是什麼一個時間,誰也不知道——是出走去和年輕的哈尼.歇佛遜結昏(婚)去的,知道吧——至少人家是這麼個說法,是家裡給發現的,大約是在半個鐘頭以前——也許還更早一些——我告訴你吧,他們可真是沒有耽誤一點兒時間。那麼樣急急忙忙立刻帶搶(槍)上馬,真是恐怕你從來也沒有見識過。那些婦女也出動了去孤同(鼓動)她們的親戚們。騷爾老爺和兒輩們拿了搶(槍),上了馬,沿著河邊大道追,要想方設法在那個年輕人帶著蘇菲亞小姐過河以前抓住他,打死他。我看啊,前途可是匈(凶)多吉少啊。」
「勃克沒有叫醒我就出去了?」
「是啊,我料想他是沒有叫醒你。他們不想把你絹(卷)進去。勃克少爺把搶(槍)裝好子彈,說要淡(逮)住一個歇佛遜家的人押回家來,要不然,就是他自個兒玩淡(完蛋)。我看啊,歇佛遜家的人在那邊有的是,他只要有機會,準會談(逮)一個回來。」
我沿著河邊的路拚命往上游趕去。一會兒聽到稍遠處傳來了槍聲。等到我能望見堆木場和輪船停靠的木材堆那邊,我撥開樹枝和灌木叢使勁往前走,後來找到了一個理想的處所。我爬上了一棵白楊樹,躲在樹杈那兒。子彈打不到那裡,我就在那裡張望。不遠處,在這棵大樹的前邊,有一排四英尺高的木頭堆在那裡。我本想躲到木垛後邊去的,後來沒有去,這也許是我的運氣好。
有四五個人在木場前一片空地上騎著馬來回轉動,一邊咒罵吼叫,想要把沿輪船碼頭木垛後邊的一對年輕人打死——可就是不能得手。他們這夥人中,每次有人在河邊木垛那兒一露面,就會遭到槍擊。那一對年輕人在木垛後邊背靠著背,因此對兩邊都把守得牢牢的。
隔了一會兒,那些人不再騎著馬一邊轉游一邊吼叫了。他們騎著馬往木場衝過來。就有一個孩子站了起來,把槍擱在木頭上面瞄準,一槍,就有一人翻身落馬。其他的人紛紛跳下了馬,抓住受傷的人,抬著往木場那邊走過去。正是在這一個時刻,那兩個孩子撒腿就跑。他們跑到了離我這棵樹有一半路的時候,對方還沒有發現。等到他們一發現,就立刻跳上馬在後緊追。眼看著越追越近,可是仍然無濟於事,因為那兩個孩子起步早,這時已經趕到木垛後邊躲了起來,又佔了對方的上風。這木垛就在我那棵樹的前邊。兩個孩子中,有一個就是勃克,另一個是細挑個兒的年輕人,大約有十九歲左右。
(待續)(http://www.dajiyu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