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國街演義

作者:謝行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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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紀元2013年01月19日訊】前言

我們四個橋牌「高手」在戴方帽子的那天,都自覺英俊「稍傻」,乃在總圖書館前合影留念。(左起,老張、我、郭蓋、老朱),時為1968年。

「郭蓋」與我在租屋三樓的陽台上。時為1967年。

老周(右)、瘋鄰居與我的合影。時為1966年。

三國演義有一首膾炙人口的卷頭詞「臨江仙」『滾滾長江東逝水,浪花淘盡英雄。是非成敗轉頭空。青山依舊在,幾度夕陽紅。白髮漁翁江渚上,慣看秋月春風。一壺濁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談中。』這卷頭詞倒不是羅貫中自己寫的,是清初的毛宗崗在重編三國演義時,把明正德年間的一位博學多才的狀元楊慎的一闕詞,巧妙而合題的放在卷首,這首詞所引發的「震撼效應」,直讓後世讀者對世間俗事的風雲莫測,百年政局的千變萬化感嘆不已。

我這篇「衛國街演義」當然沒有三國演義那麼富戲劇性,有些故事中的人物雖然事業有成,卻也還沒有到名垂不朽的地步。這只是一篇當我自己也成為「白髮漁翁」一族之後,「笑談」當年求學時,那段年輕歲月的短文而已。也許哪一天與老友「喜相逢」時,也能煮「濁酒一壺」,把杯歡談其他的「古今多少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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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南市崇誨新村內的衛國街,是當年眷村裏的一條沒有鋪上水泥或柏油的小泥路。也許是與眷村有特別的緣份,我在台灣的日子,算起來幾乎都是在眷村渡過的。從早年高雄鳳山的黃埔新村,到後來台北大直的東園新村,因為父親是軍人,我們是軍眷,住在什麼地方是沒有選擇的。但是大學時期在台南的成功大學四年,我可是有選擇權的,我最後還是選了衛國街的崇誨新村,一個以紀念抗戰時期壯烈殉國的飛行員沈崇誨烈士而命名的空軍眷村。或許是被村裡那伴著我長大,熟悉而親切的四川話吸引來的吧!我的青春時代,曾在台南市的崇誨新村渡過了近三年的時光。

記得衛國街的東邊是塊雜作農地,由衛國街南行,接上東寧路,再穿出大學路的一條巷弄,在巷口那間附設有冰店的「大千彈子房」左轉後,就可以直達成功大學正門口的校本部大樓。衛國街的眷村住戶好像都在眷舍裡加蓋了一、兩間房,出租給成大學生賺外快。也都在竹籬笆上開了個後門,供我們這些學生房客進出。

那時我們成大學生幾乎都是以腳踏車代步,由崇誨新村的租屋處騎車到我們電機工程系館,大概不會超過十分鐘。記得大學的最後一年,是住在衛國街三十號,一間獨立的,約有十坪大小,被隔成兩間的小屋中之一間。房裏有一張雙層鐵架床。書桌兩張與木椅兩把則是我們房客自備的。

我們班上住過衛國街的除我之外,至少還有老周、老李與我同房的老張。在成大的四年中,有三年的時間我是與老張同住的。我倆同系、同年級,但不同組,自大一以後,就好像沒有幾門課是在一起上的。他的死黨是他從師大附中開始就同班的五位同學,其中有四個居然在成大是同系,剩下一個在機械系。三年下來,我與他們這群死黨都混熟了,班上有些同學還以為我也是附中畢業的。老張是個極具毅力與恆心的人,每晚風雨無阻的上圖書館K書,就像他現在一樣,六十好幾的人了,一年四季,每天還必定要晨泳。我則很少上圖書館,K書時喜歡輕聲的聽古典音樂,有這怪癖,每晚當然是只有躲在自己租屋裡K書的份。無獨有偶,班上一位綽號叫「郭蓋」的同學,有一次到我房裏來討論功課,居然喜愛上了我的獨特K書環境。此後郭蓋就經常來我房裏一面聽古典音樂一面K書,我倆也就此成為這一輩子的總角之交。每晚十點,老張準時由圖書館回來,我們都得禁聲,郭蓋也就只好打道回府。不過我們三人在三年級時,曾遠離衛國街一年,在台南市區裡合租了一間民房,老張是台北長大的,完全不通台語,與本省籍的房東多少產生了一點誤會。我還好是南部長大的,與房東可以溝通。高雄鳳山的民風強悍,小孩子若是完全不通台語,出門遲早是要挨揍的。我那半調子台語可說是被揍出來的。

從大一的下學期算來,我前後有過三位衛國街的房東,都在同一條衛國街上,房租也都沒變過,每個學生每月得付房東一百五十元。在新台幣還算值錢的年代,黃金一兩才不過兩千元。算起來我們四個學生每一學年得付給房東近三兩黃金。難怪這幾位房東都闊氣得很,家中也都有當年的奢侈品,一台黑白的大同電視。當年台灣的電視只有台視一個頻道,電視節目內容也與現在相去甚遠,播出時間好像只有晚上六小時。每天開播時,算是眷村盛事一樁,房東也會歡迎我們幾個房客擠進他的小客廳去一起看電視。

在成大做工學院的學生真的很辛苦,台灣南部的風氣又極端保守、沒趣。現在回想起來,我最懷念的還是在台北建國中學唸書時的自由又快樂日子。當年,成大工學院學生四年得修滿至少一百七十個學分才能畢業,我們平常是連看電視的時間都沒有的。大四那年,功課終於比較輕鬆一些,我們才比較活得像個「大學生」。「看電視」的頻率也比較高。但是民國五十年代的電視節目實在乏善可陳。娛樂性節目較受歡迎的是「群星會」的歌唱節目。黃蜀娟的「東山飄雨西山晴」,迄今還餘音繞樑。電視偶爾也會播出劇情精彩的英語連續劇。記得每星期四晚上九點正,有一個小時的英語戰爭連續劇「戰鬥」(Combat!),是Vic Morrow 與Rick Jason主演的。劇情是以二次大戰的歐洲戰場為背景,每一集都有一段不同的故事,前後並沒有什麼太大的連貫性。其實劇情現在看來還是頗為幼稚的,千篇一律的總是「愚蠢」的德軍腹背受敵,被「聰明」 的美軍從背後丟了個手榴彈,殺得灰頭土臉。同房的老張也是軍眷出身,對軍事片興趣之濃厚,絕對不亞於我。他每星期四晚上九點正,必破例由圖書館提早一小時趕回,正襟危坐的在那台十四吋大同電視前報到,比上「電子學」課時還要認真。鄰居的兩位機械系同學也不會缺席。劇中的道具,包括三零步槍、卡賓槍、自動步槍與吉普車等,都是我們受軍訓時使用的美軍軍援品。憑良心說,這個電視劇雖然劇情太誇大,當年卻是頗受全台觀眾喜愛的,這當然也包括我在內。

在真實生活裏,Vic Morrow與Rick Jason都是紐約市出身的美裔猶太人, 所以才會在「Combat」劇中把德國人拍得那麼不堪。Vic Morrow在1982 年拍越戰片Twilight Zone的外景時,手抱兩位稚齡的華裔女孩,三人竟同被頭頂上二十呎處失控墬落的直昇機槳片打得身首異處,死得慘不忍睹。Rick Jason則於2000年時舉槍自盡。兩人的下場都很慘。

在衛國街的日子裏,我們是與一位精神失常的獨居灰髮老婦為鄰的。大一的下學期,我甚至還做了她的緊鄰,每天得忍受她不時胡言亂語的喊叫聲,即使緊閉房門,還是聽得一清二楚,有時得用棉花球塞耳熬過。全台的眷村裡都流行四川話,而她卻是操著北方口音。終年一襲粗布大掛,就像我們有時在電影裡看到那上世紀五十年代的大陸農村婦女穿著。據我的第一位房東告知,因為她是「烈屬」,村民們多多少少會照應她一點。但最後一位房東又說她是因為丈夫棄她而去,深受刺激而精神失常的。她有個已出嫁的女兒,偶爾在週末時會過來照應一下。而且她也不是一直瘋瘋癲癲的,精神稍微正常時,在她後院門口見到我們,還會主動與我們這群學生打招呼。在她口裏,我們這群學生都只有一個名字,就是叫做「小悲(白)臉」。「你好啊!小悲臉。」是她見面的口頭禪。精神不正常的時候,我們若騎腳踏車經過她家後門,會被她掄起掃帚追著打,嘴裏還嚷著:「打死你這小悲臉!」

她還能字正腔圓的唱平劇「空城計」裡諸葛亮唱的那段「我正在城樓觀山景,耳聽得城外亂紛紛」。這「空城計」的調子,因為自小就常被喜愛平劇的父親帶去看平劇,所以我還滿熟悉的。可是她就只會唱這兩句而已,每隔幾分鐘就重複的唱這兩句,唱得我也都快瘋啦!有一天我終於忍不住,隔著竹籬笆教她下面那一段「旌旗招展空翻影,卻原來是司馬發來的兵。」,沒想到她還真的跟著我哼了起來,連房東都看傻了眼。可是第二天她就又忘得一乾二淨,只剩下那頭兩句啦,白教她了!

老周與我同為攝影學會的會員。有一天兩人在學生活動中心的暗房裡洗照片,正苦沒有攝影題材,突然想到衛國街的老瘋婦。兩人帶著相機,原本想偷拍她掄起掃帚追打「小悲臉」的照片。不料那天她老人家竟然和藹可親,笑容可掬。趕緊把老張抓出來替我們三人合照了一張。過了幾乎半個世紀,這張照片我還好好地保藏著呢!

台灣南部民風比較樸實,再加上工學院的功課緊,我們前三年的大學生活委實是乏善可陳,絕大部份的時間是在應付各種大、小考試。相對於那前三年,大四的工學院學生是「解放」了的。迷上麻將的不在少數,去「台大」的也大有人在。

哦,「台大」是我們給「台南大舞廳」取的謔稱。我們幾個住在衛國街的,喜歡上了橋牌。其實我們早先就會找機會打橋牌,有些短暫的,沒有軍訓的寒暑假日子,回到台北時,我們也會聚在各人家中打橋牌。只是大四那年更瘋一些。

我的固定橋牌搭擋是班上的老朱,我同房的老張與郭蓋則是我們的對手。我們四人只要是湊好時間,就會擠在我們那狹小的衛國街租屋裏,捉對廝殺得天昏地暗。有的時候,老張的死黨也會來衛國街打橋牌,小小的屋子裏居然會擺上兩桌橋牌。我們的老規矩是,晚上的宵夜是由輸家買單,因此大家打得還頗認真的。崇誨新村就像全台各地的眷村一樣,有軍眷開小吃店或是擺個小吃攤賺外快。一人一碗乾拌麵,再加兩個滷鴨頭之類的便宜滷味就解決啦!每個人花不到三、四塊錢,經濟又實惠。

後來發現數條街外,有個攤子賣「豬雜湯」,一塊錢可買到熱騰騰的一大碗,碗中全是煮得稀爛的「豬雜」。所謂的「豬雜湯」,就是你平常在菜市場裡買不到的豬「零件」,被混在一起煮成一大鍋。若是在美國,這些「豬雜」肯定是製造寵物飼料的主要成份。但是對我們這群平日油水不足的窮學生來說,這是補充蛋白質的大好機會,大夥兒趨之若騖,打完橋牌就去吃「豬雜湯」。囫圇吞棗的吃過幾次以後,我開始用這幾年來在工學院做高材生被訓練出來的「實事求是」的精神,研究起「豬雜湯」的成份來。

「頭家,這係啥米款ㄟ肉?」我挾起一塊看起來有點兒「透明」的肉,用那半生不熟的台語問道。「嘴齒肉!」老闆嘴角叼著一根「新樂園」,喵了那塊肉一眼,輕描淡寫的回道。哦,是牙齦肉,覺得有點兒噁心,但還是勉強吞了下去。不久,我又發現一塊肉,正面看來有點兒像小時候在地板下撿到的日本銅板,就是那種中間有個小圓洞的日本倭皇菊標的銅錢。我們那時戲稱之「屁眼錢」,因為那菊標配上中間的小圓洞,就活像個「屁眼」!我左思右想,心裡愈來愈不是滋味,轉頭把那塊肉挾給郭蓋看,郭蓋眼都沒眨一下,「我知道,不就是豬屁眼嘛!」他毫不在乎的說。不過老張和我都在乎!我倆從此沒再去吃過那一元一碗的「豬雜湯」。

橋牌玩家的通病,就是自命不凡,都自認為自己是高手,直到有一天真正的高手現身啦!他就是老黃,一個行事脫俗的人。有一次大概是考「電子電路」,我就坐在他旁邊。考卷上有五道計算題,只見他疾筆應答,二十分鐘後就繳卷離開,把老師都嚇了一跳。次日下午在系館見到他,他睡眼惺忪的又坐在我旁邊。其他的課不常見到他,但這一節課他是非來不可,因為這位老師可是要點名的。我悄悄的問他:「你昨天這麼早繳卷,考得如何?」「及格啦!六十分!」「還沒發回考卷,你怎麼知道?」「五題我答對三題,就是六十分呀!」「萬一有一題答錯的話呢?」「怎麼會!那三題是考古題,答案我可是倒背如流的。」「再多花半小時多做一、兩題不是把分數拉高一些嗎?」「唉呀!我們的畢業證書都是同一張紙,填上不同的名字而已,沒排名次的,你幹嘛這麼認真?」「我…」「好啦,老實告訴你,我前晚打了通宵麻將,昨天昏昏沉沉的能答對三題,已經是心滿意足,不想多「虛耗功力」,得回去補一覺。昨晚又打了一夜麻將,現在想先打個盹,點名的時候拜託把我搖醒。」

這就是行事瀟灑的老黃,橋牌桌上也很「驚世駭俗」的。他是眾所周知的橋牌校隊,在全省大專橋牌比賽中代成大出征,拿過獎牌的,不僅如此,他還曾被選為橋牌國手的預備隊員,就是後來由沈君山領隊連奪兩屆世界橋牌大賽百慕達盃亞軍的中華隊,我們念大學時中華隊參加的是遠東區橋賽,拿到遠東區冠軍才能有百慕達盃的參賽權。和老黃打橋牌,我們就都像是些有幾分三腳貓功夫的鏢客,自鳴得意的與修練過「達摩易筋經」的徐元平(就是武俠小說「玉釵盟」裏的主角)對著幹,當然是毫無招架之力。再加上我們出牌時還要思考一番,老黃就直在旁邊拼命催促:「快一點!快一點!」催得人心慌意亂。

有一局牌,大概出牌已出了一半,我正在猶豫該打那一張牌時,老黃等不及地開口啦:「就打那張紅心8吧!」我嚇了一跳:「嘎!你還會認牌?」趕緊翻過牌看看紅心8的背面是否作了暗記,「唉,拜託,牌都出了一半了,我怎會算不出你手上還有什麼料。」老黃只是搖頭嘆息,而我也只有心服口服的份。常打橋牌的人都大致能算出外面的人頭牌(也就是face card 如AKQJ等),但是要能準確算出人頭以下的牌,那就得靠功力啦!

由於郭蓋與老朱兩人經常來衛國街混,在此雙雙被我封為崇誨新村的榮譽村民。一九六七年十二月下旬的一個週末,我的陰曆生日與老張的陽曆生日正好是同一天。夥同這兩位榮譽村民,我們打了一整個下午的橋牌。晚餐時間,由老張與我做東,四人騎著腳踏車到「沙加里巴」夜市去吃晚飯。在一個小攤位上點了「棺材板」與火鍋,開了幾瓶台灣啤酒,就在攤位前的小方桌子上吃喝起來。幾杯啤酒下肚,我大概是蠻興奮的,就開始講起我自以為好笑的「笑話」來,這「笑話」是我父親在總統府任參軍時真實發生的。父親講給我聽的時候,還真把我給笑翻了椅子。這「笑話」是與老總統的寧波鄉音有關的。

話說老總統在總 統府裡日理萬機,通常是不會有閒情逸致找人聊天的。但他是軍人出身,偶爾也會抽閒開個臨時召集的檢討會,檢討在大陸那幾場關鍵戰役失敗的原因。這時就會招在同一樓層,那些在參軍室裡值班的參軍們來討論。參軍們都是當年曾任師、軍長,甚或是軍團司令的將軍,帶兵作戰的經驗非常豐富。有些戰役還是他們親身經歷的,討論起來就免不了會忘形的「據理力爭」。在某一次的討論中,某參軍大概是那場戰役的指揮官之一,與老總統意見相左,大聲堅持他自己的主張,真的把老總統給惹火了,盛怒之下,老總統拍桌大喝一聲:「強辯!」立刻鎮攝住了全體在場人員。寧波話這「強辯」二字聽起來還真像是「槍斃」,嚇得那位參軍臉色蒼白的站起來,口中嚅嚅的說:「報告總統!我上有高堂老母,下有未成年子女,請不要『槍斃』我。」把一屋子人,包括老總統在內,全都給笑倒了。

現在聽起來,這絕對算是個「笑話」,不是嗎?可是,當時大家只笑了幾秒鐘而已就笑不出來啦!只見鄰座的一個中年男子,突然站起,朝我們走過來,在我面前晃了一下從他口袋裡掏出的一張不知是啥名堂的證件,聲色俱厲的質問我:「你是那個『單位』的?膽敢在公共場所『詆毀』總統!」嚇得我們四個人不知所措。還好,他只再撂下一句:「下回給我小心點!」後,就轉身回到他自己的座位去了。說不定他心裡在想∶「這小子居然有總統府裡的『內幕消息』,八成來頭不小,少惹為妙。」

可是我們四個天真的大學生那還有心情繼續吃喝,兩分鐘不到,就留下還沒吃完的火鍋,夾著尾巴騎著腳踏車飛快的飆回衛國街。我倆的慶生宴居然發生這麼掃興的事,現在想起來都還有點兒彆扭。那個年頭,「狐假虎威」的人還真不少,就像是幾粒老鼠屎,把一鍋應該是香氣撲鼻,引人垂涎的臘八粥給糟蹋掉了。

一九六八年六月,一如老黃的預言,我們都拿到了那張沒有排名次的畢業證書。還沒來得及效法徐志摩,瀟灑的「揮揮衣袖」與衛國街道別,這就匆匆忙忙的收拾行囊到服役通知上的軍營報到去了。大概就是因為忘了「揮揮衣袖」,這片「衛國街的雲彩」就被我給帶走了,它就這樣天涯海角、如影隨形的罩著我,讓我一輩子也忘不了。

一年後,約一半的同窗又都負笈美國的各大學研究所。畢業證書沒有排的名次,這會兒可管用啦!第一名畢業的老周奪得美人歸(娶得我們的班寶,也就是班上的兩位女生之一),去哈佛大學拿到博士學位,之後在某大企業做研發主管。老朱也是在拿到博士學位後,投身電子業做研發主管。同房的老張拿到博士學位後不久就回台灣打拼,憑他那每天晨泳的堅毅性格,做到台灣兩大微電子工業之一的執行長,是兩岸三地電子業舉足輕重的人物。他的一票附中死黨也個個在工業界或學術界大放異彩。老李任教美國某大學多年,最近更是憑他的獨步科研成就,於2012年被票選為台灣中央研究院的新科工程院士。抖吧!?

我這都還只是報導與衛國街崇誨新村有一點兒關係的「村民」而已。至於班上其他的佼佼者,則有跨國大企業的董事長,有電腦公會的理事長,有美國名校的大牌教授,還有一大堆數都數不清的中、小企業創辦人。看來,我們成功大學電機系五十七級畢業生裏,還真的是臥虎藏龍呢!

老黃於十年前走啦。這麼聰明的一個人,竟然是得腦癌去世的,讓人不勝唏噓。郭蓋最慘,大約八年前第三度中風,導致全身癱瘓,躺在台北石牌榮總附近的安養院裏,我每次因公返台,再忙也必定抽空去探望他。他雖已不能言語,但意識還是清楚的,見到我的時候情緒都會十分激動。郭蓋有一個頗有名氣的弟弟,是台灣醫社的社長,也是榮總的醫生,就近照應他的餘生。每每想到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困境,心裡還是蠻難受的。

至於我呢,半退休啦!在含飴弄孫之年,做我自青少年時期就愛做的工作─爬格子,心滿意足矣!

2012年11月於美國德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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