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蘭奇女傳(28)

佚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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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回 黑水渡焦周回上國 五臺山靖松贈明駝(下)

  再說元帥得了那焦文、焦武,即表奏聖上,封為總管之職,令為鄉導,伴伍登同行。行了七八日,到了五臺山,在山下紮營。木蘭進帳稟元帥道:「喪吾禪師有書信一封,要將親身送上五臺山白雲菴靖松道人,特來討令。」元帥聽了,叫聲:「朱將軍,早去早回。」木蘭得令,帶三騎牙將,望五臺山而來。行了半日,但見奇峰怪石,古木異花,觀之不盡。又不見一人行走,正不知白雲菴在何處。又行了十餘里,心中著忙,忽聞笛聲細細,隨風飄緲。木蘭喜曰:「此必白雲菴也。」遙步笛聲響處,又行了一里有餘,見石間流出一道清泉,疊疊成音。橫中一條石橋,橋西蒼松翠柏,一簇寒煙,圍繞一菴。院中綠竹猗猗,青陰可愛,門上題:白雲道院。木蘭下馬,令從人在外,不可擅入,自將院門敲了數下。忽聽門「呀」的一聲,走出一個小小道僮,頭挽雙髻,身穿八卦道袍,腰繫黃絛,足登雲鞋,開口問道:「客從何來?」木蘭道:「煩你通稟道長,有湖廣人求見。」小道僮進去了,出來說道:「請客到裏面喫茶。」木蘭隨道僮入客堂而坐。

  再說這靖松道人,俗姓時,名長青,少日與伍雲召同營為官,有八拜之交。因他看破紅塵,棄官修道,在五臺山養性鍊神。不料山中生了一惡蟒,食人無數。靖松歎道:「冤冤相報,曷其有極。」當時有兩個徒弟,問曰:「吾師何不以道力收除此怪,以安生民?」靖松曰:「爾等心性不明,六通未得,不識先後。此怪是隋朝文帝駕前忠心不昧的臣子,後來被煬帝所殺。他的冤氣不消,積成毒氣,所以身化巨蟒,所吞男女,皆是煬帝駕前一搬奸臣。待夙報已盡。我自有收他之法。」兩個徒弟心得開悟,退回本位去了。

  又過二年,時值八月天氣。秋雨霏霏,不寒不暑。妖蟒出洞,思尋人喫,見靖松道人在溪邊垂釣,妖蟒匍至,望著道人喝一口毒氣。若是平人,筋骨皆軟,這道人不慌不忙,口稱:「善哉,善哉!」目運回光,毒氣消散。妖蟒又運一口臭涎,噴上身來。道人頂上放出一朵金蓮花,惡涎紛紛四散。妖蟒大怒,飛身撲來,道人隱身不見。妖蟒來得勢凶,不覺身落水中。回轉身來,飛奔上岸。那道人手執鐵杖,照頂門一杖,打得頂門心火光外射,遯入水中,不敢動轉。過了一個時辰,恰伸出頭來,那道人又是一杖打來。妖蟒無計可施,祇得隨著流水,悄悄下灘,流了五六里之遙。張眼四顧,不見趕來,心下歡喜,就盤旋睡在沙灘之上。祇見水面上湧出一朵金蓮花,自一而二,自二而四,自四而八,須臾之間,天上地下,盡是無數蓮花。妖蟒觀之不盡。又見蓮花中間有一朵蓮花,形如車輪,大花間坐著一個道人。妖蟒見了,伏地求饒。道人解下腰帶,鎖住蛇頸,飛身騎在背上,向白雲菴而來。拴在後花園中,每日以齋饅飼之。

  再說山下有一富戶,姓陳名良貴,年已五十多歲。平日好善,家中廝養一隻白毛駱駝,良貴愛之如寶。不料這駱駝傷了草料,病了十餘日,懨懨欲死。一日,家人報道:「五臺山老道人來了。」良貴慌忙出迎,相揖而入,分賓主而坐。靖松道:「貧道特來化緣,請員外出個佈施。」良貴道:「仙翁欲化何物?」靖松道:「貧道不化別物,祇化尊府一隻病駝。」良貴道:「此駝已成廢物,仙翁要他何用?」靖松道:「祇要員外施捨,貧道自有妙用。」良貴道:「仙翁果有用處,就送了仙翁罷。」同道人行至後園,那駱駝臥在地下,半死半活。道人以指按定頂門心,運元陽真氣,向頂心灌入,喝聲道:「起!」那駝兒應聲而起。道人拱手向員外道:「承賜了!」跨上駝背,飛馳而去,不消半刻工夫,到了白雲菴。牽入後花園中,散了神光,那駝兒登時撲地。道人對妖蟒說道:「徒弟,今日是你解脫之時。」即書靈符一道,就貼在妖蟒頂門上,口中咒道:「唵吽唎呵。」將靈符揭起,那蟒登時氣絕。靖松又把這道靈符,貼在駝兒頂上,喝聲:「起!」那駝兒又應聲而起。這叫做借體還魂之法。靖松命徒弟馳往山前山後,調養精神,如此月餘。

  這一日,靖松與徒弟正在講經,僮兒報道:「有客求見。」靖松道:「請進來。」時靖松講經未完,木蘭叫僮子且休通報,也跟在之內聽講。祇見一徒弟進問曰:「佛家行住坐臥,心念南無阿彌陀佛不休,此是何意?」靖松曰:「阿字是喚醒世人,教他莫妄思亂想。譬如人當妄想之時,千頭萬緒,心不由主,忽有一人喚其名曰某,我即應之諾。是一呼而萬念除,一諾而主人醒。欲修大道,須時時自喚自應,故曰阿。阿字雖聞其聲,未見其形。主人尚在門內,必也將堂門大開。不可醒而復睡,不可出宅外遊行,總在堂中有退藏戒步之意,故曰彌。然彌字尚拘束太重,如拴猴於柱,雖不外弛,到底舞躍不定。如月映在水中,魚游風吹,終屬恍惚。更加精求,以致於一。陀字,則操持得住,如一顆明珠,放在水晶盤中,不動不搖,如如在在,故曰陀。佛字,即是見我本來面目。聖而可知之謂神,余更有何說?心也、性也、命也、道也,皆非也。斯時太虛即我,我即太虛,故冠以『南無』二字。」

  靖松道罷,即下座來向木蘭稽首,慌忙答禮,分賓主而坐。木蘭道:「弟子奉喪吾之命,奉書仙翁座下。」說罷,將書雙手奉上。靖松拆觀,書云:
    吾人立身天地之間,故以了生死為第一大事。但欲真了生死,必先了心地。欲了心地,必先除妄貪念。欲除妄念,必先誠心意。蓋心誠,入道之基﹔意誠,終道之用。古人云:「以心觀心,心外無道。以道觀道,道外無心。」詎虛語哉!僕向者承足下教以敦倫盡性為事,僕非不盡心矣。嗟乎,以僕之心,值僕之時,復何言哉!復何言哉!親無辜而受戮,族無辜而遭刑,身不得已而為僧。倫也如此而敦,性也如此而盡。僕將何以情為?足下又何言教我?佛氏曰:「一子修行,九祖昇天。僕溺於此言,日以禮佛誦經為事,以期忠魂義魄,脫化升天。倫如此而敦,性如此而盡。僕如此而為情,宜乎,不宜乎?祈足下一言,以醒未悟。」
    大悟山僧喪吾俗名伍雲召

  靖松看罷,慨然長歎,曰:「雲召既已出家,不宜將往事掛心。足下尊姓?」木蘭道:「弟子姓朱名木蘭,今從軍北征,奉喪吾之命,特來拜謁。」靖松道:「將軍北征,屈駕來此,我有一白毛駱駝,送將軍做個坐騎,請將軍往後園一觀。」木蘭隨靖松行至後園,見那隻駱駝身高九尺,遍體白毛,目放火光,連聲稱妙。靖松道:「此駝名翼孝明駝,勝良馬百匹,有五德三不走。」木蘭曰:「何為五德三不走?」靖松曰:「登山越嶺如行平地,一德也。大霧彌天,能識東南西北,二德也。見水能渡,三德也。見火能飛,四德也。一日能行三千里,五德也。前有伏兵或刺客,此駝不行﹔遇有妖怪,此駝不走﹔若非主人騎之,駝亦不走。」靖松又向明駝囑道:「此朱將軍即爾之主人也。爾保他北征,有功回朝,自有高人度你,復回人生,修成正果。」又囑木蘭道:「朱將軍回朝之日,我有信一封,寄候喪吾,千萬前來,不可失約。」木蘭再拜而謝,靖松送出菴門之外,相揖而去。木蘭率從人下山,趕著元帥大軍。行了多日,出了雁門關,到界牌關,放炮安營。要知後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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