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嘉諺: 國民公敵“楊春光”

張嘉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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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紀元6月8日訊】楊春光的先鋒寫作,是一道當今世上最為浩蕩最為險怪的后現代詩學風景……

“粗”与“橫”

我想用兩個字概括楊春光的先鋒詩學(包括他气勢凌厲的先鋒詩論和排山倒海般的詩歌作品)——“粗” 与 “橫”。
他的詩“粗”,這粗,是粗大、粗放、粗野、粗悍、粗暴、粗獷、粗蠻、粗糙、粗俗、粗鄙!面對楊春光的先鋒詩學:那气勢、話語、言說、文句、語詞、文本、形象、調門、姿態、形態、狀態、動作,其無一不“粗”!
他的詩“橫”,這橫,是橫空出世、是橫眉怒目、是橫沖直撞、是橫掃千軍、是橫行無忌、是橫生枝節、是橫向變形、是橫豎有理、是橫蠻無理、是橫截濁流、是橫斷山脈、是橫貫中外、是橫跨世紀!……
在楊春光粗俗粗鄙与橫蠻無理的話語背后,我看到一個堂堂正正的當代英雄正困獸猶斗般奮然掀開他頭上的岩層土塊,喝斥圍困他的濃云黑霧,气壯山河地崛起!

用話語解构兩大禁區

運用話語權力,解构權力話語。這是楊春光詩性寫作的基本目標,基本策略。
在楊春光看來,在中國當下的語境中,“政治”与“性”是兩個最大的禁區,“政治与性愛,這是人性存在的兩個最后堡壘和家園。人性的本質生命話語也是在這兩個最大實在上體現。”作為先鋒寫作,必須向這兩大禁區突進。“那种逃避政治和躲閃色情的寫作是不可能成為純文學的。”
人們看到, 二十世紀末八十年代以來,性愛這個禁區已由第三代女詩人們用“身體寫作”突破了。剩下的政治禁區,在由男性詩人上半身去沖破時,卻有些縮手縮腳,力不從心。
“解构權力异化”!楊春光异常鮮明地提出這一主張并身體力行。他指出:“反叛現政強權對人的暴力异化(諸如奴化、人權喪失、言論封閉、貧富兩極分化、腐敗惡化、人的生存越來越走向死亡邊緣的人文异化)”,是當今知識分子特別是先鋒詩人“更加燃眉之急”的任務。他認為,對于政治權力話語的暴力机器的反叛和解构,從寫作心理和寫作實踐上看,都應是“首先去畏”,其次才是“去煩”。

以舍我其誰的姿態,楊春光以“煽動的形而下學”向這兩大禁區發動沖擊了。

楊春光對這兩大禁區的話語解构,用得著三個詞:堅決。全面。徹底。
用話語解构兩大禁區,楊春光創造了一种他覺得行之有效的以“政治与色情話語”互文錯位的寫作:

用以政治的嚴肅性,消解色情的非嚴肅性;用以色情的非正規性,解构政治的常規秩序性。如此這般,審惡治惡,審丑向善;識善除惡,向善祛丑。政治的從善歸惡性,色情的本惡向善性,恰好形成它們之間的制衡机制与平衡性質。政治一般顯示陽性,象征男人;色情一般呈現陰性,象征女人,于此陰陽互補,男女結婚,即為文化。

在錯位寫作上,楊春光作了最全面的探索,進行了最廣泛的文本實驗:

運用政治与色情錯位、互文、拼貼、剪彩、嫁接、挪移、摳象、透視、折射、移植、反諷、幽默、嘲笑、曝光、波普和諧音……諧音和錯位及互文是這种寫作最關鍵的兩環(或三環)。諧音:比如色賄=社會、屎界=世界、症痔=政治、妓化=計划、宮油=公有、競妓=經濟、糞斗=奮斗,尸體=詩體,等等。中國每個字詞都同中國政治、色情存在著普遍的諧音關系。這种諧音關系在現代話語場中是空前絕后的。用這种諧音的能力和方法來操他媽意識形態和一切上層建筑,是中國話語場的最大造愛運動。……除了政治与色情以外,還可以政治与經濟、軍事、工業、農業、蔬菜、口語、土話、地方語、中央語、邊緣語、內地語、外國語、波普或通俗通稱關系等。這种錯位寫作是解构權力中心話語中的克敵能手。

或許可以說,楊氏如此的詩學解构話語,因其對解构對象的高屋建瓴,對之無限輕蔑、不屑正經交手,而采用的肮臟、丑惡、粗鄙、不講道理、居高臨下的嘰嘲、唾棄与抨擊,對于暴露權力話語的虛偽、虛假、虛浮、虛滑、虛飾、虛腫等色厲內荏的虛弱本質,是致命的,摧毀性的。
在當今,彌天大謊早已通行無阻,顛倒是非卻大言不慚,指鹿為馬更不會臉紅,弄虛作假已是輕車熟路,黑白不分則習以為常——真實的謊言,虛飾的美好!在套話謊話黑話屁話遮天覆地為人們司空見慣的情況下,楊春光選擇粗話臟話流話痞話入詩,是不是一种“气得罵娘”的話語選擇?是不是表達了當今人民的真實心聲?是不是反向式地表達了這個時代的真實情緒?
楊春光這种粗鄙化的寫作,是否是一种對當下假話風行物極必反的文化振救?現在尚無從斷言。
“道在屎溺”,中國古典哲學早有如此說法。楊春光詩學話語的臟、鄙、流、俗、粗,亦可作如是觀。
楊春光肮臟、粗鄙,乃至下流的詩學話語,似乎与正人君子的自以為是的正說言辭、名人教授自鳴得意的卓識高論反其道而行!這之中,實有一种挾“道”之理巋然自存!
這就是說,楊春光的解构詩學,自有他的以下觀念作為支撐。楊春光在《對此,我只能說“不”!》這篇論戰性的書信中,明白地說出他對中國知識分子的話語權力問題的如下思考:

話語是我們的,我們有話語權力。我們知識分子与眾不同的就是這個“特權”——輿論是我們的權力。無論是民主和專制的國度,話語權力都在知識分子手里。只不過是前者國度的知識分子因握有它更具獨立品性,而后者國度的知識分子因握有它——其中一少部分堅持獨立品格的就倍受磨難……詩人、作家和藝術家因握有藝術話語權力,其對抗制衡權力話語更富有了戰略性和魅力性与獨立性,其也應是一族更有特別戰斗能力的另類先鋒部落(知識分子)。我們詩人應是掌握話語權力的知識分子領導者,是更應握有話語權力特別能戰斗的先鋒者。我們不戰斗誰戰斗?我們若也全部投降了,這個腐朽權力話語固守的一成不變的形而上世界就會愈加黑暗。

我們看到,楊春光強調了話語權力的精神,是戰斗;楊春光也指出了話語權力的路向,是解构!他在其重要論文《詩從語言始,到政治止》中對此作了透徹的闡發——

解构語言必須落實到消解意識形態上,即以在場的形而下語言解构或者顛覆在場的形而上的意識形態結构。這樣,以文學語言消解哲學語言;以個體語言消解集團語言;以性愛本體語言消解政治主體語言;以平民粗俗語言消解官方嚴肅語言;以匪气痞性語言消解英雄歷史語言;以當下時尚語言消解歷時傳統語言;以審丑垃圾語言消解審美俗化語言;以多邊不規則性語言消解約定俗成性語言;以百姓日常語言消解權力中心語言……等等。或以邊緣解构終極;以多元解构一元;以邊界解构中心;以地方解构中央;以外省解构本省;以俗俚解构高雅;以圖象解构聲音;以敘事解构抒情;以虛构解构結构;以物質解构人本;以异化解构人化;以虛無解构价值;以非義解构意義;以無理解构道理;以感性解构理性;以反思解构思詩;以反詩解构詩志,等等。還同時可采取互文或錯位、摳象或挪展及其魔幻、返魅、超現實、現實照錄、零度寫作、碎片寫作、放射、點射、影像、拼貼、新聊齋、移花接木、戲擬反諷、黑色幽默和諧音創合等方法。如此把這些歷史文本和當下文本互文、把不嚴肅性愛話語与嚴肅性政治及歷史等話語錯位,并把歷史背景摳象成當下故事語境,把一切講理的語境都挪展、拼貼、戲擬、反諷、諧音創合而為不講理的寫作敘事,進而在這种上下互文的、互章的、互諷的、互刺的、互幽的、互默的、互行的、互動的、互消的、互解的、互抵的、互抗的、互補互換的、互為互助的、互利互惠的和互補互位的語言解构關系中,解构、消解、拆除、破坏、顛覆、重构話語權力,從而在反抗和抵御權力話語的實踐中張揚作為文人、作為作者、作為語言本在的這個個人天賦權利——話語權力,并把鋒芒直指政治這個中心權力話語的一統天下的霸權話語心臟,以實現語言解放的自主自由權利,以使語言革命最終獲得將其影響或帶動社會的各項改革与革命,為人性的更大解放与自由而鋪平一條最基本的話語所有權之路。這才是堅持獨立身份的知識分子寫作的使命……

對于中國當下的知識精英,還有比這更清晰更到位的表述么?在中國當下的語境中,這一話語權力解构論的提出無疑意義重大!這是有別于居高臨下只啟他人之蒙的新啟蒙;同時,也區別于當下某些理論精英提倡的 “新啟蒙”——“自我啟蒙”;這是將“自我啟蒙”与“啟他人之蒙”結合起來的啟蒙理想主義。不過,楊春光以下的說法是否過于樂觀了——

我預言,只要中國知識分子和文人,其中不一定是全體——哪怕一少部分的堅定決絕分子決不投降地誓与政治權力話語絕不合作,那么,不出三五年內,中國性愛寫作和政治寫作兩大禁區就雙雙解禁,那樣后現代主義的中國寫作就會向更廣、更縱深的緯度徹底解放性地大進軍,那時中國先鋒詩人和前衛藝術家的春天才能真正開始。

但不管如何,楊春光畢竟以他的詩學文本把當今中國知識分子的話語權力發揮得痛快淋漓!
楊春光畢竟把先鋒詩歌當下的戰斗性——即犯禁寫作与涉險寫作,運作到了極至!

楊春光無疑是中國大陸先鋒詩人中唯一蔑視“東方不敗”的“任我行”!

他當之無愧地成了中國先鋒詩歌繼往開來的放閘者与引潮人……

中國詩壇大掃蕩

中國大陸的白話詩發展到 90年代,已然是大面積災變!仿佛沒轍沒救了。為什么?人們不讀它了。只是寫詩的人儿在自己把玩,互相撫摸——瑣屑無聊的詩歌泡沫掩蓋了雄渾壯闊的美學追求!中國詩歌擁擠在世紀之交的出口,吵吵嚷嚷,婦姑勃豁,窮途末路,不可藥救。后現代的先鋒詩歌寫作,或許不定是它的拯救。前些年,小胖子伊沙以此出手鼓搗了一陣子,因其縮手縮腳,收效不大。后現代先鋒寫作直要楊春光讓人可視可讀可想可干的書寫文本出場了,中國詩歌才有可能回到激蕩時代精神拍合社會情緒的軌道上。
楊春光的詩寫作品將滿足這個社會的人民情緒之需:在人民對官場腐敗已經司空見慣,習以為常;對權力話語失去信心,麻木麻痹的情況下,楊春光的“激情敘事”是最好的清醒劑与解毒藥。
激情性表現了主體的憤怒——憤怒出詩人!憤怒顯示出作為時代之子的詩人拍案而起,欲以弱肩擔道義的社會責任感;“激情”,是楊春光顯示強勁個性的標識, 他那先鋒詩學的雄壯气勢,他那層出不窮的詩性書寫,他那如怒潮涌浪般推出的敘事性詩歌文本,都非有浩蕩的激情不可!激情,無疑是楊春光先鋒詩學的原動力!

敘事性則指向客體(權力結构)的權力异化。不加涂抹、不加粉飾、不加遮蔽、不加修葺,使處處正常的東西顯出不正常的本來面目。敘事性是中國詩歌走到今天對于隱喻性的徹底反動,直面生存需要,直面現實困境,不拐彎抹角,不躲躲閃閃,不吞吞吐吐,不含糊其辭,欲說還休!楊激情的敘事書寫,裹挾著情節的碎片,故事的碎片,人物的碎片,浩漫無羈地涌現,因其擁有大量的具象加入,可感度極強,現世感極強,頗具可讀性。
這种“激情敘事”,是中國詩歌回歸“先鋒”品質的真正立足點。在楊春光這里,詩歌寫作离開了大多數無病呻吟的瑣碎和煞有介事的冷靜,前者是不知精神智慧為何物的生物生命,形同唼喋于死水潭中的孑孓,后者則是社會生命被抽空的冷血物种。它們都在被它們攪得糊糊涂涂的“前朦朧后朦朧”污水中自得其樂自以為是,在臨死前胡亂繁殖。
這是楊春光必然要加以掃蕩的浮沫敗葉!
楊春光的批判鋒芒,首先直指當今的所謂先鋒詩歌。他嚴厲地指控道:

從第三代以來的中國當代先鋒詩歌的最大失誤,一是詩歌失去了批判現政、干預現實和解构權力話語的本質話語權力(寫詩就是充分運用這一話語權力來對抗政治權力話語);二是失誤在“詩到語言止”這個提法的誤導(使詩歌在走向了純形式主義的純度同時,也同時丟掉了它走向純解构主義的鋒芒)上。這是極其慘烈的使詩歌失去當代性、現實性、社會性、人民性、批判性、知識分子責任性和人文道義性的詩歌走向失敗的非常教訓。

對于盜用先鋒之名而無先鋒之實的詩歌寫作,楊春光不能不正本清源,強調“先鋒詩歌”的骨髓之義:

凡逃避政治、撇開現政權力話語的解构寫作都是偽解构寫作、偽消解中心的后現代寫作,因此也是偽先鋒寫作。
先鋒寫作簡單一點說,就是突破禁區的寫作。
以前我們以為先鋒寫作是超前寫作,是語言形式的超前寫作,這是不夠正确的,也是偽定義的。先鋒絕對是一种挺在前沿、前衛的鋒刃,是一种銳气和勇气的突破重圍的及其大膽實驗前展著的勢不可擋的英雄气勢、奪人陣勢,是不可以單純用超前就能說明了的。現在看來,唯形式主義和超前假定,都大大削弱了先鋒精神与力度。

楊春光竭力強調的,是先鋒寫作的戰斗性——

那种不痛不痒的空洞形式寫作、無病呻吟的風花雪月寫作、無視殘酷現實真像的逃避寫作、蔑視人民苦難的張揚自我寫作和日常無聊的個性化寫作,其都是与后現代解构主義精神和先鋒寫作精神格格不入的敵對寫作。這也是從根本上反人民、反寫作者良知、反文人擔當社會道義、反知識分子寫作精神和民間寫作立場及反人性与反世界的反動寫作。這种寫作必須打倒!必須在以后三五年內從根本上以后現代解构寫作即先鋒寫作來打倒,從而徹底解放詩歌!

他以万言長文《詩歌的糾正》論戰式地直斥王家新式的“知識分子寫作”是“投降主義”的寫作,揭穿王等人奉行的寫作“無非是規勸人們放棄沉重的歷史和社會責任”,是“逃避現實,逃避良知,逃避政治,逃避人民,逃避時代,逃避歷史”的“自我陶醉”的自行遮蔽式寫作;他指斥王家新們的聲音,是主張放棄政治中心權力話語的抵抗与解构的聲音,是“向意識形態毫無條件地進行妥協的聲音,是譴責与詆毀堅持懮患意識的聲音。”甚至指斥他們是“圍觀殺人現場”的“看客”。
對于世紀末中國詩壇那場爭吵,楊春光投以輕蔑的審視:

“ 所謂‘盤峰論劍’的知識分子寫作与民間寫作之爭,他們狗咬狗一撮毛,其勢力与目的都是為爭著個我的名利与位置,都是攻其一點而不及其余。一方傲慢無禮,另一方罵罵咧咧不講實質,拿己之長攻其所短。”

必須對詩歌稗類(敗類)和文化稗類們施以話語的鞭撻!他痛斥生活在專制體制及其意識形態文化政策下,卻“樂此不疲,極度滿足”,并為之“極力辯護、擁抱、固守、關怀。” 成為“御用文人”、“衛道士”、“犬儒主義者、投降派和假洋鬼子”,這幫角色“不以為恥反以為榮”,有的甚至“充當幫凶和走狗,与其主子一起出來打壓、圍剿异類的叛逆文人和异義自由知識分子。”對于當下中國一片濁水污泥的詩場,對于當今大陸眾多嘈雜的詩歌泡沫,他的詩論与詩歌文本猶如蠻象的橫沖和猛的直撞!楊春光詩學文本以橫截濁流的陣勢,高高打出了一條粗大的橫幅——“詩從語言始,到政治止!”他以粗放的調門橫蠻地宣稱:“破坏就是建設!”他要橫掃一切——

“我要橫掃那种男人寫的沒种的、沒骨气的、沒有陽剛之气的、沒男子漢力度而盡是老娘們褲襠气味的、陽萎的詩歌及詩歌寫作;我要橫掃那种膽小如鼠的、小家碧玉的、鴛鴦蝴蝶派的、無病呻吟的、象牙之塔的、躲進小樓成一統的、圍著稿費和當官臊屁股轉的、御用文人式的、小肚雞腸的、小心眼儿的、小小气气的、自己把玩的、發表是瞻的、商業銅臭的、官气十足的、老古懂老傳統的、左派的、犬儒主義的、應聲虫的、不疼不痒的、風花雪月的、工具主義的、實用主義的、權力主義的、附庸風雅的、服務政治至上的、缺乏批判和干預与介入精神的、光會審美不會審丑的、光會假健康不會真生病的、光知明朗不知陰暗的、光識善不識惡的、光對下不對上的、光游戲隱語或隱態而不會隱義或顯態等等,統統大掃除!全雞巴一掃光!!”

這豈止是語勢的颶風!如此爆炸般碎片橫飛的語詞,配合著他傾瀉而出的詩歌實踐文本的洶涌不息,便對种种“合理的存在者”和“存在的合理性”實施狂轟爛炸!如毒虫巨犀,狂流滾滾、洪濤泛濫,呼嘯著、狂嚎著,淹沒一切、沖毀一切、席卷一切、掃蕩一切……
楊春光的先鋒詩學是對中國詩壇疾風暴雨的大掃蕩。是大掃蕩的大清場。是大破坏
的大建設。是大毀坏的大建构。是不講道理的大道理。是功夫在詩外的大功夫。是真詩的非詩。是非詩的真詩。是真詩与非詩都無法簡單界說的對詩歌從內到外實施突破實施穿越的大詩!
在楊春光面前,一切傳統的流行的詩歌寫法都被轟毀了:楊開創了一种全新的包羅万象的詩瀉(他稱為尸瀉)方式,那是一种通過自我毀滅通過殺死自己實行精神之自我救贖的詩性寫作,那是“盤古式”以自我爆炸開天辟地的寫作!
楊春光解決了中國新詩發展以來的一個要害問題——讓詩歌真正走向讀者。
這是一個偉大的力挽狂瀾,雖然這座橫斷山脈而今還壓在地下,還待崛起!
這是一道蓄積在亂山之中的洪流,狂濤還未從天落!
不信,在中國大陸,你發表楊春光的全部作品看看!
不信,你讓楊春光的寫作及其文本有充分的發表權,像五‥四時期的郭沫若獲得的條件那樣,不刪改,不扣壓——試瞧瞧!
我不禁想起英雄詩人黃翔在20世紀80年代初單挑中國詩壇時說的一番話——

你能發表我們的作品嗎?
你敢發表我們的作品嗎?
你害怕!
對于你們我們是詩的強者……我們蔑視你們和你們的“圣靈”。
你們有膽量把我們的作品和你們的作品同時公開發表較量嗎?到時候你看是誰擁有讀者?誰的作品“引人注目”!

楊春光詩學現象的根本問題,說穿了就是兩個字:“發表”。楊春光作品卡在“發”這個環節,表明中國大陸的所謂知識精英們陽萎到了什么程度。對比萊蒙托夫為普希金寫《詩人之死》直斥沙皇,對比中國古代文人稽康、近代文人譚嗣同,對比 20世紀五十年代以來中國小島台灣的同時代中國文人秤殷海光、楊逵、雷震、陳映真、柏楊、李敖、陳鼓應、王曉波、施明德、王拓、楊青矗們,大陸中國的知識精英們真該羞死!寫的人都不怕,你發表它怕什么?文責自負,坐牢該他去,槍斃由他頂。你頂多丟烏紗,丟飯碗,頂多賠坐牢!中國人死都不怕,還怕困難么?毛澤東這句話實在抬高了這种人,其實毛澤東對這种人的骨頭掂量得清清楚楚。
說到底,我們都愧對祖宗!愧對先賢!

一個人就是一個軍團

這是一道聲勢赫赫的詩學風光;
這是一道雄強霸道的文化風景。
楊春光的詩性寫作顯示了一种生命力的強悍雄狂,他似乎可以不斷地勃起、勃起、勃起、勃起、勃起……永不疲倦地射精、射擊、射精、射擊、射精、射精、射、精、精……
他那孤立的聲音是眾多怒吼的集合,他的寫作及其文本那浩浩蕩蕩的陣勢,擁有千軍万馬的磅礡力量。
中國詩壇,只消一個楊春光出手就夠了!
他一個人就是一個軍團!
他一個人就是一場運動!
在楊春光的筆下,什么紅色寫作、黑色寫作、白色寫作、邊緣寫作、痞子寫作、褲襠寫作、危險寫作、錯位寫作、潦草寫作、拉屎寫作、撒尿寫作、放屁寫作、床上寫作、中國波普寫作、新解构主義寫作、新寓言詩體寫作、新小說詩體寫作、新敘述詩體寫作、新精英寫作、新經典寫作、文學禁區寫作、新死亡詩體寫作、新死亡愛情詩體寫作、新浪漫主義詩體寫作、新狀態詩體寫作、新實驗詩體寫作、新聊齋寫作、新搖滾詩體寫作、新理想主義詩體寫作、無遮蔽寫作、蒼蠅和大蛆文化寫作、都廢主義詩歌寫作、歷史不敢寫的我寫的寫作、操他媽的寫作、不講道理的詩歌寫作,等等,那簡直是前呼后涌,奔突而來、滾滾而來、放肆而來、气勢滔滔鋪天蓋地而來、如非洲食人蟻般洶洶而來……楊春光的詩學話語如粗大的陽器勃勃躁動高高挺舉!
他要“以亢奮的形而下學消解亢奮的形而上學”!
野性的生命體、強旺的性沖動、丰沛的含精量、狂暴的沖撞力!
他那浩浩蕩蕩的“激情敘事”文本,他那“熱戰”的搏斗姿態,因其大量的具象与細節帶入,語境毫不含糊地敞開,加上語詞的橫行無忌,語調的挖苦刻毒,對于當下權力話語的權力异化產生了頻頻轟炸的效果。
他以按捺不住的解构性欲,惡狠狠豎起的堅挺陽具,虎視眈眈地搜尋著……現在,他終于發現了可以瘋狂泄欲的對象——人盡可夫的權力症痔(政治),他為此立即毫不猶豫地沖上去、扑上去、跨上去、按上去,以他雄壯的話語權力,將那不知羞恥的症痔惡婦扑倒在地,將其虛飾外衣剝露無遺,然后以他的粗鄙話語,對之實施狂暴地強奸!他似乎要把一個种族數千年來所受的這個專痔惡婦的殘暴凌辱与屈辱和
憤怒,皆在他這里統統傾泄出來!
他的話語電器集中了一個种族若干世紀的能量。
現在,對于中國這人人懼怕,特別是中國知識分子一見就陽萎一听就拉稀的症痔惡婦,他卻像餓虎扑羊般沖上去,猝不及防地將其按在廁所,按在大街,按在廣場,剝光其衣冠禽獸的服飾,實施宰殺般地強奸!他要冒天下之大不韙,不顧知識精英的惊叫与口語派群氓的駭怕,無視管尿聞人(官僚文人)的激怒和仇恨,在光天化日之下,面對面地撕開症痔娼婦的惑眾面具,他要當面去 “性”,當面去“交”!
痛快淋漓地施加沖擊式的性強暴! 這是激情与冷酷的較量,是詩人与時代的決斗! 楊春光的詩性生殖器顯得健康過剩,它不懼症痔娼婦的“腐敗”感染,它不計較症痔娼妓的卑惡無操守,它不怕症痔惡婦惱羞成怒!而是施以重拳將其擊倒在地,實施性虐待! 對那無惡不作的症痔惡婦,他認為不性不行,非交不可!可是,人們都躲得遠遠的,嚇得閉上眼睛,避開為妙:不敢看他強暴“症痔”的壯舉!
無數詩人惊得尿了褲襠,無數文人嚇得便門失禁!

喜歡与痛恨、寬容与埋沒

我喜歡大,我不怕大。我欣賞楊的寫作主張、寫作姿態、寫作策略,也欣賞他的寫作成績。
楊的寫作使人想起意大利的鄧南遮,那位“詩翁兼君王”的狂暴;但楊的狂暴卻是非專制的,或者說是反專制的。他蔑視群小,唯我獨尊;卻又以我為范,呼喚同類:

只有知識分子、特別是文人皆有能力握有話語權力并可敏感地与之獨立抗衡,所以才說知識分子、文人的獨立精神之重要。干預政治現實、批判現政腐朽和解构現時權力話語,這是我們詩人的良知獨在的本職(質)所決定的。世界上偉大的詩人和作家,無不是干預、批判和影響政治的人。

然而,這位詩人的寫作卻遭到官方、民間与所謂知識精英的三重阻絕,楊春光就這樣成了專制主義的死敵,御用主義的死敵,投降主義的死敵,看客与庸眾的死敵!楊春光心里明白:這是一個拒絕楊春光的時代!他知道他的時代還未到來!任憑權力話語的禿鷹啄食他的肝臟,這位綁縛在厄運之崖的普羅米修斯 仍然倔強地說——

我始終奉行福樓拜的一句名言:“一切政治我只懂反抗”。別說腐敗的政治,即使是進步的政治,我(的詩寫)也是它的反對派,它的最有力的抗衡机制。

這是中國當代文壇繼黃翔之后又一個“國民公敵 ”!一個敢于單打獨斗赴湯蹈火的“惡魔詩人”——

我不想人為而投机地改變這种被拒絕的現實,那樣我就不是這個時代的詩壇上的异類了。我以為我這樣是值得的。我宁可拿火藥桶開刀并准備著同歸于盡,我也絕不甘拜在這個火藥桶下當個奴仆。

由此可見,楊春光的寫作既是最為特出的中國當代隱態寫作;又是中國當下最為特出的公民寫作。
什么是隱態寫作?隱態寫作指的是那种“不与主流意識拍合而是与之對峙或加以抗爭,不被權力話語容許和接受的,因而也是禁錮的寫作現象”。在當下中國的語境中,隱態寫作的立場決然是民間的或個體的,其寫作姿態絕對是獨立自主的,寫作心態則是自由無忌的。“個體尊嚴、獨立姿態与自由精神,這便是真正的隱態寫作所擁有的三大資質或三种基本品格。”
什么是公民寫作?公民寫作就是自由的寫作。就是獨立的寫作。就是捍衛自我尊嚴的寫作同時也最具民主精神的寫作。當今全球一體化語境的世界潮流,正在不可阻擋地推行這种最具人模人樣其實又是最一般最平常不過的寫作。實際上,這种寫作已經在當今世界各大片區、各個角落成為顯態性的了!顯然,在中國當下的語境里,公民寫作和隱態寫作沒什么本質區別。當被活埋地下的公民寫作處在隱態的翹望狀態之時,毫無疑義,應當解放這种公民寫作!

應該說,對楊的詩歌我有相當部分說不上喜歡,主要是因其漫無節制的泥沙俱下,和有時太過于直露的語言書寫。
我談不上喜歡,但卻由衷地欣賞。這并不矛盾。讀楊的作品我常常忍不住發笑,有時僅看標題也會笑個不止;我欣賞他直斥對象的大膽和出格,我欣賞他不講道理的詩歌中流露出來的真理,卻為其粗鄙得那么真實而發笑;又為其敞開語境而尋義尋思。我欣賞他的大气度,毫不手軟毫不猶豫出手一擊直中要害的話語鋒芒。
我欣賞他“首先去畏”的寫作。楊春光在話語上是無所畏懼与天宮地府的群魔眾怪直面肉搏的戰斗胜佛美猴王。他那咄咄逼人的言說气概,大呼猛進的書寫姿態,體現出中國知識分子罕有的斗士膽識、斗士品格。這是我們這個种族極為難得極為珍貴的异寶!是新時代粗礪未鑿的“和氏之璧”!
讀楊春光,你可以不喜歡,但你一定會被強吸引、強震撼。
他的文本自有那么一股抓攝力、刺激力!這种抓攝力与刺激力來自他挑戰對手激怒對手猛揍對手不克厥敵戰則不止的可觀賞性、可惊嘆性!你或許情不自禁心生共鳴,血性勃起!但或許,他的一些東西你看了也會感覺:不過如此。
只要能讀楊春光的作品,你個人的感覺怎樣都行。這才符合正常社會允許自由思想和自由說話的正常心態。
楊春光奉行“首先去畏”的寫作,卻得不到“首先去畏”的閱讀。楊一介文人,有什么好怕的呢?為什么不能給他提供一個自由發言的公共空間?毛澤東同志說:讓人說話,天不會垮下來。為什么要拒絕一個非暴力主義者行使詩性話語的權力?世界已進入 21世紀,還不容許一個書生自由地發表言論,這算哪一碼子事?不寬容楊春光寫作的心態多么可悲可怜,不容忍楊春光寫作的環境多么可恥可鄙!
楊春光為什么要提倡“不講道理”的寫作?那是因為權力話語不讓他公開發表言論,首先不講道理!
以一介書生的“不講道理”對抗權力話語龐大無邊的不講道理,這是不是太渺小、太可怜、太單弱、太乏力和太微不足道?——猶如以一只跳蚤揮拳擊向一匹巨象之體。不過, 這也夠勇敢夠英雄的了,不是嗎?
手無寸鐵的“楊春光”,被專制結构視為不拿槍的敵人的“楊春光”,只要是在權力話語蓋頭籠下,你將永世不得翻身!

“滿漢全席”

或許,楊春光的后現代詩歌文本你永遠也沒法讀,永遠也看不完,吞不下;楊春光那似乎無窮無盡的詩性創造,是你讀不多久就會撐飽發脹望而生畏的“滿漢全席”!

對于大多數寫作者,楊春光是不可學、學不好、學不了也不想學的“詩歌模樣”,其令人望而生畏,也叫人望洋興嘆!
這是又一個“站立洶涌的人”!
這是又一個“詩的王者”!
在這充斥“私人”寫作、“身體”寫作、“下半身”寫作、“靈魂”寫作、“气質”寫作、“流氓”寫作、“犬儒”寫作、“策略”寫作、“口語”寫作、“精英”寫作、“技術”寫作、“千万別把我當人”的寫作等等只見碎片殘肢不見“全人”活動的中國文壇,在這“暫時做穩了奴隸”的當今詩壇,獨有楊春光獸性大發,勢如獅虎

“怒吼在思想的荒原上”!

只有楊春光敢于這么說——
“ 在沒有英雄的年代,我就是英雄”!

中國,只要一個楊春光就夠了!!
中國,只要一個楊春光就夠了!!
只有一個楊春光,就足夠漫罵足夠仇恨足夠警示足夠驕傲足夠自豪了!
消滅“楊春光”!!!
捶扁它!掀翻它!粉碎它!——銼骨揚灰!
讓“它”的形體坐化,讓“它”的思想涅槃 、精神复活。

中國,只要讓一個楊春光出場就夠了 ……

2002年9月11日初稿;
2002年9月20日病中二稿;
2002年10月6日病中定稿。(http://www.dajiyuan.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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