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台下的故事─钢琴家陈瑞斌先生访谈(四)

谈音乐生态与环境(下)
Josephi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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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纪元5月26日讯】许多资深的爱乐者现在已经不进音乐厅了,因为音乐会已经沦为精致包装的商品了,音乐会人口流失的情形非常严重,许多人在心灰意冷之下,宁可在家抱着唱片。

陈:因为音乐会总是相同的曲目。我总是认为,把各种类型的作品介绍给听众,是音乐家的职责,特别是近代的,非欧洲地区的音乐文化,也是很值得引介的。我常 在华人地区呼吁,希望作曲家若是有作品可以提供给我,而我也不局限在这个范围,甚至尝试古典和流行的结合。这样的作法和以往很不一样的是,我不只是演奏钢 琴部分而已,而是试着把古典音乐的技巧融入,像我演奏一首流行音乐的前奏,就使用了许多萧邦练习曲的技巧,为流行音乐注入新的东西。如果这样的尝试能够达 到推广的效果,我是觉得非常值得。

大多数爱乐者都是透过舞台、唱片和个人传奇般的奋斗史来认识音乐家,然而音乐家的“生活”面,甚少有人关心。其实在年复一年的旅行演奏中, 一站又一站被送往迎来,必须随时保持巅峰状态的压力,以及心里所承受的孤寂,都非外人能道也。我个人很关心这种生活,对于艺术本身,更重要是对一位艺术家 身心状态的影响。老师您在这样的过程中,是如何调适自己?

陈:如果要排十大最不快乐职业的排行榜,音乐家一定是榜上有名的。我曾经看过一部钢琴大师的纪录片,在最末尾的时候,主持人问他喜不喜欢自己,他停了许 久,摇摇头说:不喜欢。对于一个必须长期忍受孤独的音乐家来说,我想有几个很好的朋友,能够体谅你,了解你不能经常连络是因着特殊的职业需求,为着艺术必 须长年独处,牺牲许多交谊时间,同时又能在你需要的时候,随时付出关怀和鼓励,这是非常有帮助的,或许比任何心理治疗都有用。因着他们的支持,我很清楚自 己的艺术生命可以延续到七、八十岁。

大量的演出与录音,是现今许多演奏家们遵循的趋势。您认为这样的趋势,对于“音乐”本身,是否有其负面的影响?还是您认为这样的能力是身在这个时代的音乐家们必须具备的?

陈:以前是这样,不过大量录音也只有有名的音乐家才可能。现在由于唱片业的不景气,许多音乐家甚至得自己投资才能录音。我个人是认为,唱片最大的价值,还 是在于保存,为着历史存留一份纪录,但其实和唱片公司合作,受限是很多的,往往你希望能够藉由录音保存下来的东西,都因为无法迎合市场需求而作罢,这和音 乐会的曲目安排其实是很相似的。未来唱片公司想要回复以往的利润是不大可能的,整体的趋势已经不是这样。从前我们判断一个音乐家是否优秀,都是靠着唱片公 司塑造出的知名度,现在因着唱片业的萎缩,音乐家失去了呈现自己的管道,这也是很严重的问题。

您自己可能也常常碰到同样的曲目安排,是怎么样去调适自己?

陈:有些曲目在舞台上的重复率很高,甚至同一首曲子演出超过上百次。碰到这种情形,只能自己去调适,试着在每次演出,甚至在排演时,发掘新的东西。对我来 说,每一次演出都是一种创造,每次演出都不会一样,所表达、发挥的情感也不一样,而不同的观众、搭挡的乐团、指挥也会激发出不同的感动,这是一种很刺激的 体验。我想一个好的艺术家一定要具备这种精神,把每一次演出都试为新的尝试,能够有一些即兴的发挥,否则大量的重复演出,就会变成罐头了。

是否能描述一下您所观察到的音乐生态环境?而西方和华人地区又有什么分别?

陈:最主要的差别,我想是西方人把音乐当作一种生活的享受,就像看电影一样平常,即使到了七、八十岁,音乐仍然是生活的一部分。在东方,会听音乐的往往都 是在固定的年龄层,许多人可能学生的时候会去音乐会,但结了婚,生了两个孩子之后,往往就出不去了。当然,在西方能有这种情形,一来是因为音乐是他们很重 要的传统,二来他们的政府、媒体的宣导,的确比我们多,你常常能从电视节目中看到一些深入的艺文报导。现今这个时代,任何社会风气,几乎都是透过媒体建立 起来的,媒体能够改变整个社会风气的走向。不过说实在,欧洲的媒体没有台湾这么商业化,而且欧洲人一向重视工作和物质之外的东西,有钱也不一定赚,因此媒 体能够为艺文尽的力相对也多一些。

说说舞台下发生的一些趣事吧!除了严肃的社会现实之外,舞台下必定也有许多欢笑与特别之处,是不是可以请老师谈谈几件印象最深的趣事?

陈:印象很深的是在921地震期间,我回来台湾表演,去宜兰演出时,弹到一半碰到余震,但我一点感觉也没有,然而全场没有一个观众离开,让我很感动,后来 他们才告诉我其实他们很紧张。日本人的规律和敬业精神也让我印象深刻,在日本的演出,掌声是一致开始,一致结束的,让我吓一跳。不同的民族性所展现的不同 特质,其实很有趣。

音乐家和乐评之间势必存在某种微妙的矛盾关系。您自己如何看待音乐评论?

陈:通常乐评写的东西我会看,音乐家的确也需要有接受批评的雅量,该接受的我会接受,但如果乐评写的东西太主观,我会一笑置之。其实艺术本来就是非常主观 的,一场演出,不可能全场的观众都能够接受你的诠释、你的观点,这点我很清楚,所以一场演出下来,如果有60%、70%的观众能够受感动,就算是成功的音 乐会。我想大家对于乐评的期待也是很大的,总觉得他们应该和一般听众有不一样的水准和见解,这也是一个矛盾点;他们拿音乐家与音乐家比较,听众其实也会拿 他们的文章来比较。但我想乐评真诚的建议,不带任何其他目的的见解,音乐家们是很愿意接受的。我在想,如果越多人写乐评,其实对音乐家和听众都会有帮助, 因为比较能够取得一个接近多数的判断,总是不能只根据一篇文章就决定一件事情的价值。

您认为作为一个音乐家,是否承担着音乐本身以外的责任?

陈:我想应该就是文化传承和推广吧!传承可能属于个人的,但如果要推广音乐,需要的就是互相结合努力。可是目前你在乐界所看到的结合,都不是为着推广的目 的,而是商业考量,利益结合。而且台湾小,同行竞争的情形很严重,文化界难以团结,讲明白了,就是为了商业利益划分地盘,老一辈的没有提携后进,回馈社 会,年轻一辈的对长辈没有该有的敬重去虚心学习,这是很不应该的。你要知道,要和你竞争的对象不只在台湾,而是在世界舞台上,眼光若不能放远一点,对于传 承推广不但没有帮助,对年轻一辈也是很坏的示范。

您如何看待网路这样一个新兴的媒体型态?在音乐的推广和传播上,对古典音乐这样传统的音乐产业,又会带来怎样的契机和影响?

陈:网路最大的优势就是没有地盘的问题!它不受时间、空间的限制,对于古典音乐这样一个非主流的音乐类型,帮助应该是更大的,一个音乐家以前可能需要有各 样的经济支持才能发展事业,光拿唱片来说,一个一个国家谈发行权,那是多累的事!但现在只要网路,所有限制几乎都可以被打破。我对网路抱有很大的远景,也 非常支持网路的发展,甚至也渐渐再尝试将音乐结合网路发展。尤其目前网路的发展,已经不再只是单向的资讯获取而已,互动的功能越来越丰富,将来我办一场演 奏会,全世界都可以透过网路参与,完全不受限制。我想,网路是一个全面的工具,无可限量,懂得利用网路,获益无穷。@

──转自《来去音乐网》(http://www.dajiyuan.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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