雞鳴曉月窯家墟(後記)

作者:容亁
雷州半島南渡河畔小鎮窯家墟的各色小人物,在國家各項運動對個人命運深刻影響下,展現堅強生存的意志。(fotolia)

雷州半島南渡河畔小鎮窯家墟的各色小人物,在國家各項運動對個人命運深刻影響下,展現堅強生存的意志。(fotoli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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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浮蓮不阻櫓槳聲

三十多年前,當我還是一個中學生時,就曾經萌生過寫出我居住的小街上一個典型的人的不幸以及他悲劇的愛情——偶爾有那麼幾次,寫下幾行字之後,又悄然無息地放下筆來——讓那些人那些事再一次復活在紙上,似乎是揭開了久遠的遺忘的傷口,扯破記憶的皮肉是殘忍的。那些年那些人的故事,早已像被雷電摧殘的枯樹,孤零零地站在往事的街角。記不記下來,它都在。想記下來,是因為一直覺得一些事情是可以避免的,然而它偏偏發生了,這終究避免不了的事情,卻只能以它宿命般的警世意義,沉澱在時間的長河裡,供日後有心人打撈。

時過境遷,巨變的社會潮流將昔日小鎮的痕跡漸漸變改,連同曾經活在少年時代記憶中的一些人事,也被歲月的流水沖涮得面目全非,人們淡忘了它曾經有過的歡樂和哀愁,像一場又一場風霜雨雪,覆蓋在我們生命旅途中,奔馳而過的車轍之下,誰也不再想起路邊倒伏的小草曾有過的榮枯,以及它拼盡全力生長的姿勢……

2020年冬春之交,在一場空前改變國家和人類生存方式的新冠肺炎疫情肆虐的特殊時期,人類從未像今天這樣認真去審視時代洪流中微弱的個人命運、遺失的良知底線、歷史與未來的關係……

這個春天,一些曾經熱烈繁盛的事物倏忽憑空消失,人們甚至來不及揮手作別,來不及合攏上驚詫的嘴巴——我們再也回不到過去。許許多多腳下泥巴般不曾關注的東西卻不期而至,洶湧地萌芽在嚴厲的規則間,矗立在人類騷動的慾望中,鐫刻在歷史嚴肅的冊頁裡……這,註定我們無法忘記這個春天。

這是需要回歸內心的時候。正是在這段時間裡,我以一種不緊不慢的速度、不遠不近的距離感寫出了往事,它並不隨風飄逝……

感謝熱切關注並催生這本書的有緣人:地方戲劇作家、老文化人莫廉先生屢屢鼓勵我記下它:小鎮曾經的貧窮與落後,是他抹不掉的記憶,小鎮的風土人情,他的愛他的憎卻是揮之不去。讓我感慨、感動;吳史文先生,他是專業畫家,書中的小鎮也曾經給少年的他留下一段難忘的美好,那是他兒時隨父求學的地方,影響他的一生。他為本書插圖再合適不過。他把握得恰到好處的配圖,近乎完美地再現了筆下小鎮風貌;原嶺南師範學院的龍鳴教授,是不吝所愛不掩所惡的正直學者,自孔子故鄉走來的他視雷州半島為第二故鄉。本人描繪的半島小鎮也許多少有助於他從另一個角度來認識雷州半島的風土人文和一個南渡河畔小鎮令人唏噓的往昔;但未曾想到,他如潮奔涌的洋洋萬言評論,卻是站在歷史反思的高度看到了神州的縮影……這體現了一個學者的獨到和洞見。還有儒商、好友雷子——和良先生,以及陳奇石先生,給予本人的潤物細無聲般的關愛和鼓舞,都讓本人在創作中獲得了不竭的力量,我們同飲一條熟悉的河水長大,筆下的小鎮也是他們工作過的地方;忘年交「鄉下老僮生」(順尊長意,不具名),他是上世紀恢復高考的幸運兒,博覽群書,他具有哲思般的睿智和犀利,看到本人草擬的前期小稿後,彷彿窺到了一滴露水中隱藏的太陽,及時給予點拔和誠懇鼓勵。正是在一種為歲月留痕,為青春留影的情感驅使下,我徹夜筆耕,加快了創作速度……儒商吳成先生,以他一貫的坦蕩和豪爽來包容和支持一個筆耕者去講述我們共同生長的半島點滴。而《共鳴》雜誌社原社長兼總編輯、中國作家協會會員吳茂信先生,更以一個作家、老學人的敏銳聰穎,對這本呈現了一個特定歷史時期些微特色的文學作品,給予了熱忱的關注和真摯的評價,發現了不為人知的一面……

就像我深深喜愛半島大地的田野、河流一樣,我同樣喜愛這些有田野一樣深沉內涵的真誠者,有大河一樣寬廣胸懷的善良人、堅忍不屈的有緣生命——我的筆願意為他們低吟淺唱。同時,我願意努力,低頭前行。

生命,永遠是有遺憾的,本書亦如是。但是,正如詩人食指《相信未來》所言:

我之所以堅定地相信未來 / 是我相信未來人們的眼睛 / 她有撥開歷史風塵的睫毛 / 她有看透歲月篇章的瞳孔。

書,就在你面前。請你評判她。

作者 2020年5月13日於半島古城 @*

責任編輯:唐翔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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