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碩鼠樂土》第一部《祥龍風雲》選載(24)

——演繹《九評》的長篇政治小說問世
曾仁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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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停了,雨住了。雨後的天空一片蔚藍,朵朵白雲一會兒遮住衝出雲層的太陽,地下一片陰影;一會兒,陽光又托開雲霧,爛漫地灑滿大地。山林中,百鳥爭鳴,似乎在諷笑人間的無常。山路上,是穿梭的車輛和人群,先是一大隊警車迎面而來,他就叫司機將車靠到了一邊,接著又是一大串部隊的大卡車從身邊開過。他就奇怪的問司機小冉,小冉就說,是省軍區調來了兩個團的部隊,拖遝延遲到今天上午才到,來了洪水都退了。陳縣長惱火他們來遲了,連人家團長面都不見。軍車過後,又是三三兩兩送葬的拖拉機車流,有的還敲鑼打鼓,披麻戴孝。山坡上、高處的林子裏,滿山遍野都是帳篷;樹幹上,到處都是涼曬的衣服,象彩旗一樣迎風招展,還不時的傳出一陣陣的哭聲。

吉普車開到楊集鄉下游的一處低坡上,龍天任就叫小冉將車停下了,他步行著向林子走去。林子裏搭著幾個帳篷,帳篷下面山坡的洪水已落下去了。他剛走進帳篷,就見葉忠寶又驚又喜地從人群中跑了來,遠遠地就叫道:“龍叔,您很安全嗎?沒事吧。”龍天任淡淡的一笑說:“我有什麼不安全了?這兒是你們的救災隊?”葉忠寶忙道:“是呀,呂書記到縣裏開會去了,梁鎮長在這兒……”正說著,梁賢宏和一幫鎮裏的副書記、副鎮長就滿臉笑容的跑來與他握手。龍天任就問了災情,梁賢宏等人告訴他說,他們這個幸福村,大約有四十多家房屋被沖走了,有五個村民葬于洪水,現在打撈上來三具屍體,還有兩人下落不明。龍天任一陣透涼,他打著官腔,安慰了幾句就離開了。

吉普車繼續前行,開上壩區的高坡,壩上站著一群人,為首的是楊集鄉的女黨委書記孟時英,水庫管理所的正副處長,見到他的到來,齊刷刷地將目光投向他。他臉色嚴峻地與他們一一握手,孟時英一雙隨時都帶有笑容的眼睛十分的迷人,熱情的將小手伸給龍天任說:“聽說您出國考察去了嗎?回來了?”龍天任一驚,不解地問:“誰說我出國了?天方夜譚吧?”孟時英俏皮地一笑說:“我聽常縣長說的,他可能是跟我開玩笑了。”龍天任心想:“常化凱怎麼會有閒情逸致說這些無聊的事?真不可思議。”他遠遠地望著被洪水沖了一個大口的大壩,心情十分沉重。當下問起災情,孟時英告訴他說,一千多套農民的房舍被毀,直接損失大約一個億,死了八個人。龍天任一聽就奇怪了,不解的問:“僅幸福村就死了五個嘛!怎麼只有八個人?”孟時英一愣,隨即眼珠一轉說:“哦……,陳縣長說是民政局統計的數字,不會有錯吧,往上報的也是這個數字!”龍天任似有所誤,心想:“原來是陳青棟叫報的數位,他又要玩數位遊戲了。”想了想,忍不住又補充說:“一個億的災情數字如何這麼快就統計出來了?”孟時英忙道:“這也是我們鎮民政人員和縣民政局統計的……”站在龍天任身後的水庫管理處金處長忙說:“您一路上辛苦了,到壩上去喝杯開水,其他縣領導都在管理所休息,他們昨天一夜都沒睡覺……”“不,我想先看看壩……”他堅持說,金處長只好培他向大壩走去。

水庫裏波光鱗鱗,湖水溫柔而親切地拍打著岸邊,似乎這匹兇猛的野獸,肆謔地生靈塗炭後,又被征服了。大壩中央怪石嶙峋,橫七豎八地堆著無數條破碎的船支和車輛,在更加淩亂的沙袋堆中露著猙獰而可怖的面容。缺口的地方,一些工人還在搶修,加固。

從大壩回來的路上,龍天任冷峻的臉孔雙眉緊鎖,一句話也不言語。

金處長叫金相松,四十七八歲年紀,矮胖的身材,一臉憨相,知趣地跟在他身後默默地走著。快走出大壩時,龍天任若有所思的看著金相松,長歎一聲道:“金處長,你曾經向我打過幾次報告是吧?”金相松湊近龍天任面前,一臉惶恐的神色:“這……這……陳縣長專門向我交待了的,不要提起打過報告的事……”龍天任猛然醒悟,心想:“是呵,陳青棟現在肯定要猛堵口子,如果要追究責任,他陳青棟是千古罪人。”想到這兒又道:“是他親口給你說的?”金相松小聲道:“是……是常縣長專門給我談的話……,您就別問了……”龍天任意味深長地看著他,輕聲的一笑,拍拍他的肩說:“好,這話到此為止。”

到了水庫管理所的大門,他的手機響了,郝來對他說,陳縣長叫他火速回來開縣長緊急會議。關上電話,他就趕到水庫管理處找江永喜。江永喜正在與幾個老幹部下象棋,看到龍天任,面無表情,隻身向後山坡走去。龍天任象個知錯的小學生,知趣地跟在他的身後。上了山坡,江永喜嚴厲地盯著他,劈頭蓋腦地問他,為什麼幾天都把手機關掉,是不是想身敗名裂。龍天任一聲不哼,他深深感到,在江部長的面前,他永遠是一個不及格的學生,特別這一次是與範豔霖出門,在老領導面前,他有愧疚感。於是,他默默地忍受他的訓斥。江永喜見他低頭不語,又道:“我問你,你是不是有了情婦?”龍天任聽了,心裏一震,表面上無所謂地笑道:“這您就說遠了,我龍天任是朝三暮四的人嗎?您聽誰說我有情人了?”江永喜不快地道:“你別問誰說的,我可要勸告你,色字上面一把刀,陷入進去了不能自拔……。現在女人想玩玩哪兒沒有?你可別毀在一個女人手裏了。”

龍天任道:“這錢門水庫破了他幫陳青棟堵口子,連管理處的金處長都堵口,規定不准說打過報告的事……”江永喜忙喝道:“住口!你現在是他們的對手嗎?連王中文都力不從心,你能把他們怎麼樣?這次錢門水庫破了,是省委王副省長下來的,陳禿子把他哄的團團轉,連王中文都不讓陪。你想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嗎?”龍天任不言語了,猶豫了半天才說:“我在飛機上,陳禿子就打電話找我,要他原來的批復,他還是怕這事被捅出來了呀……”江永喜道:“這事你就裝著什麼也不知道的,你多防一手,就說材料早毀了。”“……”龍天任欲言又罷。想了想又道:“聽說只死了八個人?”江永喜感概的道:“怎麼會只八個人呢?他們這是在掩耳盜鈴呵,一共死了二十多人呵……”龍天任一驚:“二十多人?天啦?他們隱瞞了起什麼作用?”江永喜悠悠的說:“這你又不懂了。國家民政部有個規定,死亡超過二十人都屬於重大的安全事故,要追查領導責任的。另一方面,他報那麼大的受災損失,是為了多弄點救災款呵!”龍天任恍然大悟:“原來如此,他們也是用心良苦哦!”

縣政府會議室,不見陳青棟和常化凱,其他十三個副縣長圍著橢圓形會議桌坐下,各持一份政府演示文稿在閱讀。龍天任走進縣長辦公會議室,與眾位副縣長寒暄。文稿剛看完,陳青棟和常化凱急匆匆的從外面進來;陳青棟臉色嚴峻,神態凝重,禿頂上清筋直冒,他只是意味深長地將目光停在龍天任臉上一會,就嚴肅地說:“今天事很多,開個短會。現在省裏和地區的來了近十班人,都要人陪,省十字會的救災隊又來了,兄弟縣的救災物質也來了……”龍天任心想:“陳禿子真是個人材,這麼明顯的失職問題不但能按的平平和和,還能借機大撈一筆。”只聽陳青棟嚴厲的道:“現在我要講兩個問題,一是團結問題;二是維護穩定的問題。這幾天有各種不正常的議論很多,我希望大家放明白一點:在困難面前要齊心協力,共度難關,把思想統一到縣委縣政府的路線上來……”說到這兒猛喝一聲:“誰要在下麵說三道四,我就不客氣!”十四個副縣長,除常化凱外,都是一驚,只聽陳青棟聲若洪鐘,滿屋子都是他雷鳴般的聲音:“第二個問題,統一思想,統一口徑,別說錯話。我們這次水災的直接損失是九千八百萬元,洪水吞沒了八條人命。哪個說錯了話,我找哪個負責!這次是考驗每個黨員幹部對組織、對人民忠不忠誠的關鍵時刻。”

大吼一陣後,他就進行人事分工,哪個副縣長陪哪一級領導。龍天任被安排陪省電視臺台長和省報社的記者。他開始弄不懂,他一個管工業的縣長,怎麼會叫他陪新聞界人仕?到了長江大酒店的包房裏才知道,已提升為省電視臺副台長的焦賢友來了。在縣委宣傳部部長郭容道和廣電局長楊開武的陪同下打麻將。焦賢友手下的三個記者都在圍觀看牌。見他到來,楊開武站起來讓他玩,他說他們玩不好“賴子”,已輸了幾千了。龍天任推辭不了,只好陪著玩。焦賢友就說他們打地剛時興地“賴子”,四百元封頂。龍天任說手裏沒裝多的銀子,楊開武忙掏出二千元錢放在他桌子抽屜裏。

龍天任不會玩,但手氣特好。新鮮、刺激,一會兒就到了忘我的境界;他連著胡了幾個大胡,不到一個小時就贏了四千多元。焦賢友卻輸了三千多元。正玩在興頭上時,龍天任電話就響了,他聽出是王中文的聲音,一擺手叫其他人停止擾動麻將。王中文問他在哪里,他忙回答說:“陳縣長叫我正在陪省裏的記者呢!”王中文猶豫了一下說:“你走出來,我跟你說個事。”龍天任照做,王中文語重心長地接著說:“天任哪,你是很有正義感的人,你憑良心說,這次錢門水庫破口子是什麼原因?”龍天任一愣,他猜測,王中文肯定要在這問題上對陳青棟大做文章;他腦子裏飛快地思索對策,但怎麼也想不出準確的措辭,只好敷衍說:“這我就難說了,我已經兩年多沒管水利了……”王中文似乎猜透了他的心事,嗔怪地聲音說:“天任哪,你也別裝糊塗,有些人已經爬到我的頭上撒尿了你難道不清楚?你如果不抓住這次機會,不僅是我,你也將會永遠被踩在腳下,這點你看出了嗎?”“……”龍天任當然知道他話語中的意思,想:“王中文要借錢門破口子大做文章了,我怎麼辦呢?我得先看看他的意圖再說。”想到這兒,模棱兩可地說:“我不懂您的意思,您有什麼事叫我做?”王中文輕輕一笑說:“現在一切焦點都系在你一人身上了。

——我問你,兩年多前,錢門水庫打過幾個報告,要求維修是吧?你又向陳青棟轉了報告了是吧?陳青棟不同意維修是吧?”龍天任心想:“王中文果然是聰明人,一下子就抓住了問題的癥結;如果我說有這件事,王中文將會把我推向他倆鬥爭的矛盾中間。毫無疑問的,王中文將會把賭注押在我身上,把我當槍使。如果王中文能鬥贏才好,如果他鬥輸了,我將一敗塗地。”想到這兒便道:“好象有這件事,時間長了我記不清了……”王中文聽了怒不可遏,吼道:“你少跟我賣關子。你如果不聽我的,只要我一離開這個位置,你有好日子過嗎?你裝什麼糊塗?當時你不僅多次要求維修了,還有他的批復,——你不想得罪他是吧!那好,你只把那個批復給我找出來就行了!”龍天任聽了大汗淋漓,顫聲道:“對不起,那……那些作廢的檔早就被我一把火燒了……”電話那頭只聽到王中文歎著粗氣的聲音,半天聽不到他答話。龍天任膽戰心驚,不知說什麼好,過了半天,才聽王中文哽咽的道:“完了,我的計畫全泡湯了……”說完就掛上了電話。龍天任手握著電話,神情麻木的站在那裏。

吃晚飯時,龍天任一直悶悶不樂,但儘量強裝著笑容與焦賢友等人喝酒。吃完晚飯,郭容道和楊開武安排晚上的節目,說是長江飯店樓上有舞廳,是不是娛樂娛樂?龍天任就把試探的目光投向焦賢友,焦賢友想了想,叫他手下記者先去跳舞,他要和龍天任先坐一坐,看一看採訪編排的省台新聞。

包房裏只剩下焦賢友與龍天任兩個人。焦賢友打開電視,點了一隻煙,悠悠地道:“怎麼樣?現在還寫點什麼嗎?有文章我幫你發表去!”龍天任喝了一口濃茶,苦笑道:“現在主要研究人的聲音,人的臉色,防著張三,又要防著李四,每天膽顫心驚,哪有時間研究學問?”焦賢友吃吃笑道:“可能還要研究那個畫畫的情人吧!”說笑了一會兒,焦賢友顯然看出龍天任不快的表情,就開玩笑說:“怎麼?贏了我幾千元錢還不高興?”龍天任哈哈一笑,從公事包裏掏出一紮錢來遞給他說:“玩兒開心就行了。我在這兒是主人,怎麼好意思贏你的錢?——退給你!”焦賢友莞爾一笑說:“我開玩笑的,上午,你們陳縣長和一個矮胖的副縣長就專門找到我,那矮胖的副縣長給我一萬元的打麻將費了,我的手下四個記者,每人五千元;打牌時,你們那個郭部長和楊局長還故意輸給我幾千元呢!”龍天任吃了一驚,隨即明白陳青棟用心良苦。開心的道:“他給你紅包一定是有一層意思:叫你按他的意思編排新聞是吧?”焦賢友狡黠地一笑:“不收白不收,收了也白收!他算什麼?我只能按王副省長的意思發新聞喲。”

龍天任歎息道:“現在有幾千災民沒房子住,沒飯吃,他道是大方,一出手就是一萬元給你們打麻將,唉,這社會沒救了……”焦賢友嗤噗一笑說:“你現在不是都看透了,而且能適應了嗎?怎麼還這麼幼稚?”龍天任雙眉緊鎖,無可奈何地道:“是呵,我現在已變了,但我時時受著良心地折磨呀,……你可知道,那個錢門水庫破的原因嗎?兩年前我管水利的時候,他陳青棟修樓堂管所有錢,爭取撤縣建市有錢,跑省裏、跑北京,一次開銷幾十萬、上百萬元;我幾次打報告要求修復,要求撥款五十元他都不同意……”焦賢友茫然地看著他,沒有半點吃驚地樣子,鄙夷地說:“你呀,這樣下去還是成不了大事,是什麼原因?——你心還是不夠黑,臉還是不夠厚。你去買本《厚黑學》好好看看。現在的領導幹部,需要對下面負責嗎?他需要的是對上級、對管他的領導負責呀,這是人人都明白的……”

正說著,省電視臺頭條新聞跳出錢門水庫抉口的畫面,焦賢友忙打住話茬。女播音員畫外音映入耳簾:“祥龍縣遇到百年大暴雨,錢門水庫因超水位而抉口,省委常務副省長王XX、水利廳廳長牛XX親自奔赴現場,與祥龍縣黨政主要負責人一起抗洪救災,由於組織嚴密,措施得當,在短短的兩天內就將缺口堵塞……”畫面上是陳青棟和王副省長、牛廳長等人穿著雨衣站在大壩上,走在老百姓前面的鏡頭。只是到最後才閃出王中文一個鏡頭;驀地,葉忠寶全身濕淋淋的在畫面上出現了,只聽他的聲音說:“在縣委的正確領導下,我們將發揚一不怕苦、二不怕死的革命精神,與洪水戰鬥到底……”龍天任看了哭笑不得。焦賢友得意地看著自己的“傑作”,興奮地說:“嘿,把我在這裏採訪的新聞放在頭一條了,又要拿大獎了。……不錯!走,上樓跳舞去。”

龍天任起身跟他走出門,不安地道:“你怎麼主要突出陳青棟呢?把書記王中文沒表現一下?”焦賢友一本正經的道:“這你又不懂了?搞新聞不揣摩領導意思能行嗎?——昨晚吃晚飯時,王省長就對我說了:‘焦台長呀,陳縣長可是指揮有方,衝鋒在前喲,你可要好好地表現表現他呀!’這話還不明白嗎?何況,他一出手給我打麻將的費用就不低哦。你放心,我給他上了那麼多鏡頭,准保他還要好好謝我,哈哈……”“嘿嘿……”龍天任無可奈何的陪著乾笑。焦賢友又神密地一笑說:“你把你那畫家情人喊來跳舞呀?另外,晚上你得給我安排個漂亮的妞兒玩玩喲!”龍天任聽說範豔霖,心裏充滿了甜蜜。又想起楊菊花憂鬱的目光和冷冰冰的面孔,不安起來。一拍焦賢友的肩膀說:“賢友,我有個事左右為難……”焦賢友哈哈一笑說:“是不是把人家肚子玩大了沒法解決了?”龍天任喘喘不安的道:“那道不是。她對我太真,又不肯離開我,楊菊花又有所耳聞,我擔心……腳踏兩隻船,容易翻船呀!”焦賢友道:“你也別太認真了,玩玩就行了嘛。現在的女人就象身上的衣服,穿時間長了就換一件嘛,哈哈!”正說著,已走進了長江飯店三樓的舞廳。領班的女士和等候在門口的楊開武忙迎了上來,楊開武滿臉堆笑地說:“都在一號包房,給您們的小姐都安排好了。” 龍天任笑道:“好,好,我們進去。”

富麗堂皇的大廳裏,樂隊正抑揚頓挫地奏著《我等你等的花兒都謝了》,那紅、黃、綠、藍、紫的燈光隨著舒緩的音樂閃爍著,像是無數道交織在一起的彩虹。一群大腹便便的紳士,在暗淡溫柔的舞池裏緊摟著袒胸露臂的舞女,酣歌妙舞,香風彌漫;龍天任心裏象結了一層冰霜,心想:“這兒遠離了昨天的洪水,遠離了無家可歸的災民;這兒是歌舞昇平的新天地。然而,那些災區的死者還屍骨未寒啦……”

走進一號包房,郭容道和三個像貌平平地小姐在喝卡拉OK,見龍天任進來忙站了起來。龍天任一看三個小姐:儘管都施脂抹粉了,但長的粗腰短腿,極是粗俗老氣,焦賢友拿眼睛心不在焉地掃視三個小姐,臉上流露出不快地神情,龍天任就知道他不滿意了。將楊開武拉到牆角說:“怎麼就這號的小姐?沒有年輕漂亮的嗎?”楊開武苦笑道:“本來是有的,賓館舞廳今晚客人多,緊缺小姐,把這兒一些亮麗的小姐高價請去了。舞廳老闆和領班也無可奈何……”龍天任突然頓悟,心想:“賓館裏有省、地的一大群領導,陳青棟自然要加大招待力度了,這可到哪兒為焦賢友弄個年輕漂亮的小姐去呢?”轉過身來尋找焦賢友,只見沒了他的身影,他就忙著往外走。一走進舞池,那個領班的小姐就跟上來了,急急地問:“龍先生,您怎麼不玩呀?”龍天任沒生好氣的說:“這幾個小姐能吸引我的客人嗎?”領班小姐不安地說:“本來是有的。前兩天一個客人也沒有,今天大壩一堵上,全縣三個舞廳都爆滿了客人。賓館的熊老闆派人來,高價把我們這兒幾個年輕漂亮的小姐給挖走了,真不好意思……”龍天任心裏很複雜,只是淡淡的說:“算了,我們下次來玩!”

走出舞廳,果然看見焦賢友似笑非笑地看著他。龍天任苦笑道:“我們這個小地方真沒辦法,客人一多就招架不住了!”焦賢友哈哈笑道:“你這兒的小姐,好象都是從農田裏才喊上來的呀,哈哈……”正說著,龍天任的手機響了,只聽陳青棟溫和的聲音說:“龍縣長嗎?你把焦台長安排好了嗎?”龍天任苦笑道:“老焦跟我說,我們這兒的小姐好象都是從農田裏才喊上岸來的,哈哈!”陳青棟一聽也笑了,笑過一陣後說:“我知道你不會有路子,我就留心了。——我現在在賓館桑拿浴門口,專門留下一個,保證他會滿意的。”龍天任一聽就來了精神,笑道:“嘿,陳縣長真是有心人,好,我馬上送他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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