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影文學:偽證罪(4)

晨風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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營部高音喇叭傳出:「據新華社達卡消息,印度軍隊於今日凌晨5:30分向東巴基斯坦發起全面進攻,東巴總統葉海亞汗宣佈全國進入緊急狀態……」

1971年12月3日,印巴爆發第3次戰爭!

一支中國軍隊在5,700公尺的大雪山上蜿蜒行進……

「多砍一點樹棍子!」林芝叢林的宿營地裏傳來四班長高虎聲響亮的聲音。

為牽制印方注意力,我駐守西藏邊防一個師的主力部隊實施7天6夜千里野營拉練演習,於12月X日夜晚,三顆等於告示敵人的信號彈升空,部隊整裝集結,乘夜暗迤邐一線,迅速通過雅魯藏布大橋,撲林芝,從XX縣穿過叢林密谷,攀越兩座大雪山,直插XX山口……行程千里,異常艱辛,歷盡苦難……

「口令……鴿子……鴿子……鴿子……」

「快!跟上!」傳來毛鬍子的聲音:「啃!平時多流汗,戰時少流血!你這個四班長,帶兵帶得不錯啊!」一張鬍子的臉上綻著鴿子般的笑容。

「口令……鴿子……鴿子……鍋子……鍋子……」

「他媽的,啃!什麼時候,口令傳成鍋子啦……」毛鬍子滿臉慍怒,咬牙切齒地快步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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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的雪風,飛雪迎面卷來。

四班長毛帽子上滿是積雪,接過一名新兵的炮身扛在肩上,汪小波又從班長肩上搶過來扛在自己肩上……城市兵田易新背包上架著炮座,脖子上掛著兩發炮彈,杵著樹棍,大步向前,從一個滑倒在雪地上的戰友肩上取下炮彈,掛在自己脖上,一把拉起他,兩個戰士衝上來搶過田易新肩上的炮彈……

「口令……鴿子……鍋子……鍋子……豁子……」

「我到底要查一下,啃!狗日的,啃,你們哪個班,啃,胡日鬼,啃,把口令傳成了……啃!傳成了豁子!啃!」

毛鬍子假作慍怒地「啃!」笑著,從戰士們身邊走過,他肩上也背上了從戰士肩上搶過來的炮彈,幽默的笑聲感染了每一個戰士,行進中的隊伍發出來一片笑聲。

一個戰士衝上來,搶過指導員肩上的炮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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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山雪嶺,高度在上升,風卷著雪粒紮在臉上,鑽進衣領……傳來啦啦隊中聲聲嫩稚的竹板聲:「苦不苦,想想長征兩萬五……累不累,想想紅軍老前輩……」

汪小波杵著樹棍,一個踉蹌,一腳踩在雪窩裏,跪在地上,幾個戰士把他拉起來,蹅在前面風雪中的四班長高虎聲摸了一把臉上的雪,揚手大聲喊:「小波——抓住馬尾巴……」

突然自己腳下一個忽閃,「撲通」一聲摔倒在雪上。正在路邊喊號子的啦啦隊裏,突然有人喊了一聲:「班長!」衝過來,伸出一雙手,用力拉了他一把,一把搶過他肩上的槍,扛上就跑,四班長掙扎爬起來,喊了一聲:「小詩……」,從後面追上去……
……

前面又傳來啦啦隊裏呂小詩的快板歌聲音:「炮連戰士是好漢,風暴雪山只等閒……」

「小詩不是調五班了嗎?又調連部了嗎?」有人問。

團參謀長杵著樹棍,戴著墨鏡,艱難地從隊伍上方的雪路走過來,一路走,一路罵罵呱呱:「他媽的,我當了20年多兵,還沒見過這麼難走的路……」

風雪中,戰士們背負重達70市斤的輜重乾糧,手杵拄杖,渾身汗透,在沒腳踝的深雪中,深一腳淺一腳,彎著腰向上攀行……

幾個連都有馱炮彈騾馬滾落萬丈懸崖……炮連5班長為搶救落水戰友掉進深澗……不少戰士得雪盲,每天晚上都有戰士用馬尾穿腳上打出的血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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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里奔襲,從郎縣到米林的公路上,掉隊的哩哩啦啦,像羊屎蛋;軍用水壺、乾糧帶、散背包撒了一地,有的新兵走著,倒地就在背包上睡著了……參謀長油黑的臉,發亮,一路用樹棍在新兵屁股上抽,用腳踢,「你們……他媽的……前方就要打仗了!都給我爬起來,趕路!再不起來,老子斃了你們!」

傳來了炮連司號員雞叫般的集合號,「哈哈哈哈!」河灘地上一片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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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炮連,佔領陣地!」

前方揚起了令旗,響起了哨聲,假想陣地上一片肅靜,軍區和師部領導站在隱蔽處,舉起了望遠鏡。

四班實施火力攻擊,1分鐘內完成構築陣地,準備射擊,連長發令後,該炮在炮長指揮下,首發命中,接下來,連續四發,發射,全部命中目標!連隊一片小聲叫好!

「五班,佔領陣地!」隊伍一點沒動!

「五班!為什麼沒動!?」范連長怒吼!

「五班長犧牲了!」毛鬍子在一旁小聲提醒,范連長不為所動,「五班副!你是幹什麼的?!」范玉田大聲呵斥!

「我……」五班副膽怯了。

「把他的標杆拿了!」連長恨恨地,轉身向五七炮排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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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班陣地上,突然躍起一個瘦小的戰士,一把搶過副班長手中的標杆,高喊一聲:「五班的,前方50公尺,佔領陣地!」

五班8個戰士精神大振,沒有片刻遲疑,像老虎出籠,一陣煙風般湧向陣地,副班長猶豫了一下,搶過三炮手的炮座,也向前衝去。

「築炮!」瘦弱精幹的小戰士一聲令下。幾個戰士掄鎬揮鍬挖坑,副班長揚起炮座,狠狠地砸下去,「嘭!」的一聲……一炮手拉開腳架,打開架環;二炮手早已從肩上下炮,順手把炮管架上,扣環;一炮手已把瞄準鏡裝好,兩人協同調準水泡……四五炮手已經傳上炮彈……「準備完畢!」,一炮手一聲報告,精神抖擻的小戰士大聲喊:「報告連長!五班準備完畢!請指示!」

范連長看了下錶,1分05秒,臉上露出欣賞的神情。他快步走上炮位,審視了一下炮體,從瞄準鏡裏向前觀察……直起身來,向前方指點……「看清楚了沒有?」「清楚了!」

陣地上令旗「嘩」地一揮,哨音剛落,「正前方550公尺,表尺55,方向右21,一發,裝填!」小戰士早已按捺不住,連發彈似地發出口令,「表尺55,方向右04……」一炮手複述著命令,眼睛緊瞅瞄準鏡,迅速搖轉高低機、方向機,「好!」二炮手已將炮彈填進炮口,「一發,裝填完畢」!

「放!」小戰士一聲喝令!

「咚!」山搖地動,煙霧中目標前方升起,遠彈!

一位首長向前走來,詢問小戰士的名字。范玉田敬禮,報告,「叫呂小詩」,首長點頭。

「表尺減5,方向不變,四發裝填!」

「放!」山谷裏傳來「放!放……放……」的回音……

「咣!」「咣!」「咣!」「咣!」

命中!啞彈!啞彈!命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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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啃!啃……下面宣佈獲連嘉獎名單……啃……」

「二班長……四班長……七班長……八班長……一排長……二排長……三排長……」

毛鬍子在連隊嘉獎大會上宣讀獲獎名單,全連有20多人因為在野營拉練中的表現獲連獎!

連長范玉田宣讀新的任命名單:

「任命XXX為一排副排長……任命XXX為二班副班長……

「任命呂小詩為五班長!」

「任命XXX為四班長!」

「任命XXX為……」

上次毛鬍子把四班長找去談話,為新戰士的培養,呂小詩調五班,但是對於呂小詩「背後」告狀的事,卻隻字未提。

散會的操場上,戰士們還在議論:

「為什麼要讓四班長退伍?」

「今年68年以前老兵一律退伍。」

「聽到廣播沒有?1971年12月16日,東孟加拉擺脫巴基斯坦的統治,獨立的孟加拉誕生。仗打完了!」

「怎麼我看到好像是軍區司法隊把四班長帶走的?」

「四班長犯了什麼錯誤嗎?」

「是不是和林彪有關係噢!」

「是啊,現在正在搞清查……」

「瞎說!他一個小班長……」

「喂!小聲點!二排長在外面聽!」

「林彪『913』事件,我們怎麼到11月才傳達……」

34
一個巨大的腦海在搖晃,有很多光從黑暗中升起……

「瞿……-!瞿……!」「瞿……瞿……!」

「緊急集合了!快!快!快!」

「怎麼搞的,現在才夜裏兩點,哪有這個時間緊急集合的?」已不再是新兵的雲飛牢騷了一句。

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裏,連長打開手電筒,挨班檢查,清點人數。

「放背包!坐下!」

連隊操場上,黑壓壓坐了一大片。

「啃!啃!」毛鬍子打亮了手電筒。「下面宣讀中共中央一號檔!」

「中共中央決定……啃!啃!中共中央決定……向全黨全軍和全國人民陸續公佈……啃!……關於林彪反黨集團反革命罪行的一號二號三號檔……」

「林彪自絕於黨和人民,1971年9月13日夜晚叛黨叛國,乘坐三叉戟墜毀蒙古境內溫都爾汗……」

靜得連根針落地都可以聽見,除了指導員的聲音。

一張張臉上充滿了疑惑,驚訝,仿佛天崩地裂,地球倒轉!

「啃!啃!」

「他們所謂打擊一小撮保護一大批不過是每次集中火力打擊一派,各個擊破。他們今天利用這個打擊那個;明天利用那個打擊這個。今天一小撮,明天一小撮,加起來就是一大批。他利用封建帝王的統治權術,不僅挑動幹部鬥幹部、群眾鬥群眾,而且挑動軍隊鬥軍隊、黨員鬥黨員,是中國武鬥的最大倡導者。他們製造矛盾,製造分裂,以達到他們分而治之、各個擊破,鞏固維持他們的統治地位的目的。他知道同時向所有人進攻,那就等於自取滅亡,所以他今天拉那個打這個,明天拉這個打那個;每個時期都拉一股力量,打另一股力量。今天甜言密語那些拉的人,明天就加以莫須有的罪名置於死地;今天是他的座上賓,明天就成了他階下囚。從幾十年的歷史看,究竟有哪一個人開始被他捧起來的人,到後來不曾被判處政治上死刑?有哪一股政治力量能與他共事始終。他過去的祕書,自殺的自殺、關壓的關壓,他為數不多的親密戰友和身邊親信也被他送進大牢,甚至連他的親身兒子也被他逼瘋。」

「他是一個懷疑狂、瘧待狂,他的整人哲學是一不做、二不休。他每整一個人都要把這個人置於死地而方休,一旦得罪就得罪到底、而且把全部壞事嫁禍於別人。戳穿了說,在他手下一個個像走馬燈式垮台的人物,其實都是他的替罪羊。」
……

「啃!啃!」

「檔傳達和政治學習分三期進行,目前以學習一號檔為主,教育廣大幹戰認清林彪反黨集團反對毛主席革命路線、對黨的事業的危害性,提高廣大官兵執行毛主席革命路線的自覺性……組織幹戰開展各類形式的批判揭發,開展討論……中央將繼續公佈有關林彪反黨集團的二號、三號檔……」

「啃!啃!」

「明天開早飯後,各排組織開會,繼續宣讀檔……啃!」

「解散!」
……

煤狗栽到在板棚門口,靜靜地趴在地上,死去般。

「真可怕……可是……為什麼毛澤東要公開這樣一份檔呢?」

想像中標杆往下一插!但是,他沒有站起來,緊緊抓住了兩手泥!

35
「四班長!四班長田易新!」

傳來了軟綿綿的綿陽川音。

「誰在喊我?」田易新的聲音在屋後回答。

「你們班政治學習怎麼樣了?」排長陳建裄走近。

「什麼政治學習?我們在後面練炮!」

「連裏今天佈置學習『批林批孔』檔的……」

「好好好!我們馬上開始!」

「什麼排長?還不是靠突出政治提起來的!」汪小波邊收炮,邊翻了個白眼。

36
「小波啊,你給我們念報紙吧……」四班新任班長田易新坐在床頭,點上一支煙。

「林彪宣揚『克己復禮』就是復辟資本主義……」

二排長陳建裄挨家挨戶在三個班門外聽。

汪小波放下報紙,「嗨!讀累了,休息一會兒。」

「哈哈哈哈……」全班大笑起來,都舒了一口氣,仿佛卸下了一個包袱。

「今天是我過生日,呵呵,不好意思了……」小波掏出一包牡丹煙,打開,先給了田易新一支,又全班撒了一圈,自己點著,鋪了一口煙出來,忽然內省地、抿嘴笑起來了。

田易新也笑起來了。「小波,你知道我笑你什麼嗎?」

「班長,你我是同年兵,現在你當官,我是兵,你就多多包涵。至於你笑,我不知道為什麼。」

「你長得像林彪啊!」

「噢喲!」小波臉一下紅了,俊俊的眼眉一挑,吐了下舌頭,大別山的腔調拉長長的,「你可不要亂臭我,林彪是戰神,元帥,我們哪能和林彪比啊?」

「林彪打仗真是厲害啊!」幾個湖北兵文化不高,但階級意識並不低。

「哎?林彪是你們家鄉人嗎?」田易新也甩了一圈香煙。

「林彪是黃岡的,我們是麻城的,隔不遠……」

「我知道,我家在嶽西縣和黃岡搭界……」小波彈彈指尖的煙灰。

「噢!你們都是山猴子,所以招到西藏了,啊哈。」田易新頻頻點頭。

「哎,班長,有一個問題,我覺得上次我們千里雪山野營拉練好像沒有什麼用啊!」小波突然甩出一個話題。

「哎,有意思,再講。」

「我們前面隔著大山,在這邊演習,為什麼不到那邊去演習啊?」

「咦,對啊,在這邊演習有什麼用?中間隔著大山,印度人根本看不見,也不怕。」雲飛附和,又深入了一層。

確實是個問題。田易新撓撓頭皮,吐出一圈煙,「我們駐紮在這啊!」

等於什麼都沒說。

冷場。

「那我們為什麼不到山那邊駐防呢?」小波冷不防又冒出來一句。

「到山那邊駐防,後勤給養不便,手腳暴露於敵,地利全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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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就等在門外的陳建裄走進來,「有沒有批判林彪啊?你們討論的怎麼樣了啊?」

「討論什麼?」田易新坐正了。

「哎!」陳建裄楞了一下,「批林批孔啊!?」

「他們都不懂得孔子。」

陳建裄臉紅了一下。「你們剛才說到什麼……?」

「哦,我說我們為什麼不到山那邊駐防?」小波說。

「噢,這個……」

「排長,我有一個疑問,好像駐防地帶不對啊?」小波緊追不讓。

「好像9萬平方公裏我們守不住的……」

「不該說的不說,不該問的不問……團裏有保密教育的……」溫吞水的二排長陳建裄臉一白,不死不活地說。

為什麼不該問!

田易新已經攥緊了拳頭!

38
巨大的畫面起:

1966年中印邊境印方的喇叭:

「中國軍人老百姓們,你們是劉少奇的部隊……你們的國家主席已經被軟禁了,你們也考慮一下自己的前途吧……」

步兵11師戰例

1967年中印在乃堆拉山口和卓拉山口的衝突

1963年以後,由於中國軍隊在中印邊境的東西兩段後撤,再度實行脫離接觸隔離政策,雙方武裝部隊直接接觸地段僅限於中國錫金邊境(當時印軍在錫金有2~3個山地步兵旅),中錫邊界的印軍不斷地向中國軍隊進行挑釁,在中錫邊境的乃堆拉山口,多次越過已劃定中錫邊界,移動界碑,修築工事,架設電話。飛機也多次侵入中國領空對西藏的康巴宗、亞東等地進行偵察。

1966年以後,中國國內掀起了「文化大革命」高潮,1967年,各地大規模武鬥興起,衝擊軍事機關搶奪武器的事件此起彼伏。動亂波及西藏,印度乘機在邊境地區頻繁肇事,挑起軍事衝突,不斷由亞東地區入侵我境,僅1967年,入侵活動就達178次,尤其是8月份以後入侵加劇。為對中國進行戰略偵察,印軍出動山地步兵第一一二旅、炮兵第十七旅於1967年9月11日至14日在中錫邊界的乃堆拉山口向中國駐軍發起了進攻。為打擊印度的侵略行徑。步兵第十一師奉軍委和軍區命令,進行了兩次小規模的還擊作戰。

戰例5

我某營機炮連82迫擊炮排(有3門炮、 64發彈),在步兵連被敵機槍攔阻的情況下,雖然霧大看不到目標,但該排根據槍聲概略確定射擊諸元,以1,800米距離發炮5發,壓制了目標。不久敵火力點復活,該排發現敵迫擊炮陣地和其他暗火力點,於是採用2門炮交替前進辦法,每炮前進40米~100米,射擊3~4發,共進行10次射擊,耗彈63發,有力支援了步兵佔領2891高地。

戰例6

我軍某82迫擊炮班,炮1門,38發彈,1週給養,行軍6天,跟隨步兵滲透到略馬東。12時,發現印軍一個炮兵連乘車沿公路開來,該班立即射擊,第一發得遠彈,第二發命中印軍車隊尾車,第三發命中首車,然後向印軍車隊中央炮擊,我步兵向敵衝鋒,殲滅了敵炮兵連。15時30分,潰退的敵軍大隊開來,該班轉移陣地100米,為保證測距準確,採取多人集體目測,取平均值的辦法,8發炮彈準確地落在敵群中,把敵人打散,然後又向一股逃竄的印軍攔阻射擊6發,把敵人攔回,後由步兵全殲。戰鬥中在來不及裝定表尺的情況下,炮手靈活地搖動方向機和高低機,炮彈在敵群中左右開花。
……

田易新放下手中的戰例,撓撓頭。

哨音響:「種菜嘍——!」

戰士們一下從大批判中解放出來。

39
「汪小波,你來一下,」陳建裄攔住了正要上菜地的小波。

「哦,排長,有事嗎?」

「我想問,你對四班長,你們班長有什麼看法?」

「我不懂你的意思,排長。」

「我是說,你們班長最近對我有什麼意見?」

「嗯?!……-」

「班裏其他同志對班長有什麼看法?」

「這!?……」

「你們班裏最近有什麼活思想?」

「排長,我不會打小報告的。」小波說完,感覺受侮辱,趕快向菜地走去。

「你……!」二排長漲紅了臉,「小波同志……」傳來了綿羊般叫聲的川音。

「你不是正在爭取入黨嗎?」

「哼!跟林彪的顫音是一樣的!」

菜地裏堆滿了收割的包心菜,因為日照強,個個都有臉盆大!

「我們大批判到底在批判什麼!?」傳來了汪小波悲憤的聲音!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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