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隅之城.美國故事》第二部 秋風起兮歸去(52)

蔡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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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費城之行

週末的早晨,納什在機場焦急地等著周宇。

達福機場已經恢復正常運行,只是旅客人數較往日少許多,氣氛仍有些緊張,大部份候機的旅客都很安靜。

周宇終於出現。納什不滿地說:“你怎麼來的這樣晚,我還以為你又改主意了─你為什麼穿成這個樣子?”

周宇白衣白褲。他懶得跟納什解釋:“快進閘吧,要誤機了。”

保安人員檢查他們隨身行李。納什只帶公事包,周宇是一隻稍大一些的背包。飛機很快起飛。周宇從背包裏拿出一本破舊中文書,納什偷望一眼那背包,裏面放著一塊迭得整整齊齊的白布,一個防毒面具和兩個替換的篩檢程式。

納什又好氣又好笑:“看樣子今天不管是發生核戰爭或者是生化戰爭你都死不了。”

周宇呸一口,用中文講壞的不靈好的靈。

納什打瞌睡,周宇看書。

納什睡了一下,醒來心裏就有些慌,這次跳槽不曉得能否成功。周宇倒好似成竹在胸,鎮定地看他那本破破爛爛的中文書。納什因為老跟周宇在一起,又見他頻頻抖出怪招,所以對中國文化越來越尊敬,忍不住問他:“你看的什麼好書,是你們的名著《紅樓夢》嗎?”

周宇笑了:“當然不是。未必你每天都讀《奧德賽》吧。這本書是一套系列叢書中的一冊。這套書的名字叫《十萬個為什麼》。”

納什搖頭:“哪來這麼多為什麼。”

周宇解釋說這是一套科普讀物。

納什立刻不感興趣。他知道周宇好色,他們倆公差時什麼都幹過。看他那津津有味的樣子,還以為是黃色小說。

周宇接著讀書。

感謝他爸爸,因為看不懂英文,來美國後為了保持教授手不釋卷的習慣,便把家裏的藏書通通海運過來,周宇才有機會重讀《十萬個為什麼》。

這幾天風聲很不好,老是聽說有恐怖分子要扔原子彈和使用生化武器。周宇立刻買來防毒面具和白布。他十分懷念當年北京城裏四通八達的防空洞,那都是讓美帝國主義鬧的。現在家裏的房子全木質結構,哪里可以防幅射嘛。周宇就翻出《十萬個為什麼》有關章節,研究怎樣防核武器。他初步準備把家裏的地下室全部用水泥澆灌。

納什不知道周宇是在研究現代核戰爭,只當他是看書消遣。他心裏又上火,想著這次的費城之行會發生怎樣的事情。

要去的這家公司,在離下城不遠的一個小鎮上。第二天上午,周宇和納什準時到達那家公司,見到了總裁麥克漢姆。

麥克漢姆顯得比納什年輕些,但也五十開外了,據說他是納什的同鄉。周宇奮力看他兩眼,立刻放棄琢磨老麥的表情。老麥明顯屬於專打腹稿卻從不往臉上寫的那一類人。

納什先進去跟老麥談話,周宇在老麥辦公室外間等候,有工作人員送咖啡進來。

這公司的環境很幽雅呀,以後在這裏工作也蠻不錯的。周宇憑窗眺望,這公司由幾座樓房組成,被四周環繞的樹木掩映著,看起來不像公司像學校。規模不算小,卻仍不如西電那麼氣派。費城氣候比達拉斯涼爽些。周宇滿意這環境,想像未來在這裏做領導的樣子,不由面帶微笑。

周宇喜歡到新公司,新地方。每一次跳槽都令他躊躇滿志,因為有了新的發展機會。

老麥辦公室的門緊閉著,周宇想像納什在裏面的樣子,不由微笑。

納什你非拉上我周宇,不就是因為自己肚子裏沒貨嗎。被西電的官僚制度養了十多年是舒服,可那舒服是有代價的。現在經濟不好了,誰還願意供你們這種吃了不幹活整天指手劃腳的。

納什從老麥辦公室出來時,臉色果然不是很好看,沖周宇點個頭,去洗手間。

周宇抖擻精神整整衣服,跨入老麥的辦公室。

周宇帶著殺手鐧。

這殺手鐧代價高昂,十五萬美元呢。周宇瞞著納什,這次肯定把這老東西甩到阿拉斯加去,讓你徹底瞭解中華民族的智慧。

淩凱的媒體接入控制協議,經過周宇的修改和全新包裝,以西電最新網路資料傳送技術之名閃亮登場。

門外等著的納什對這一切渾然不知。三個小時後周宇終於走出老麥辦公室,他擦了擦汗,對納什點點頭。

周宇好像蠻有把握呀,納什想。又看老麥,那張不動聲色的臉上竟然露出些喜色,納什暗自鬆口氣。幸虧有這東方人呀,不然就我那一通講得亂七八糟的?周宇那麼長時間蹲在老麥辦公室裏,除了親娘老子之外能賣的大概都賣吧,還搞不定?

納什一高興,就忘掉重要一點──自己也不是周宇的親娘老子。

老麥帶他們在公司參觀了一遍,介紹了一下公司的基本情況。

晚上老麥請客,消磨完Happpy Hour告辭,只說:“等通知吧。”

納什忽又有些忐忑不安,但看周宇蠻有把握的樣子,稍稍放心。

次日,倆人匆匆登上回達拉斯的飛機。一襲白衣的周宇,遙望長空,嘴裏念念有詞:“萬里赴戎機,關山度若飛。”

飛機中午抵達達福機場,納什要去西電。周宇隨他去,自己可是要回家休息的,為了研究淩凱那媒體接入控制協議,他已經多日沒睡過好覺了。

去什麼西電!西電對我來說已是昨夜星辰了。

回家卻見邱麗麗在客廳坐著。

邱麗麗看見周宇回來,忙拉他坐在沙發上:“表姐夫,我等你好久了。”這話讓周宇心裏好溫暖。忙說:“麗麗,我剛下飛機要去換件衣服,你稍等等。”

“表姐夫你去吧。哈。”麗麗忽然笑起來,她看見周宇白衣白褲。

“表姐夫好像楊子榮哦。”

表姐夫笑拍麗麗一把掌:“你真淘氣。”麗麗一閃身躲開了。

過會兒他樂呵呵換了衣服出來,從冰箱裏拿了個甜筒遞給麗麗。麗麗打開來先吃上面的核桃仁。周宇喝礦泉水挨著麗麗坐下。“找我有什麼事情嗎?”

麗麗不好意思,伸舌頭舔著霜淇淋,看看周宇猶豫著。

她雙唇輪廓清楚濕濡濡的,伸出的舌頭粉都都的,周宇差點從沙發上滑下來,忙往沙發裏面靠了靠坐穩。

“表姐夫認識淩凱嗎?”問的小心翼翼。

“你問這個幹什麼?”周宇立刻機警起來。

“你們肯定認識是不是?”

周宇只能點頭:“共過事而已,怎麼你和淩凱很熟嗎?”他反問道。

麗麗臉有些紅,咬一口霜淇淋,“原來做過鄰居的。”

怪不得一起購物!

“怎麼他騷擾你嗎,那快搬家吧。現在壞人太多,單身小姑娘多不安全,家裏空房間有的是嘛,不然今天你就搬回來吧。”

“沒有,他沒騷擾我。”剩下半句她咽回去沒好意思說,其實多半是我騷擾他。

“表姐夫跟淩凱是不是有些誤會呀,他那天來學校找我,硬說我拿了他什麼東西給你了。這是怎麼回事呀?”

周宇立刻後悔那天晚上太衝動了,這不是自我暴露嗎。好在沒什麼證據在他手上。

“我能拿他什麼東西呀,他都被解雇好幾個月了,我很長時間沒見過他了。”說著笑起來,“淩凱這個人我瞭解的,別的大毛病也沒有,就是愛沾個花惹個草的,估計是看見你小姑娘長得好看,想去找你又沒什麼理由,便生生編個幌子唬你呢。”說完搖頭,表示對這種人品實在不敢恭維。

麗麗不同意周宇的說法,淩凱才不是那種人呢。可是她也不能為了淩凱和表姐夫吵架嘛,她又不算淩凱的什麼人。但是表姐夫這樣子也不像拿了淩凱什麼東西的,表姐夫有錢職位又高,自己還開公司,能隨便拿別人的東西嗎?大概淩凱弄錯了。我真倒楣,還就碰上了。麗麗這麼想挺為自己傷心的,要不再去問問淩凱他丟什麼了,想法幫他找回來就是了。

周宇看見麗麗悶悶不樂的樣子,這丫頭最近臉色一直不好,上禮拜來吃飯時,雅芳還問她是不是生病,為什麼吃的比貓還少。原來都是讓淩凱給鬧的,切!

麗麗看問不出什麼便起身要走,周宇不捨得,怎麼也得讓她笑著走吧:“哎,麗麗,你不是說我像楊子榮嗎,我給你來個打虎上山。”說罷打開帶去費城的背包,拿出白布抖開披在身上,在麗麗面前轉了幾個圈。

周宇邊轉邊高聲唱:“穿林海,跨雪原,氣沖宵漢。”

邱麗麗樂彎了腰。

周宇爸爸正在房裏寫作,聽見兒子為逗小姑娘開心扮小丑,吵得他心煩,出來見他還披掛上陣,生氣的說:我看你更像崔旅長嘛!

邱麗麗跌坐在沙發上笑岔了氣。

周宇看邱麗麗這麼高興,不理他爸爸,越轉越快,感覺自己變成了一隻蝴蝶。

“嘿,沒想到表姐夫這麼好玩嘛!”

周宇受到鼓勵,愈加人來瘋。從帶到費城的背包裏,把防毒面具的包抖落撒開,拿出防毒面具套在頭上,樣子更加古怪。

“這是什麼呀,真好玩。戴著像火星人。”邱麗麗一邊問還一邊伸出手來摸周宇臉上的防面,周宇呼吸差點停止。“這叫防毒面具。九一一後這東西很熱門,已經脫銷了。這還是我在網上訂購的。”

“你脫下來,讓我戴著玩一會兒。”邱麗麗又伸手抓那面具,周宇立刻摘下來給邱麗麗套在頭上,“若是有人扔毒氣彈什麼的,就靠這個保命了。”

邱麗麗也是人來瘋,戴上後沖周宇扮鬼臉,逗他:“哎呀恐怖分子馬上就來了,咱就這一個防面可怎麼辦,要不然我戴著行嗎?”

周宇慷慨地說:“這個送給你了。我怎麼著這點紳士風度也該有的嘛。”

說完含情脈脈地看著邱麗麗,小聲嘟囔就算你要我這條老命都給。

邱麗麗隔著防面,他聲音又小沒聽清楚:“你說什麼你算過命?”心想怪不得他買防面,是不是找人掐算過,最近又會有恐襲?

突然周宇手提電話響了,是納什,說要開大會,讓他趕快回公司。

周宇放下電話看看邱麗麗,捨不得也沒辦法。

邱麗麗摘下防面說,那我也走了。

“晚上來吃飯吧。”周宇說完依依不捨去車庫,平常老婆都在,不容易有機會跟麗麗單獨相處。他心裏惱火,西電現在真成了我的絆腳石了,開會都不挑個好時間,討厭。

走兩步他又折回,將背包裏的篩檢程式以及其他附件都拿出來,塞進裝防面的小包裏,遞給麗麗:“我說話算話,這個防面送給你。”

邱麗麗挺喜歡那面具的,但想著周宇那麼怕死,好像剛聽他說還算了卦什麼的,這可是他的寶貝呀,就搖頭:“我不要,你留著自己玩兒吧。”

周宇死活要塞給邱麗麗,邱麗麗拼命推不肯要。周宇生氣:“你這孩子怎麼回事嘛,突然這麼客氣,看不起表姐夫嗎?”深情款款地把防面小包給邱麗麗挎在身上。

那防面小包是迷彩色的,邱麗麗穿條牛仔布裙子斜挎著,更顯得俏皮活潑。

周宇滿意點頭:“你看多好看。”邱麗麗打量一下自己,這小包挎上感覺還真不錯,防面還可以拿來嚇人玩兒。笑眯眯說聲謝謝表姐夫,開門跑了。

邱麗麗開著車出來,看看自己背著迷彩色的小包還真是蠻酷的,心裏很高興。

又皺眉頭,原本挑這個表姐不在家的機會等表姐夫,是想問問淩凱的事情,結果什麼也沒問到,這怎麼和淩凱交代嘛。

可是他那樣蠻不講理,幹嘛要跟他交代呢?應該不理他。邱麗麗這麼想著,車卻往淩凱的公寓開去。一路上還眼淚汪汪的:我失戀了,而且難以自拔。

天氣很熱。邱麗麗站在淩凱的公寓樓下,身背防面小包,樣子很猶豫。要不要上去敲門。淩凱的車就也泊在門口,那傢伙在家呢。

不能上去!這樣跑上去臉皮實在太厚了!而且淩凱也會看不起她的。雖然他從來也沒看得起過我邱麗麗,但是還是不能去。

邱麗麗決定不上樓,卻又不捨得離開。那傢伙的車就停在路邊。邱麗麗癡癡看著淩凱的車,走過去動情地撫摸車身。這車是舊款,蠻老土的,她爸爸邱志國開的也是賓士,雖然是水貨可比淩凱這輛神氣多了。睹車思人,那車身灰不溜丟的顏色,不就是淩凱嗎,那傢伙最愛穿這顏色的衣服了。第一次在書店遇到他時,他可不就是穿著件灰色襯衫嗎。那回還坐這輛車回學校,一晃都大半年過去了。邱麗麗激動地彎腰摟住車身,仿佛就是抱著她一見鍾情的人。天太熱,車身曬得發燙,邱麗麗一會兒就出了一身大汗。她擦擦汗水,繞著車看一遍,心裏說再見了,以後再也不來煩你了!又想起那天淩凱冤枉她偷東西的事情,心裏有氣,踢了車輪兩腳。

她穿著夾指拖鞋,踢得腳指頭生生的痛,心裏更無法平衡,照著車前蓋猛捶了兩拳。車前豎著汽車的標誌小牌,長得明明像根樹杈嘛。不如把它摘下來帶走吧,以後想起他也還有個念想。

她伸出手用力去拽那小牌,手上勒得生疼也弄不動。隔著車身不好用力,她摘下身上背的防面小包隨手放在車前蓋上,坐上車蓋用力去拉那個小牌,一會兒就把它拉彎了,但是就是弄不斷。想起自己車後備箱裏有一個扳手,可以拿來用,正準備從車蓋上下來,聽到後面大喝一聲:“邱麗麗你在幹什麼!”

邱麗麗嚇得差點從車上摔下來,回頭看見淩凱不知什麼時候站在她身後,正憤怒地瞪著她。

她一時慌了,不知說什麼好,本來想告訴他自己不是賊,怎麼就莫名其妙做回賊還給他逮著了。她坐在車蓋上想怎麼向他解釋。

淩凱強忍著怒火呵斥:“怎麼你還不自己下來,要我報警讓員警抓你下來嗎?”心裏惱火這孩子如此頑劣,她父母也不知怎麼教的,想幹什麼就幹什麼。

邱麗麗突然大叫:“你要報警就報吧,我一定要摘下這個小牌!”說完又用力去拽。

淩凱看她表情動作都堅決得古怪,語調緩和下來:“你先下來好嗎?”

邱麗麗從車身上下來雙腳落地,站直身子看著淩凱,臉上全是汗水,表情十分倔強。

淩凱奇怪地問:“你為什麼要拿這個牌子?而且你這行為很不好,你要是真的喜歡它,直接告訴我,我送給你就行了。你都是研究生了,應該知道你剛才的行為叫什麼。”

邱麗麗傷心地大喊:“叫偷是不是,我當然知道!可是我真的沒偷你的東西!”

淩凱不說話,我都親眼看見的你還說沒偷。

“我真沒拿你的什麼盤嘛,我今天去問我表姐夫周宇了,他說他都好幾個月沒見過你了,怎麼會拿你的東西呢,你相信我好不好嘛。”她說著走到淩凱的身邊,伸出一隻手用力搖他的胳膊。

淩凱奮力掙開她的手,“你這麼搖我都要脫臼了。”又想她問過周宇,也不知這話是真是假。

“你相信我沒偷你的東西我就不搖了嘛。” 邱麗麗又去抓他的手。

淩凱急忙退後兩步看著邱麗麗說:“我知道你貪玩,有些事做了就做了,說出來,我也不會怪你的。就說你今天要拿這個小牌,我送給你好了。只是我喜歡說實話的孩子,你那東一句西一句我真是沒法判斷是真是假。”

邱麗麗舉起右手:“你不相信我我就給你發個毒誓好了。”

她大聲說:“我以我最愛的淩凱的名義發誓,我沒拿淩凱的東西。”

淩凱的心突突跳起來,頭上開始冒汗,他沒任何表情地說:“你這繞口令等於什麼都沒說。”

邱麗麗看他淡漠的樣子心裏悲痛欲絕,這人心比石頭還硬呢,我這麼說都打動不了他,看來除非我死了他才相信。

她嗚咽著又喊:“我再給你發一個誓:我剛才那句話要不是真心話我就被人開槍打死!”說完她沖上前用力推了淩凱一把,然後轉身跑到自己車前,她回頭看見淩凱被她推到公寓的牆上,撞了一下又站直了,心裏難受忍著開車門。

“麗麗!”淩凱喊了一句。

邱麗麗急忙又朝淩凱跑去,他穿著短袖T恤,左手臂上被擦破一塊,正捂著呢。邱麗麗慌忙說對不起,伸手掰開淩凱捂住傷口的手,手臂上擦破個口子,滲出血絲。邱麗麗難過得淚水滴落在傷口上,淩凱痛得皺眉頭,擠出一個微笑:“就算我說錯了你,你也不用這麼給我上刑吧。”

邱麗麗歡呼:“你終於相信我了。”

淩凱心想,我都不考慮相不相信你的問題了,你這樣的話都說出來了,我能忍心跟你計較嗎?他斟酌一下詞句說:“麗麗,有些事情是不可能的,以後不要再講好嗎?”

邱麗麗瞪大眼睛看著他:“什麼不可能,你把話說清楚。”

淩凱就不說話。

邱麗麗性格粗線條,受不了他這扭捏樣子:“我替你講了吧,你不可能喜歡我,對嗎?”

她大聲說完這句話,看見淩凱還是沒反應,氣憤地又狠狠推了他一把:“真夠討厭的!”轉身頭都不回開車走了。

淩凱這回被她推倒在地上十分狼狽,站起身來搖頭,這女孩實在太粗魯了。他上樓處理傷口,用酒精洗幹血漬,手臂上劃了條細長淺淺的但卻挺清楚的印子,仿佛一個瞬息的時光強行要在他的記憶裏留下點什麼,他慌忙用紗布OK棒胡亂蓋住。又想著被扒壞的車牌,下樓打算去修理廠。

他的車前蓋上有個小包,樣子很別致。可能是邱麗麗剛才爬上去時拉下的吧,淩凱拿起來看,面上竟然印著“防毒面具”,又想到她拼命要拿他車上的牌牌,不禁好笑,真是個孩子,怎麼總是收集一些奇怪的東西。看樣子周宇手上的軟碟十有八九還是跟她有關係,算了不和她計較了。

他替她收好防面小包,等她氣消了會來拿的。

他來到修理廠,原本想乾脆把這牌子摘下來送給邱麗麗算了,又一想李恂看見他的車少了牌子肯定會問怎麼回事,他不想讓她知道這麼尷尬的事情,可是又不能對李恂說瞎話,還是保留這牌子別讓她問起吧。(http://www.dajiyuan.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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