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父親和母親(34)

張霜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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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三 為護功友遭凌辱 再接家信更驚心

2002年5月初的一天,母親所在的監室有一個法輪功學員被關進來了,正好分在母親那個組裡,這使她喜出望外。因為在那樣一個封閉邪惡的環境,有一個剛從外面進來的人是值得高興的,就像待在一個快要悶死人的房間裡的,從外邊突然進來一個人,不管這個人是什麼理念,她的到來都會給長期密閉關押的法輪功學員帶來一點外面的風啊。那時候,母親已經被非法關押快一年半了,勞教所外邊的情形是怎麼樣的,心裡是多麼渴望知道啊。

1999年之前,「轉法輪」公開在社會上發行,還被評為暢銷書。鎮壓一開始,中共政府就大量的銷毀大法的書籍,任何傳閱的人都會被非法抓捕。然而作為弟子來講,能看到師父的話真是比什麼都幸福。一時間,大家什麼都忘記了,什麼都來不及想了,忙著先睹為快。母親監室裡有幾個頭目被稱為五大員,有個剛剛轉化正急於立功的五大員之一一個姓陳的頭目發覺了。她厲聲叫到:「曲萍,你看什麼呢?」她看見蒙在被子裡蛹動的曲萍就估計得八九不離十了。那個曲萍把經文吞到肚裡,伸出頭來說:「又怎麼了!我不是在睡覺麼?!」「你說怎麼了!」「陳大員」不願意了,「我分明看見你躲在被子裡看東西,你還不承認!」她馬上跑到隊長辦公室去彙報了。每個人都知道危險在逼近,「小曲,都是你,你急什麼呀!」有人抱怨說。「我把經文咽到肚裡去了,沒事的。」小曲訕訕的說。

「陳大員」回來了,激動得臉紅紅的,她不聲不響的坐在她的小板凳上,人們有些慍怒的瞪視她。門被咚的一聲推開了,那個魔鬼隊長滿臉黑氣地衝進來,「好啊,真是沒王法了,是誰在看經文?從哪弄的?」母親早已叮囑那個帶進經文的學員,永遠不要說自己帶經文的事。「是我,是我傳的」母親一向都是很鎮定的。「那好,那你就別坐在這裡了,跟我走吧!」就這樣,母親又被關了小號。

勞教所的關押是苦的,那小號就更苦了,只要在小號裡是不能出屋,不能上廁所,不能睡覺的,有幾十個人日夜地跟你輪番上陣強制洗腦,那是一種殘酷的集中迫害。那是三月底,母親在小號裡頑強的堅持著,那時母親的外孫—-我的兒子小天韻出世了,我通過電子郵件給弟弟寄去了照片,弟弟就打了一張照片給母親送去。那時母親已經二個多月不被允許探視了,那時是破例允許第一次探視。當弟弟把照片拿給母親時,魔鬼隊長王淑貞手疾眼快,一把搶過去說:「這個拿回去,她還沒有看這個的資格。」母親的笑容只在臉上閃了一下就消失了。

痛苦的時間是一秒一秒過的,母親在小號裡依舊不肯妥協,惡警和猶大們氣急敗壞又無可奈何。有一天,魔鬼隊長走進小號,手裡拿著一封信,母親知道那一定是父親的信。「你老伴來信了,我們剛收到我就給你拿來了,我們對你怎麼樣你心裡該明白吧!」魔鬼隊長把信放在母親身邊的小凳上就出去了。隊長為什麼在自己關小號時把信送來,如果是不利於轉化的東西她是決不會給自己的,母親有些摸不透隊長的用意,那麼難道是興武轉化了?也許他頂不住那些痛苦了?母親急急地看完那封信,才明白了,原來父親被送到當時最邪惡的王村勞教所了!這使她的心沉下去沉下去了。

母親所在的第一女子勞教所也有一個怎麼也不轉化的大法弟子被送到王村勞教所了,在那裡因為熬不過酷刑,違心地寫了「三書」,那是一個山東最邪惡黑暗的地獄勞教所。而今天老伴又被送到那個鬼地方,這怎能不令她憂心啊。「王村的鄭隊長真是個了不起的警察啊,轉化率幾乎百分之百!」不知什麼時候,那個魔鬼隊長又站在母親的身後了,她有些示威似的嚎叫著,增加了母親心中的壓力。「不能低沉!」母親想,她笑笑說:「那就請你的朋友多關照了,不過我老伴的性格,還真是很倔強的」

父親被轉送到王村勞教所時,也是我當時最為擔憂的事了,現在回想起來,也是不由得一陣陣心痛。父親母親分別關在不同的勞教所,兩個勞教所在濟南市的兩頭,要探視一次,弟弟要輾轉來回的跑,盡管如此,能夠見到人也是我們最欣慰的時候了。父親母親都是嚴管的,所以每次會見都是有監視的警察在身邊,是什麼話都不能說的。每次弟弟探視完,我都會打電話回去,問問情況,有一次弟弟竟然告訴我,沒看到父親,勞教所說父親不在那裡了,但是不告訴我們父親去了哪裡。其實弟弟也很著急,但是他沒有辦法得到消息。我督促弟弟一定要弄清楚父親去了哪裡。後來才知道,因為父親一直不轉化,濟南劉長山勞教所選了三個「典型」送去了山東的地獄勞教所王村勞教所「高強度轉化」了。

王村勞教所非常偏僻,去一次非常不容易。弟弟花了很長時間,轉火車轉汽車地終於去了那裡,在大鐵門前面要求進去探視父親,沒想到裡面的惡警說沒有這個人。弟弟當然知道是他們撒謊,就一直據理力爭,終於他們承認了,但是說不轉化的人不允許探視。弟弟要求一定要探視,否則不走,裡面的警察就蜂擁出來,牽著狼狗,手裡拿著棍子,威脅弟弟,並說父親如果不轉化,就一輩子待在這裡,不讓探視,也不會回去濟南了。弟弟不肯走,從早上待到晚上,但是絲毫沒有希望見到父親,也不知道有關父親的任何消息。

弟弟回來後告訴我消息,我看著自己剛剛兩個月的孩子,心中真是悲苦啊!我查到電話號碼,不停的打電話給他們,但是沒有人接。我也經常寫信給父親,也不知道是誰會看。我表達著我的擔憂,鼓勵著父親,說希望他能夠早日見到外孫,同時,我也盡力做著自己能夠做的,作為一個海外的法輪功學員應該做的事情。因為沒有人幫我看孩子,我就帶著孩子出去,走到哪兒,帶他到哪兒。在街邊擺宣傳欄時,我把電視機放在嬰兒車上,把孩子放在電視機上面坐好,一手抓牢他並推嬰兒車,一手搬著放電視機的桌子,走到街上講法輪功真相。記得有一次我和法輪功功友們一起開新聞發布會,下著很大的雨,我把嬰兒車放在自己身邊,和另外一個功友一起舉著一個很大的橫幅。後來因為變動了位置,我和功友的橫幅被挪到了很遠的地方,但是卻沒有辦法把嬰兒車推過去。我舉著橫幅,遠遠的看著那個在大雨中孤單的嬰兒車,不知道孩子是否已經睡醒了,還是哭了。但是當時我心裡沒有覺得一點苦,全世界的法輪功修煉者都是一樣的,海外的法輪功學員就是要盡自己的最大努力講出事實真相,從而能夠減輕國內大法弟子的壓力。

母親接到父親的信時,其實父親在那個最凶惡的勞教所已經待了快二個月了,他不但度過了那個最凶險的轉化期,而且開始大反攻了。後來他對我們說,他在那裡每天給見到的人講大法的好處,使那些猶大見了他都不知該說什麼,而想繼續迫害他的人總是會遭遇這樣那樣的身體不適。父親的信一如既往,平和樂觀,如下:

品傑,你好!

已有二個月沒有給你寫信,真的對不起呀!本來在3月28日早上我在濟南所正准備寫信,突然所裡有人說,「你得到王村學習,」在劉長山像我這種情況規定不能接見;不能打電話;什麼都不能,我就以為在這裡也不能寫信呢,直到今天,我同人家談到孩子要是來了不讓見面,會很難過的。他們竟然告訴我我可以寫信。我所以就立刻給你寫信,為了讓信快速到達你的手中,我就簡單的說幾句吧。

我在這兒挺好的,還是那樣子,胖胖的,勿念。兒子雲麒、雲鶴來過,聽說孩子因為不讓見,對警察的態度不好。希望你勸一下,不讓見就不見。不要來了,一個是太遠,二是本月我們的孫子可能要出世了。第三呢,那就是我不需要,我的心是平靜快樂的,不要為我耽心,我的一切都好。

我知道你的勞動很累,沒有特別的情況不要給我寫信。一定要注意身體,保持樂觀的心態。切記

興武2002、5、22

看了父親的信,母親的心是沉重的,雖然父親說得很輕鬆,但那地獄般的王村勞教所有誰不知道呢,「你快點轉變一下吧,你提高上來才可以幫他呀!」警察在旁邊說。母親警覺了,她很自信的說:「我本來就挺好,我變什麼呢?現在老伴在信中說他也挺好,胖胖的,我要幫他再胖些就不好看了。」包挾的人都笑起來。那個魔鬼隊長說:「你傳經文的事是嚴重的,告訴你這一次就給你扣七百分!你的刑期又要延長了!」母親沒有任何不悅的神情,那個隊長鐵青著臉走了。

為了不再聽那些猶大們的「轉化說」,母親對幾個包挾的人說:「我們來輕鬆一下吧!」於是母親就在小號裡教那些包挾的人跳舞,大家說說笑笑,好像是在遊樂場一樣。那個魔鬼隊長從門玻璃上向屋裡一看,大吃一驚,她莫明其妙地走進去,對母親說:「你那個分不扣了,我們扣分是為了達到教育目地,即然達不到這個目地,那就算了!」母親就這樣沒有再一次加刑從小號裡出來了。

背景

父親張興武

67歲,山東濟南教育學院物理教授

母親劉品傑

67歲,濟南半導體研究所退休員工,兩人於1995年開始修煉法輪功後,身心受益,嚴格按照「真善忍」要求自己。1999年7月以後,兩人被降職降薪,數次拘留及抄家。2000年離家出走,四處流浪。2001年1月1日以「宣傳法輪功」為罪名雙雙被判處3年勞教,在勞教所中被迫勞動每天至少17個小時。期間,因為不肯寫「決裂法輪功」的保證書,張興武被連續2個6天6夜不許睡覺連番洗腦,劉品傑被兩次加刑。2003年底出獄後仍然受到嚴重的監視盯梢,不准外遊,不准辦護照。

2008年7月16日晚上10點,濟南市公安局及其下屬單位魏家莊派出所20多名員警在專業開鎖人員的協助下,沒有任何理由破門而入,抄家搶掠,抄走大量私人物品,電腦,印表機各種機器及大量現金,銀行卡,工資卡,同時綁架了張興武、劉品傑。張興武第二天送往濟南看守所,濟南市中區公安分局通知已經內定判刑XX年,此外任何消息無法得知。

張興武被關押看守所:山東看守所:531-85081900
531-82780056531-82795754531-85088354
實施綁架派出所:濟南市市中區魏家莊派出所派出所:0531-8615759:所長鐘偉
電話:13361012598
辦案單位:濟南市公安局市中區分局610辦公室:韓某
0531-8508458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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