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语中从来不用像其他自然语言那样寻找令人厌烦的词根或者派生词。她的词根就是单词,单词也就是词根--他们也从来不用考虑人称的变格、动词变化、数、性、语气、时态以及其他语法上的细节。除了大自然带给她的光线以外,她没有任何规则,也完全不需要担心会发生任何混淆和困惑。因此,他们的语言朴实、简单和容易,就像大自然在说话时应该的那样。”--李约瑟《中国的科技与文明》(卷七,P13)
语言(口头语言)是人类对自身意识与思维(人脑对客观事物的概括及在此基础上的一种规律性和构建合理关系的认识活动过程)的一种系统声音(口腔发声)表达形式。主要目的是交流与传达资讯。
世界现存语言大约有6,909种(联合国教科文组织资料),有书面文字的约2,000种。其中使用人数较多的有500种;比较有影响的有12种,使用人口占世界总人口的60%左右。在这12种语言中,使用人口最多的是汉语,约占世界总人口的23%;其次是英语,约占10%;其后,依次是西班牙语、俄语、印地语、德语、日语、阿拉伯语、孟加拉语、葡萄牙语、法语、意大利语。
在前文〈汉语——神的嫡传语言〉中我们提到,大洪水过后,汉语成了世界上唯一的神的嫡传语言,而以西语为主的其他语言,则是全新出现的一种纯粹人类语音表达形式。这就使得汉语在结构、内涵、表达能力上,呈现出与其他语言完全不同的特点。
从语言中的基础构成单元(能够独立存在和独立运用的最小单位。汉语叫作“字”;英语称为“Word ”,现代汉语翻译成“词”。以下或简称“基元”)的音意构成方式的角度来说,汉语是意义多载(一音多义)的单音节语言;而以西语为代表的其他语言则是意义单载(一音一义)的多音节语言。
下面,我们先套用多音节语言的语法概念,从语音、辞汇、语法(词法和句法)的角度,看看单音节语言的汉语相较多音节语言(以英语为例)的完全不同特点。
(一)语音--单音节形式与音乐性
1、汉语基元的单音节形式,与物质世界的结构形式相协调
人类生存空间的物质构成形式是:微观不可知粒子构成基本粒子,基本粒子构成原子,原子组成分子,分子组成万物。用中国传统文化的说法是:无极生太极,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八卦生万物。或者说: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
也就是说,汉语基元的单音节形式,与宇宙中的事物由离散的基本单元(要素)构成上一级离散单元的结构形式是相协调的。而多音节语言(以英语为例)基元的多音节形式(Word),与宇宙万物的基本构成单元是离散的、单一的形式是相悖的。
2、汉语基元单音节音型数量的设定,适应于人脑机能,同时兼顾表达的方便与效率
现代汉语(普通话)的音型为21(声母)× 35(韵母)=735个。
由于同一音型的发音有声音的高低、强弱、快慢的变化,对此汉语以不同的声调加以区别,分为阴平,阳平,上声,去声四声(不计轻声),这样,在不增加音型类型的情况下,把单音节表意功能扩大了四倍,达到735 × 4 = 2,940种。当然实际使用的约1,300个,这与人脑功能的开放程度有关。
而多音节语音的音型,以现代英语为例,只有28(辅音)× 20(母音)=560个。没有声调的变化。
也就是说,汉语的音型是英语的两倍多。这使汉语拥有世界上最丰富的基本语音--可辨单音。
3、汉语的基元(单音节)表达的是事物的基本构成要素
尽管单音节的汉语音型比多音节的英语高出一倍多,但要以这些有限的音型表达几乎无限的事物(概念),仍然存在巨大的差距。
宇宙中的万事万物既然是由不同层级的离散单元构成,那么以这些离散构成单元为基础对其构成的事物进行归类,就可以大大简化对事物的表达。汉语语音中的单音节,就是以表达这些不同层级的基本构成单元(基本概念)为目标。由此,汉语单音节的音就与其所表达的对象,建立直接而确定的联系。
虽然这样,要以1,300个左右的语音,表达宇宙中不同层级的基本构成要素,还是显得相形见绌。对此,汉语的解决方案是“意义多载”(一音多义),这样,一种语音就可以表示无限个对象(义)了,从而彻底消解了音型数量的局限性问题。
至于由此产生的同音混淆问题,则利用其在句子中的位置关系与语意联系加以区分。这又正与宇宙中万事万物都是在互相联系、互相影响、互相依赖中,得以存在并因之体现各自特性的状况相吻合。
在此基础上,对于同类事物中的不同个体,依其相应的基本构成要素以“属+种差”的结构方式(现代汉语称为“词”,或叫“词组”),方便、有序、合理地予以表达。如此一来,汉语就做到了以有限的语音,表达无限的事物。
而多音节语言,因为当初没有对事物进行系统分类的概念,所以其基元Word(词)的表意思路是“意义单载”,即一物一词(Word),一义一音(Word),义异音别,机械地为每一具体事物一一单独赋音;因为其音型只有560个,那么面对无限的事物只能以扩充音节的方法表达,因而只能成为“多音节”语言,而且音节的构成形式与长度基本上是“任意”的。
4、单音节语言的汉语富有音乐性
所有的乐音,如1(哆)、2(雷)、3(咪)、4(发)、5(梭)、6(啦)、7(西),都是单音节,都以母音(韵母)结尾。依此而论,单音节、以母音结尾的语音应该都具有乐音属性。
汉语是单音节语言,语音以母音结尾,所以汉语的语音富有音乐性,充满韵律感。汉语语音的这种特性,在上古诗歌的唱诵、吟咏中,已经得到充分展现。
也正是汉语语音的这种音乐性、韵律感,使汉语的音通过乐音的振动(频率)与上界、宇宙产生了关联。
在音乐性的基础上,声调的起伏,使汉语的语音有高低抑扬、铿锵顿挫的变化;而“语音多载”产生的同韵多义,又使汉语的韵律表达千回百转,丰富多彩。
所以,汉语的诗词歌赋可以做到合辙押韵,平仄对仗,诵之如歌,吟之似曲,达到了语言音韵美的最高形式。至今,当我们吟诵那些千年之久的悠悠古韵时,仍然能萦回于耳,撼动人心。这是多音节语言永远无法企及。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诗经.秦风.蒹葭》)
彼黍离离,彼稷之苗;行迈靡靡,中心摇摇。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诗经.王风.黍离》)
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唐.白居易〈赋得古原草送别〉)
无边落木萧萧下,不尽长江滚滚来。(唐.杜甫〈登高〉)
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唐.李白〈早发白帝城〉)
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宋.岳飞〈满江红〉)
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宋.陆游〈游山西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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