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間有情

昨夜的一場幽夢

默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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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隱隱約約的睡意當中,很像聽到浴室門又「砰」一聲地關了起來,睡意太濃,沒有很清楚地去理會到這個聲音,就這樣一覺到天亮。當我準備去刷牙洗臉時,發現浴室門又鎖上了

當我從夢中驚醒的那一刻,看看壁上的時鐘,正是半夜的三點鐘,「對,三點,就是三點,那一夜也是三點……」,一個人喃喃自語地念著。我知道我又做了一場巧合的惡夢了,摸摸額頭上還留著一把冷汗,不知道是因為天氣太冷還是受到夢境的驚嚇,雙手還微微地顫抖著;我從來沒有想過一年半前發生的事會在夢裡重演一遍,想到這裡脖子又打了一個寒顫。這一個巨醒之後,當我又躺在床上強逼自己睡覺,卻怎麼樣也都睡不著。

一年半前的一個星期六下午,我決定騎著機車去自助旅行,這一次要到美濃去看黃蝶谷。大約在下午四點多的時候,驅車出發,沿著龍崎、南化的山線經旗山到美濃去。這一段路前前後後都是小山路,來往者以大卡車或砂石車居多。當我進入旗山路段時,前面橫行著一台砂石車,我不敢超車,跟在它的後面騎行。突然後面後跟上了一台小客車,不知道怎麼回事,小客車一直對前面閃大燈而且還猛按喇叭,「叭!叭叭叭!!叭叭……」,喇叭的聲音不絕於耳。我原先以為它要超車,就刻意騎邊邊一點,留個大通道讓它過去,這時候,閃爍的大燈及喇叭聲音依然沒有停止過。當時的我真想攔它下來罵一罵,到底是怎麼回事的,閃爍的燈光妨礙視線、喇叭的聲音更是擾人清悠,裝著沒聽到、沒看到一直騎下去。

過了半個小時出了山路,到了美濃的街上,我在一間便利商店前停車,準備進去買一杯熱咖啡來解解寒,沒想到那台車也停了下來,駕駛也隨著走了出來,朝著我走過來。看到他一來,我馬上開口問他:「先生,你剛剛在幹嘛,一直閃大燈,又一直猛按喇叭,害我都不能專心騎車……」,他一臉驚恐地跟我說:「你真的很勇敢喔,你沒看見前面那台大卡車的後面、車輪旁有很多人在跟你招手嗎?你還一直騎。」我說:「沒有啊!都沒看到啊!」「少年仔,以後要多小心注意一點。」說完轉頭就離去了,我聽了有一點茫然還加上一點點的毛骨悚然,「怎麼會這樣?難道我撞鬼了嗎?」內心一直問著自己,後來想一想:反正眼不見為淨,又沒看到,何況現在還是好好的,就暫時不去想那件事了。進去店裡買了一罐咖啡,喝完後馬上啟程,要在鎮上找一間較舒適的旅館來度過一夜。

一邊騎一邊左右張望,尋尋覓覓終於找到一家「美xx大旅社」,進去詢問個價錢,覺得還蠻便宜的,登記手續辦完,鑰匙一拿就往房間去了。一開門進去後,發覺裡面的霉味很重,到底是多久沒住過了。服務生隨後走了進來,跟我說明了房間內的設備及使用方式。在他關上門離開之後,我打開行李拿出一些衣服,準備要洗澡。當我走到浴室門口時,發現浴室門是鎖著的,連忙又請服務生上來開門,打開了以後,服務生要離去之前,叮嚀我:「這個門鎖不太好,盡量不要關上。」「喔,好!」雖然很和顏悅色地回答他,心裡卻很不是滋味,「哪有這麼爛的飯店?管他,門既然已經打開了,還是先進去洗澡好了。」走進浴室,有一股不知名的寒氣襲來,天氣真得是太冷了吧!趕緊洗一洗,洗完後出來吹個頭髮,我就索性地躲進被窩裡睡覺了。在我躺下的那一刻,浴室門「砰」的一聲又關了起來,「怎麼會這樣呢?房間內是封閉的,不會有風吹啊!」在心裡質疑的同時,又想起服務生說得這個門太老舊了,心想可能門歪斜了一邊吧,不疑有它就安心地睡著了。

半夜三點的時候,一陣尿急,趕緊從溫暖的被窩裡爬了出來。正要上廁所時,發現浴室門又鎖上了。「咦,奇怪,怎麼又鎖上了,難道真得像服務生說的,門有一點壞掉,一關上就可能會反鎖?」我半信半疑地叫服務生上來開門,這次的服務生門一開後,不發一語地就走出去了;廁所上完以後,尿意總算舒解,又趕緊躲回被窩中。在我隱隱約約的睡意當中,很像聽到浴室門又「砰」一聲地關了起來,睡意太濃,沒有很清楚地去理會到這個聲音,就這樣一覺到天亮。當我準備去刷牙洗臉時,發現浴室門又鎖上了,這一次我心裡有一點驚怕,「不可能啊!門鎖好好的,怎麼會自己鎖上呢?」又想到昨晚踏進浴室那一刻的寒意,讓我全身冷了起來,我趕緊要服務生上來,這一次我沒有要他打開門,我叫他等我一下,我連忙地收拾行李,慌慌張張地離開這間詭異的房間。

我到櫃台將金額付清之後,馬上問櫃台的小姐:「小姐,我覺得昨天晚上住的那間房間怪怪的,反正我錢都已經付了,你能不能告訴我那房間到底是怎麼回事?」「嗯……這個嘛……」只見那個小姐支支吾吾的:「我是知道啦,但我們老闆娘交代我們不能說。」哇!真是可惡,真的是有內情的。「說啦!我不會說出去的……」,那位小姐在我死纏濫纏的求情之下,終於說出了實情,「一年多前,有一對男女來這兒過夜,他們要進去時,我們不覺得有什麼異樣,就讓他們住進了這間房間……,半夜的時候,那個男的說要出去買宵夜,但是這一買就沒回來了」,她說到這裡停頓了一下,我是迫不及待的,「趕快……繼續說啊!」「然後隔天早上,我們的服務生發覺那個女的要到撤房時間了,都還沒出來,就進去一探究竟,進到房間後,發現裡面沒人,但是浴室的門卻鎖上了,服務生趕緊拿鑰匙將浴室的門打開,赫然發現那個女的血淋淋地躺在浴缸裡,在一陣混亂後,警方、檢察官都來勘驗現場,才確定這是一場姦殺事件……」,「哇哩勒,然後後來每一個來住的都很不平安對吧?」我用很憤怒的口吻問她。「就跟你的遭遇一樣,浴室門都會無緣無故地反鎖,門和鎖都換了好幾次也沒有用……」,還沒聽到她說完,我就不理會的離開了。經過那一次事件後,我就不敢單獨去住旅社或飯店了。

今晚,同樣的情景又出現在我夢裡,醒來後想了好久,還是百思不解。隔天晚上一邊吃飯一邊看電視新聞,螢幕邊緣的走馬燈上寫著:「懸盪一年多的旅館姦殺命案破案,警方沿著民眾提供的線索逮捕到兇嫌……」,或許冤情快要被洗清的臨界點再度與我的生命的磁場會合,讓驚慫的一夜又回到我夢中,希望這是最後的一場幽夢。@(http://www.dajiyuan.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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