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澤東路線下,中國社會的苦難與血腥系列小說(四)

小說:狗也懂得情與義(上)

張宗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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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故事,是講中國社會的解放初期,農民與農民的關係,還不如一條日本狼狗來得那麼親,那麼有情、有義!

戴敏對張雲長的死並不悲哀,也不痛苦,認為他是報應、造孽的結果!她和張雲長的感情淡得就像清澈見底的花溪水。她唯一不滿的是,讓農民這樣隨便地處死一個人,這不合法,也不合理。她對她的兩個娃崽說,你們聽到了許多的女人的控訴,所有的人對你爹爹的控訴都在一個「淫」字上。在這個布依山寨裏,你爹爹是個千家門前啼叫的騷公雞,只要有他中意的女人出現在眼前,他就又昂脖子又翹尾,又煽翅膀又刨灰的!

他壞就壞在他擁有房子和這許多的田地。田地都是親戚白送的,他哪裏曉得珍惜!他在他想要的女人身上花錢,管別人願意不願意,受得了還是受不了……這些山村的民風民俗,把你爹爹的好色推上了淫亂的高峰!

沒有人會控訴你爹爹搞剝削。山裏人自古以來都是沒土地的向有土地的租地。更何況你爹爹租出去的土地比其他地主還少要一成,誰租到他的土地還要千恩萬謝哩!她說,你們爹爹的「惡」是惡在他的「淫」上。

要說償命,單從你爹爹對你祖父的心狠手毒上,他就早該償命了。這死鬼若是把他的錢全都花在城裏的窯子裏,或許這裏的農民會拿他一點也無法。壞就壞在他還把他的情欲也灑在了山村的女人身上!岩鷹不打窩下食,兔兒不吃窩邊草,這樣簡單的道理你爹爹也不懂!

——戴敏就是憑著這樣簡單的判斷,這樣理解新社會疾風暴雨的土地改革!從「宣判大會」開完之後,戴敏和她的兩個娃崽,就被農會攆出了大院。除了身上僅有的那身衣褲,她便失去了一切!民兵押著她和兩個娃崽來到全村最窮的放牛人王二的窩棚,對她說道:「從今往後,你幾娘崽的窩就在這裏。你這地主婆若是亂說亂動,除非你也不要命了!」

這天夜裏,她左一個右一個緊緊地摟著她的娃崽,兩個娃崽也緊緊地摟著母親。三個人睜大眼睛看著連門也沒有、頂上的茅草還現出了一個圓洞的窩棚。在靜寂的夜裏,天上的星星在洞外一閃一閃,涼爽的山風歡快地從敞開的門灌進,又從那圓頂上穿出……茅草窸窸簌簌地不停響著,三個人躺在這黴味十足的稻草堆裏,淒涼地胡思亂想。

這窩棚裏只有一口砂鍋,煮飯做菜都得靠它;更慘的是家中所有的糧食、衣物也被農會分光了,一粒糧食也沒有給他們留下。過去和睦相處的人家現在誰也不願接濟他們。只吃了幾天的野菜,兩個娃崽就咋也熬不下去了。他們央求她道:「帶我們到城裏叔叔的家裏去吧,帶我們去吃一頓白米飯吧,吃一頓肉吧,媽媽!」

母親呵斥他們:「沒出息的東西!你爹爹死的那天,你們的叔叔不是也在現場嗎?你們的爹爹說這裏的土地是他家的,那地契也是他爹爹的名字……一把眼淚、一把鼻涕地求他救命,他端坐在參觀席上,放個屁沒有?他曾是剛起義的國民黨將軍,過去也威風,現在也紅火,他承認這些土地是他的,誰敢為難他?還有,你們長了眼睛就不看事嗎?我們娘崽仨被趕出四合院時,他正和參觀團的人參觀我們哩!你們可憐巴巴的望著他,我也用眼神求過他,請他站出來為我們娘崽仨說幾句公道話,他說了?他屁也不放一個,就裝得我們與他一點不相干,把臉歪開……你們沒長眼睛嗎?」

其實,最讓戴敏悲傷的,是她再沒有臉面回到離這裏只有十幾里路的娘家去。今天這樣的窮酸相,她咋也沒有臉面去面對自己的父母兄弟和少年時的姊妹們。她相信她那貧苦的父母也在土地改革中分得了田地,也明白娘家的人因為分得了土她,也要與她劃清階級路線。她們出現在娘家門口會影響他們,甚至害了他們!

可憐的戴敏本是從最貧窮的農戶中走來的山村姑娘,而今,命運又將她重新拋進了貧窮和恥辱的境地中!可是,她認為自己從前確實榮耀和風光過,她滿足地對她的兩個娃崽說:「你們也別忌恨你們的爹爹,我也不會忌恨他的,我會一輩子都在感激他的恩德。你爹爹給我的風光、榮耀,我下輩子就是做牛做馬也還不清……這些風光和榮耀,是我們布依女人做夢想都不敢想的,是前輩人沒有看見過的,下輩人也或許不會遇上的!布依女人要的是臉面,只有這樣的一次風光和榮耀,就是給人做牛做馬,也是心甘情願的事情。

戴敏死也不會忘記訂婚那天,張老太爺親自來了,是坐著洋車來的!他拄著拐杖,穿著絲綢的洋衫、洋褂……頭戴博士帽,腰包裏掛著金鏈金表……單是給她的定金,那用紅綢包著的銀洋就有五百塊!五百塊喲,那是幾十畝田地的錢啊!別人家的彩禮,頂多送一條豬腿、幾塊布料也就了不起了;張家的彩禮是整整一頭豬和五匹布料、綢料!你們永遠不會曉得,張家的這些彩禮給她帶來多大的榮耀和臉面呵!

提起迎親的場面,戴敏的臉上立馬會閃爍出瑰麗的色彩。那閃爍在眼中的淚水,很難讓人分辨出是喜還是憂傷。她只有對張雲長的感激,卻完全忘記了他對她的虐待與摧殘。她認為張雲長有時候打她、罵她、羞辱她……那只怪她天生是個貧窮的布依姑娘,是個城裏人恥笑的「苗子」!他娶她受到了漢人的譏笑,是出自她的緣故。他打她罵她對她不好也只是散散氣而己。戴敏又說,她下輩子做布依女人,若是有這樣的人要她,她還是會跟著他走的!

張勇從小要靈活些,這吃野菜的日子他是咋也經受不住了。一天,他悄悄地對張忠說,就算城裏的叔叔家不能投奔吧,為啥我們不去花溪的外公、外婆家去呢?十幾里路一哈哈(很快)去,又一哈哈就回來,去要些糧食回來,你說要得、要不得?

張忠聽後滿心歡喜,連說:「要得,要得!」

中午,張勇就拒絕吃那難以下嚥的野菜了。他對媽媽說:「我和哥哥下午要到外公、外婆家去。去大吃一頓,順便去要些白米和包穀回來。」

戴敏聽見這句最平常的話,頓時就嚇得臉青面黑!她渾身發抖地指著張忠、張勇,卻又斬釘截鐵地說:「你們太不爭氣,太丟我的臉面了!」

她哭了,自張雲長死後她第一次悲慟地大哭著,她指著呆若木雞的張忠、張勇,絕望地說道:「若是你們……不給媽媽……留臉面,媽媽就去死!」

兄弟倆在母親的痛苦而絕望的淚水中,跪在母親的腳下發下大誓:「一輩子沒出息,一輩子就不跨進外公、外婆的家門!」

那時的張忠在朦朧的下意識中,暗自納悶母親為啥不像別的地主家庭那樣,若沒親戚可投奔、為何不外出要(討)飯呢?他隱約地感覺到,母親是在等待著一個男人!爹爹還在時,一天晚上回來又出去了。半夜,土匪又進寨了,張忠半夜醒來,聽到一個外鄉口音的男人,在母親的床上和母親低聲說話……母親發出小小的笑聲,聽得出她很少這樣的快樂過。這時,來福在朝門的走廊裏,不失時機地吠叫起來。張忠當時又想,這家裏有來福在,誰還敢從來福的眼皮下闖進來呢,除非他不想要命了!

第二天放學回家,他在吃飯時頭也不抬地問媽媽:「爹爹……昨夜……回來了?」

媽媽吃驚地望著他。她張著嘴,顯得十分地局促不安,支支吾吾地反問他:「昨夜,你看見……你爹爹?」

張忠想說他半夜聽見媽媽與一個外姓男人說話,但是,他一想起總被爹爹打罵的媽媽,他立馬又將這話嚥了回去。難道,母親苦苦等待的,是一個男人?這個男人,他會是誰呢?

人這種動物就是怪,天天有白米飯、經常有肉吃,你一點也不會感覺到饑餓。待你一朝醒來,錢沒有了,米、油、鹽沒有了,啥也沒有了……你見到啥都想吃,見啥都想要,一種難耐的饑餓感會向你撲來。你一看見炊煙、菜地、水磨房、土家人辦喪事、娶親擺酒……你便會立即想到了「吃」。饑餓迫使你就連看到小孩手上的飯糰,你也會禁不住地嚥口水,硬想上去咬那飯糰一口!饑腸轆轆會使酸口水會一股勁地往上冒……你只得又將它強吞下肚去。第一次吃野菜時,張忠、張勇還選選挑挑的。待他們多吃幾頓下來,不選不挑不說,連菜根也不用剔就塞進嘴裏了。由於沒有一點兒油葷、沒有一丁點兒鹽,吃進肚子裏的野菜也不過一個時辰,脹鼓鼓的肚子就嘰嘰咕咕地叫個不停,一堆綠色的稀屎一拉,上肚皮又緊貼著下肚皮了……那想吃一頓白米飯想吃一次肉的欲望高於一切,整個心緒被饑餓攪得坐立不安,徹夜難眠!這樣苦撐苦熬的日子究竟為了啥?終於有一天,這個家庭才有了喜悅和歡快!

那是一個深夜,大雨剛洗劫山村不久,一家人全身濕漉漉地剛進入夢鄉。張勇感覺到臉熱烘烘的被啥動物舔著……他驚叫一聲,這深夜的驚叫,叫得人透心徹骨,把戴敏和張忠嚇得從稻草堆中彈跳了起來!

戴敏和她的兩個崽,透過剛從雲垛中鑽出的夜色仔細一看,竟是興高采烈的東洋狗──來福!

來福歡悅地將濕淋淋的皮毛在全家人的身上摩擦著,頭深深地埋進兄弟倆懷裏,它的一隻爪子也被戴敏緊緊地捏住……它不停地搖頭擺尾,那股高興勁就像是分別了幾十年的親人。

張勇說:「來福,來福,我好想你!」

戴敏說:「來福,你真有狗膽!農會張榜各村各寨,活要你的命,死要見你的屍。你不要命跑回來,莫不是自討苦吃?」

張忠撫摸著來福厚厚的濕漉漉的皮毛,在它的腹下摸到一個布包,他問道:「來福,這是哪樣?你給我們帶來的?」

大家急忙將來福推到光亮一些的門邊,果然發現來福的肚腹下捆著一個油布包。大家忙不迭地解開一看:一隻死兔,幾斤白米,最後是一塊用油布裹了又裹的一塊極為珍貴的岩鹽!

倆兄弟舔了舔斷缺了已久的鹽,臉上都蕩漾著歡樂與滿足……戴敏並不因為有了食物而歡欣鼓舞,她顫抖地注視著那張包著大米的方塊布,她竟拿著它到了火坑邊,費了許多的功夫才將僅有的一縷火種吹燃——她的舉動引起張忠、張勇的注意。

戴敏湊近微弱的火光,認得了這塊繡著刺藜花朵的方塊布!瞬間,戴敏的臉膛突然光亮起來,那睜大的雙眸裏噴射出一道奇特的亮光,她驚呼一聲:「啊——!」

戴敏的目光投向了來福,這時,張勇正騎在來福身上,說:「來福,你好厲害!」

戴敏半跪在來福的面前,把她美麗的臉貼在來福的狗臉上,她輕聲地道:「來福呵,來福,你啥時才變出個人樣來!?」

來福的狗耳這時奇怪地轉動起來,顫動的耳中大約聽到了呼喚。它也不和它的小主人們親熱了,竟然咬著戴敏的衣襟向外拖……

戴敏說:「來福,你就自管自去吧……」可是來福還是不鬆口地拖著她往外走。戴敏這時明白了,對兩個娃崽說:「你們快煮些米飯吃,我把來福攆走了就回來。」

張忠問:「煮稀飯還是乾飯?」

戴敏想了想,大約今晚是喜慶日子,就說道:「隨你們的便……只是,不要把火光射出去讓民兵看見。」

那晚,戴敏看到她給劉禮靖的精繡的頭蓋後,立即明白這個落難的土匪頭依然沒有逃走,依舊鐵下心要和她一起逃出國外!可是,她做夢也想不到,這個落難的土匪頭和遭殃落魄的東洋狗來福,咋又活生生地掇合在一起了呢?

原來,劉禮靖與戴敏暗地裏勾扯不到兩個月,寨子裏就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最大的突變就是張雲長被農民活活打死了,戴敏成了地主婆,帶著她的兩個崽被農民們攆出了家門。

劉禮靖知道戴敏的處境後,心急如焚想見到她。但他知道,他與戴敏的行為只要稍有閃失,戴敏便必死無疑!他知道戴敏像所有被嚇得六神無主的女人那樣,需要有男人護著,也需要男人安慰和鼓勵著……終於有一天,劉禮靖在山林中竟然看到了東洋狗來福!

這條碩大雄壯的純東洋狼狗,在張雲長死後竟然神奇地找到了劉禮靖!這個比鬼還精的東洋狼狗曉得它也被民兵追殺,不能回家了,也不能在寨子裏出現了。來福遠遠地不即不離地望著他,它伸著長長的粉紅舌頭,似乎也在想:這個與女主人鬼混的男人,女主人十分地喜歡他,我來福被人追殺得無家可歸,是不是也可以跟著他?

劉禮靖向它喊:「來福,兒不嫌母醜,狗不嫌家貧,你的女主人、小主人還活著,你就撒手走了,太無情無義了!」

來福高傲地對他報以一聲咆哮。仿佛說:「球!」

劉禮靖又說「過來,我一個人孤獨死了,讓我們結為朋友吧。這裏有你喜歡的臘肉。這肉上的臘肉骨頭,越啃越有滋味。你要啃,就過來。」

來福不再咆哮和對他不滿了,對他伸了伸脖子,好像說:「你丟過來。」

劉禮靖看懂了它的意思,就將那塊臘肉丟了過去。

來福極有風度地上前吃了那塊臘肉,還津津有味地啃了臘肉骨頭後,這才朝他搖了搖尾巴,張口打了個呵欠,似乎在說:「你比我的主人好些,他只扔給我骨頭,從不給我吃整塊的臘肉吃。」

來福無疑看到了張雲長被農民活活打死的場面,它對外人怕著呢,它的皮毛不停地顫抖著……劉禮靖隔著一段距離對它道:「往後,我們在一起相依為命。」

來福隨即「汪」的一聲答允了。

親眼目睹男主人被農民活話打死的來福,為男主人的死不禁哀號了好幾個夜晚,還流了好多的狗淚水。看到骯髒而又胡茬滿面的劉禮靖,來福也明白自己是落荒而逃的狗,而他便是落荒而逃的人了!現在相同的命運,使它與他緊緊依靠在一起了。但是,遺憾的是,他不太瞭解它,它也不大懂得他;他與它若即若離,沒有什麼共同點能使他與它的情感得到合理的補充。(明日續)

──摘自張宗銘系列長篇小說《女人土匪東洋狗》第六章、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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