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頭的芭樂樹

湘宜
【字號】    
   標籤: tags:

徐姊是一位木訥而勤快的人,擔任安寧病房的志工已經三個多月了,她常常謙虛的說自己不善言辭,但是她的用心工作卻是有目共睹。

新轉進來的患者是五十多歲罹患大腸癌末期的陳先生,他常常情緒很不穩定,跟家屬吵著要回家,所以我們這群志工可就有得忙了!我們會常常找時間跟他聊天,極力說服他只有在安寧病房才可以得到更妥善的照護,而且我們盡量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內,幫助患者完成最後的心願,為的是不讓人生留有遺憾。

這一天徐姊和陳先生聊起人生最難忘的事情時,陳先生暫時忘記了身體的病痛,眼睛忽然亮了起來,他說:「我知道我這輩子剩下的時間不多了,現在我真的很懷念小時候跟同伴去爬樹摘芭樂的情景,只要想起那芭樂的滋味我就覺得很滿足、很快樂!其實我真的好想再體會那攀爬的快樂,重溫那童稚的美好!」

想不到有心的徐姊居然回到她鄉間的老家,找到現在已經很難見到的土芭樂樹,並且砍下一大節枝葉,千辛萬苦的帶回病房,將它固定在陳先生的床頭。此情此景讓陳先生既欣慰又感動,他摘下幾片葉子搓揉後,深深的吸著那濃濃的水果香,整個午後都陶醉在那美好的回憶裡。

他向徐姊致謝時,那歡喜的模樣就像孩子一般。從此他再沒有提要回家的事,而且很感慨的說:「我的一生都在追逐中度過,在權勢與名利中打滾,卻滾來一身的病痛。現在回想起最快樂、最滿足的事居然是物質最缺乏的童年時代的芭樂香!那份樸實、知足的單純與善良是如此令人珍惜,原來我們一直都是很富足的,卻在無止境的貪念中迷失了自己。」

這是陳先生在迴光返照中回顧自己的人生,經過內心深處覺醒才有的領悟。病痛與意外常是不能盡享天年的原因,許多人總是在快要走到生命的盡頭時才能有所洞察,可惜卻已經沒有太多的時間了!外在物質再多永遠也填不滿心中的慾望之壑,但是如果能夠在有生之年有所省悟也就不枉此生了!

徐姊說,自從當了志工,看見了生命走向死亡的形形色色,對內心的觸動是非常深刻的。因為感受到生命是如此渺小與脆弱,如此短暫與無助,她漸漸的把眼光放遠,她不再計較身邊的小小爭執和不愉快,她珍惜活著的當下,她也感謝安寧病房裏每位生命老師給自己上的每一課。@*
(http://www.dajiyuan.com)

如果您有新聞線索或資料給大紀元,請進入安全投稿爆料平台。
related article
  • 清明之際,舍妹夫婦遠攜父母靈骨而歸葬於故鄉,余在海外,阻於國難不能奔赴,乃弔之以文,曰: 嗚呼!先父仙逝,十三春秋;先母駕鶴,亦近三月。憶思雙親,善良一生。育我兄妹,兼濟親族。力有大小,唯盡本分。載入家譜,亦有光矣。
  • 神韻交響樂團演出的西方交響樂曲,經常有有十分貼心的安排,樂曲的選奏也極富巧思,不論觀眾是否熟悉西方古典交響樂,在精采的樂音引領下,總會體驗到層層的驚喜與無盡的感動。
  • 只記得那個衣衫襤褸的長頭髮的女人,拖著一跛一跛的腿,挨個翻著垃圾桶找吃的,他一邊找一邊咧著嘴笑。那女人就是我要說的,我們村老人給我講過的苦命女人。其實提起來,鄉下的人,哪個不覺得自己命苦:幹不完的活,操不完的心,擔不完的驚,受不完的怕。
  • 鳳飛飛的歌聲無疑是台灣近代流行音樂史上非常重要的一頁,她演唱的台灣歌謠作品,為數雖然不多,寥寥數十首,創作年代卻從晚清到近代,風格迥異多元;更重要的是,身為台灣的女兒,面對每一首作品,無論是原唱或是重新演繹,都展現出歌者對傳承尊崇母文化的使命與信念。
  • 我要寫篇短文紀念我剛過世的朋友,林建興。林大哥生前寫道:「人一走,茶就涼,屬自然規律;人還在,茶就涼,為世態炎涼。」我喜歡喝茶,雖不擅焚香煮茶,但我知道,好茶哪怕茶涼了,餘韻裊裊,還是會讓人回味無窮。
  • 什麼是四聯體格式(tetractys)呢?「四聯體格式」是現代英國詩人雷‧斯特賓(Ray Stebbing)發明的一種詩歌形式,由至少 5 行 1、2、3、4、10個音節組成。
  • 這是我父親日記裡的文字 這是他的生命 留下 留下來的散文詩 多年以後 我看著淚流不止 我的父親已經老得 像一個影子
  • 剛開始,經常是在半路上,新一就趴在我的肩頭睡著了,口水都會流出來。慢慢等他大一點,他會拉著我的手,自己走幾步。再大起來,他就喊著廣告詞,變換著起步、正步、踏步,有力地甩著胳膊,走在我的前面。 我們欣賞龍山路華燈初上的夜景,路人也欣賞著我們這一對母子。
  • 朔風吹。1968年底,一輛「躍進」卡車把我們一批知青載到了南匯東海農場老九隊的海邊。 中港一帶的護塘東堤腳泥灘上,已經紮起了兩排蘆席為牆,稻草復頂的草棚,一排十間, 每間五張上下舖的雙人鐵床,住八個人,另一空床,上鋪堆放箱子行李,下舖放些面盆之類。
評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