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我曾向人說:「我要活得寧靜,讓生命像一條清淺的小溪」;而今日千帆之外的你,卻帶給了我豐盈的今朝,就在今日我們不再朝朝蘊結,暮暮翹思,也不再僅憑記憶塑造那份無瑕的永恆,而是,你回來了,像風,就像和煦的微風,在我心湖的表面拂起一圈圈的綽約;像雲,但不是陰晦的雨雲,而是朵朵白雲,在我心靈的天空裡畫出一片片的亮麗。總之,你的重新來臨再造了我,相聚雖僅是片刻,但那永恆的回憶,卻是我今生之最。
二十年前,那曾是一份永恆的回憶,一份時時刻刻牽縈的回憶,不曾被任何瑕疵玷污的記憶,未來──我相信──也將是永遠純淨美好的記憶。
二十年後,我擁有了一份不被預期的驚喜,那驚喜連作夢都想不到你會來看我,雖是為了探親而非專程,但已令我雀躍得神情飛揚。藉著電話彼端的那聲「嗨!」我當即邀約你共敘晚餐,而不再矜持。
是的,我們終於能面對了,二十年,人生有幾個二十年,二十年來日子裡雖然沒有你,但腦子裡卻盡是充滿那個屬於我生命中的第一個男人,一個似陌生又熟稔曾給了我許多而又無從知悉的你,此刻竟要在我眼前出現。沒錯!就是他,一位卓越又懾人心魂的男人,這該不會是在作夢吧!怎麼可能?二十年了怎麼可能………一切的聯想都在目光觸及的那個頃刻停駐,然後──我們笑了,笑得那麼自然。
我選擇了漁人碼頭那兒的餐廳,雖然沒有璀燦亮麗的彩燈也沒有七彩繽紛的噴泉,但卻有柔柔的音樂正自四面八方飄來,悅耳而不喧嘩。此刻,你我之間雖已不再被雲山、海洋阻隔,但我們卻陷入沉思、無語,因為語言變得太貧弱了,無法表達心靈深處的感受。
「初戀」是如此迷人,二十年前雖然我們沒有享受過心靈撞擊中那震撼纏綿的情愫,但你那真摯的情感卻已編成了一張網將我裹被,那蘊藉的情思一直在心底盤桓復盤桓,我有愛,但又怕長相守是奢念,若非因為父親的暴斃,也不會在正值雙十年華之際就得讓遺大投艱的角色取代了青春嬌柔養的婀娜,也因而無法與你並肩繼續升學,自卑感的作祟驅使我選擇了分手,無奈的收拾感情依依難捨的譜上休止符。
離開你,心靈深處如遭啃食,面對你的眼淚,我的心啊幽暗冰冷,釀一份酩酊的愛情多難,放棄你,千千萬萬個不甘心,只能讓淚雨在心裡灑落著!
你說「快二十年不見了,但願我們的重逢不是罪過」我說「我們不要追憶過去,也不必擔憂未來,而是要抓住現在,人生有幾個二十年,盡情的啜飲吧!」
事隔二十年但我們的心境仍是如此交疊,我們之間的默契仍是如此牽繫。重逢──們圓一個人生的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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