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纪(451)

下集-第五章: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
孔令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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笫七节:专汽大业的破灭(3)

1996年初,王洼批给成都的经销主任陈平,一次性出售的合格证就有一百张。这个消息是通过什么渠道让李嘉知道的,我不知道。反正,当时已成为北泉车经销商的李嘉,从陈平手里一次性买下了三十张组装车的合格证。

然而,因为暴利太赫人,很快中共派出专人查封和清理走私车。陈平因此而被公安局传讯。于是李嘉从陈平手里买下三十张合格证这件事,便成了殊连李伦贪污的“证据”。在这铁证之下,李伦便由众口称颂的创业功臣,一夜之间降为受到追查的“准阶下囚”……

人在剧烈的运动中头脑发热容易盲目冲动,有时会犯很大的错误却不查觉。等到激情过去,静下来反省已经过去的事,有时就会发现自己所做的事极其荒唐需要修正,甚至发现基本方向全错,误入了迷途,必须调整方向。

李伦在中共特权者阶层利益分配的倾轧中落魄,改革开放时,财权归属不定的状态下,这种掠取最后必表现为夺权斗争,夺权使他昔日的辉煌归于消亡。所以他大可不必把个人的失意,归于某些职工不讲良心,普通的专汽职工除了听命摆布外,充其量也是一些发发牢骚的受难者。

在浩瀚的中国古代文库中,记载并论述经济的文典显得不足,十三经传了几千年,无非都是围绕统治这个题目,以仁义礼信为“宗”,礼乐官爵遵守的制度都没有摆脱社会关系这个总纲。这是因为中国还处在封建主宰时期,在自给自足的自然经济条件下,统治阶级只关注社会的治和乱。

当辛亥革命给中国输入建设国家的民主大纲时,却被北方输入的共产主义所截断。三民主义被蒙上了反动资产阶级的不白之冤,被赶到大海一个孤岛上去了。在大陆所施行的社会主义经济,是一种独裁统治下的封闭经济。中国老百姓在吃尽了苦头以后,才从新将中国历史拉回到市场经济的起点上。不过这种权力支配的“市场经济”最终滑向何方,大家可拭目以待。

从李伦手中接过专汽总厂厂长位子的王洼,摘取了我们奋战七年辛辛苦苦换来的劳动硕果,他不仅享受了前任为他创造的条件,还享受了一家富裕大厂法人的荣誉和利益。低能而贪婪的他,很快将工厂管理大权交给野心勃勃的陈增,在陈增的操纵下勾结向云,王惠这帮专汽厂“旧臣”,把持了工厂的大权。

好端端的北泉厂,在内斗中两年不到,就失掉原有的盈利惯势,到了1996年从新转盈为亏;这一年这家工厂实际亏损了五百万,陈增为了怕露了马脚而失宠。用假报库存物资,虚报基建投资来掩盖实际已发生的亏损。

机械局的头们装做什么也没有看见,因为他们的口袋里塞着王洼在年底送来的“慰问金”,他们的桌子上,摆着仍然显示专汽赢利的报表。欺哄行贿,是这个时期国有企业厂长们都会的伎俩,在种种肮脏交易的狗肉上,还要挂“学邯郸精神,力创第一流”的羊头。

1996年5月我正式提前内退,结束了我对这家工厂所作十二年贡献。时年58岁,此时我的儿子才14岁,初中三年级的学生,为了筹集今后给孩子求学的学费,也为了积蓄一点晚年的生活补充,我走上了打工的生涯。

离开专汽厂偶有回厂的时间每次回到车间,工人们都围着我问长问短,曾在品质处当副处长的肖森告诉我:“自从你走以后,原来制定的质量法规全部取消,产品的质量实际上无人管束。购车业主,将出故障的车开到工厂大门堵死。他们拿着事故鉴定找厂长交涉,吓得王洼躲在办公大楼里不敢出来。堵门的司机们呐喊示威,久而久之,专汽厂的老用户,都一个个离开了这家工厂,售出的车辆每年大幅度减少,而售后服务忙碌得团团转。”

他还告诉我最近开往新疆的十台车,因为制动不灵,电器等毛病,不但用户不要了,反而叫专汽厂自己开回来,这么发生的往返路费,修理费就上了好几万。说完以后,便沮丧的摇头说:“今年亏损预计已超过千万,我看,工厂是没法再维持下去了。”

第二年夏天,我回工厂经营办公室办理我的退休手续,碰到了戎露,她正在办公桌上翻阅一大叠我当年起草的,而后又被陈增打入冷宫的质量管理文件,她见到了我,好似见了久别的师长。连忙请我坐下,端上一杯开水后,问我离厂后在那里工作,还询问李伦现在在干什么?说大家都希望我们再次回厂。

我回答道“世上并无救世主,李伦也好,王洼也好,只要心存事业,都能振兴工厂。”说着顺手翻了翻桌上堆放的文件发问道:“近来工厂的经营状况还好吧!”她摇摇头说;“自从你走后,产品质量基本上就没人管。

她还告诉我:“因为工厂重新出现了亏损,市机械局最近还派了一个工作组,审计了陈增,没几天陈增也下台了。王洼眼看着车库里积压了几百辆车卖不出去,一面召开厂务会,决定重新翻印过去你所起草的管理办法,和质量考核的经济责任制,由总师办整理后,重新颁发执行,并令总工程师督行。”

听到她的介绍,我心里很平静,六十岁了,深刻体会“天命”不可违抗,陈增以为人意可对抗客观规律,为拔除眼中钉而废了全质办,从此专汽厂再也不会出死心眼的孔老二!当年唯一想得到一个堂堂正正的名,通过自己的努力,得到我们应当挣得的房屋和待遇而已。

现在我们的退休金可求温饱,住房也有了,我们还图什么虚名?何况接替李伦的是一些肖小。李伦所提倡的敢死队精神,成了笑话!现在还有谁像李伦那样傻干啊?面对戎露期盼的眼光,我只有笑而不答,这正是:“一曲新辞酒一杯,去年天气旧亭台。夕阳西下几时回?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

陈增因免职引发专汽厂的一片谴责,两年后,王惠也灰溜溜退休了,当人们用解嘲的口气问她“李伦的问题,要到什么时候才会给全厂职工一个满意的答复?”时,她只好苦笑而不能回答。

而那个被撤了职的李小兵,在王惠退职时向她家打了电话,恭喜她终于从书记的位置上退下了,愿她不要再像任职时瞎整人了。听到这公开的奚落,她也只能当成一瓢泼向她的污水。这真是“空嗟覆鼎误前朝,骨朽人间骂未销”。人何必争高低!任何是非曲直自会得到公论。(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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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李伦高估了自已的能力,他根本没认清,在中共统治下,任何有才能的人没有掌权者作后台是休想干成任何事的!!专汽大业的成功,只说明中共一部分人的主张,没有认识这点,怎不到头一事无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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