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清明引(100) 天衣局-武林大会2

作者:云简

图为西岳华山(大纪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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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武林大会(2)

擂台之下,众人议论纷纷。言柳溪带着邵中衣默然走开,至一旁安静地方,言毕尽亦在此地。

“这是你的舅舅。”言柳溪道。

“邵中衣见过舅父。”邵中衣恭敬行礼。

言柳溪道:“他是绵雨飞针的儿子。”

言毕尽恍然,对邵中衣道:“邵氏,入琼林皆以此姓为荣。”

“你去那边等我。”言柳溪道。

“是。”邵中衣恭敬退去。

言毕尽心知那孩子为何姓邵,慨叹道:“你还是放不下啊。”

言柳溪苦笑一声:“他叫我如何能放下。”

“邵晨,当年在琼林可是与景阳齐名之人啊。”言毕尽道。

“那又能如何呢?三日燕尔,便能决然抛妻,独入深阙……”

正是:

本璧人佳偶成双,竟抛妻三日燕尔,入深阙邵晨绝情,怜柳溪相思断肠。

“大哥你虽懦弱,但却有一事说得没错,我实不该再嫁绵雨,误我一生。”言柳溪神情黯然。

言毕尽心内慨叹:“小妹虽桀骜不驯,遗世独立,却也终逃不过情之所困,若非当初一往情深,缘何今朝恨意绵绵无绝。”随后叹道:“二十年了,这便是头一次,你我兄妹二人能如此平心静气地说话。”

“呵。”言柳溪苦笑一声,道:“十年之前,我从绵雨处取得无缝天衣,便将天衣与中衣托付给剑器。但见那剑器也是心志薄弱之人,如何能卫天衣,遂趁夜将天衣取出,送至景阳之处。”

“为何不交至我处?”言毕尽疑惑。

“琴、棋、书、画,琼林四部。我与大哥所在之书部,却是最为没用,既无琴部之精妙绝伦,又无棋部之运筹智慧,更无画部之画物犹生。”言柳溪道。

“那是因为你专爱狂草,无法静下心来,才体会不到文字之妙。”言毕尽道。

言柳溪凄然笑道:“不过,那已不重要了。任其何种高妙,也无法扭转我之命运。”言柳溪用力抹了下眼角,定然道:“我便要知晓,一直以来,到底何者拨弄吾之命运若此。”

“何者?”言毕尽于讶异之中,犹带一丝惧意。

言柳溪望向他道:“大哥,你不记得了么?琼林之中一直流传的故事。人世无常,却总有一处,能可让人看清自己命运?”

言毕尽大惊:“你要入深阙?”

言柳溪点了点头,道:“不为邵晨,只为了我自己。”

言毕尽心内纠结,叹气一声,缓言说道:“你可知,一入深阙,便不可能再回来了。”

“人世于我已无牵挂。”言柳溪决然道。

“那……中衣怎么办?”言毕尽道。

言柳溪道:“中衣已经长大成人,我欲带他回琼林,何去何从,且看他自己吧。”

言毕尽知道小妹心意已决,再劝无用,无奈道:“随便你吧。”转过身去,不再看她。身后只闻一声:“大哥……保重!”言柳溪洒泪离去。

言柳溪便要唤得邵中衣离开,却见他正与一位道者说话,只见其人气宇轩昂,道骨仙风。言柳溪走上前去,那道者恭敬拱手道:“晚辈圣林宗掌门,任长风,见过言师叔。”

“圣林宗,你是景阳的徒弟?”言柳溪问。

“正是师父大弟子。”任长风道。

言柳溪收敛笑意,严厉道:“圣林七子?你们可真是错得让人无话可说。中衣,我们走。”说罢离去,独留任长风一头雾水。

“大师兄,她说我们哪里错了?”纪时帆道,圣林七子聚在一起。

任长风道:“天衣之局已破,咱们多留无益,离开吧。”

“我已向白大侠辞行。”秦济破道。

“好。”圣林七子下山亦下山去也。

****************************

眼见几人下山,纳兰眉锁心思:“毒姥姥为何还不出现?”便在此时,哈尔奇风尘仆仆,奔至纳兰身边,道:“回禀王爷,毒姥姥被一个道士半途拦阻,现下不知所踪。这可如何是好?”

“可是那些人?”纳兰道。

哈尔奇接过千里镜,道:“正是那为首之人,缘何他会出现此地?”

纳兰眉心深皱,道:“看来,有人故意搅局。”

玉林在一旁听着,心内舒了口气,道:“这下不成了吧?还不快放开我。”只听纳兰蔑笑一声,道:“那又如何?放毒不成,还有火药一局。无论如何,叛军今日必亡此地。”

玉林一听,登时大骇。心思陡转,道:“毒姥姥放毒,可有解药。但是火药无眼,叛军死不足惜,我们如何下山?喂,喂……唔……”话未说完,嘴已被棉布塞住,只能干瞪眼。“对不住了,玉林将军。”永延道毕,将其扛在背上。

“点火。”纳兰一声令下,众人领命而去。

****************************

擂台之下,四大派掌门:刀器、剑器、寒锋、黄漠面红耳赤,表情尴尬。

黄漠叹道:“想不到那绵雨飞针竟如此狡诈,一人装扮三个身份,骗我来此。”

刀器横眉竖目,身上还挂着伤,怒视三人道:“尔等三岁小孩耶?竟被玩弄至此。”寒锋本来损失最大,听他毫无同情,反而嘲笑,心内一怒,道:“你不亦因天衣之事,兄弟反目。”

剑器点了点头,忽而转向黄漠:“天衣之事虽了,但你黄漠侵占我飞剑门,害得吾妻忧疾而亡,此仇不可不报。”

阴谋虽破,然而众人之间的怨仇却是实然结下。眼见四人又要反目,白门柳上前劝道:“四位稍安毋躁。此天衣之局,皆是由绵雨飞针作俑,诸位也因其人阴谋,损失惨重。如若再陷前番争执,不亦又让那绵雨得逞,黄泉之下作笑。”

四人心想,白门柳说的也不无道理。剑器忿忿道:“难道如此便算?”

白门柳道:“绵雨已死,剑夫人大仇得报,九泉之下也得安息。”

剑器叹了口气,不作声了。四人尴尬之际,刀器见郑笑笑走将前来,问道:“如何画风门主,没来参加此次武林大会?”

笑笑道:“掌姐喜好清净,此地人多事杂,好不麻烦。再说,有我郑笑笑在此,不也足矣。”忽地话锋一转,道:“此次识破绵雨飞针阴谋,可多亏了大寨主。”

四人想来也是,只顾相互埋怨,竟忘记了答谢白门柳,遂一起拱手道:“多谢白大侠,为武林除此祸害。”

“诸位言重。”白门柳道,想来秦济破曾交代,圣林七子不愿侠名所累,遂道:“白某幸得几位侠士相助,方能解此大祸。如若诸位能可言和,亦是武林之福。”

四人遂立下重誓,今生不再提起前仇旧恨。

“那今日的武林大会还比不比啊?”阮浪道。

“当然比!”刀器笑道,“我便来领教你的功夫。”话音未落,跳上擂台。阮浪也不示弱,当下跳上擂台,道:“便请刀门主赐教了。”

刀器本为帮白门柳解围,也不为武林盟主之位,同阮浪周旋之间,招式颇为潇洒漂亮,惹得众人阵阵喝彩。斗了几十回合,方右臂拖腰,将那阮浪平平安安送下台去。

“阮浪认败!”阮浪拱手,随后坐于台下观战。

刀器在台上向众人拱手道:“此次武林大会,按白大侠所言,是为推举出一位大仁大义的武林盟主。刀某仅献薄技,也请众位好汉点到为止,不要伤了和气。”众人听他一番所言,又给白门柳面子,皆点头同意。

刀器跳下擂台,但又有二人跳上,是为何磬谷谷主何磬与江龙帮帮主江英,二人相斗数个回合,平手收局。遂又有二人上台比武,武林大会渐入佳境。便在此时,忽闻后方一声巨响,火光冲天,硝烟弥漫,刺鼻熏目,众人皆惊。

白门柳亦不知何事,忙派小兵前去查探。谁知那小兵跑出不过半里,只听一声巨响,顿时粉身碎骨,只留残火焦土。

连云飞满面黑灰,急色匆匆,跃至白门柳面前道:“大寨主不好,莲花峰四处皆是火药。兄弟们死的死,伤的伤,不知若何,请大寨主定夺。”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何故。

黑虎帮周通,指向白门柳,怒道:“好啊,白大侠,将我们一网打尽,你好当武林盟主,是也不是?”

“你胡说什么?!”郑笑笑道,“莲花峰是义军重地,我们如何能自毁?!”

周通道:“便是你家地盘,地形熟悉,才好跑路!大家看准了,别让这伙人跑了。”众人交头接耳之间,忽闻一个严厉声音,道:“小子胡言乱语,竟敢张口诬陷,诋毁白大侠清誉,刀某今日岂能再放过你。”刀器说罢,便欲追赶,却被白门柳拦住。那周通见势不妙,早就逃之夭夭。

白门柳当先一步,拱手向众人道:“白某主持武林大会,邀请众人前来莲花峰商讨武林要事。未料及此,将众人性命至于险地,实是白某之过。事情紧急,众人若信得过白某,但请跟至白某身后,先行下山避难。”说罢,跳下擂台。

众人听其所言,诚恳意真,便都纷纷让开一条道路,白门柳行至众人之前,先行探路。众人见其不顾自身安危,身先士卒,遂都默默跟在其后。岳洋与几个高手,心想这火药蔓延迅速,这数万人行动迟缓,岂不贻误逃生时机,遂飞身下山,不敢着地,仅在树上穿行。

白门柳一人探路,忽地觉得身边多了两人,原来是刀器与剑器。剑器道:“白大侠义薄云天,不可轻入险地。便让我们兄弟二人代劳吧。”遂抢在白门柳身前。

“多谢二位。”白门柳拱手道。

嗖忽之间,剑器踏入一处,正巧爆裂,幸好其反应迅速,翻身跃开,性命得保。刀器眼疾手快,一柄飞刀掷出,切断火引。剑器落地道:“这火药当真厉害。”连云飞、郑笑笑二人忙招呼大家小心。

白门柳微一沉吟,道:“数万侠客在此,不宜耽搁,二位既有远程兵器,咱们便可兵分三路,速速下山,不知二位意下如何?”

“也好。”二人拱手,剑器方要转身,想起一事,向白门柳道:“未知山上众义军若何?”白门柳道:“此次武林大会盛况空前,江湖豪侠齐聚此地,白某为安排诸位歇宿,特请众位乡亲暂居于天都峰与光明顶,每户只余一人造饭。只可惜,如此盛事……万料不到竟变如此……”

“是啊,若非众人一心要得无缝天衣,怎会如此盛况,又怎会将各家性命陷于如此险地。”剑器叹道。

寒锋与黄漠二人,也跟将上来,听此二人对话,黄漠道:“莲花峰既是义军重地,有人竟能于浑然不觉之间在四周埋布火药,当真奇事。”

便在此时,郑笑笑与连云飞回来。郑笑笑道:“大寨主,你让我二人前往营救义军众人,可我们环顾四周,便是一人也无,好生奇怪。”

“这便是了。”刀器恍然:“众位乡亲每户只余一人,若朝军趁机伪装成义军兄弟,岂非无人可以揭穿?!”

惊觉此事,白门柳大惊,心内痛悔:“想不到白某一时失策,竟酿此惨祸!”

寒锋道:“白大侠,现下自责无益,众人还是先行下山,再图良策。”

“也对。”白门柳醒悟道:“便请诸位兵分三路,护送众位侠客下山。”于此,寒锋、刀器一路,黄漠、剑器一路,相互配合,截断火药,为众人开出生路。莲花峰顶参加武林大会的众位 侠客,也便分作三路,于战火硝烟之间,浩浩荡荡下山去也。火光四溢,硝烟滚滚,当真凶险万分。

再说纳兰一方,眼见事成,也便欲从小路下山。

“喂,喂,放开我呀。”玉林终于吐出棉布,大吼大叫,均不奏效,由哈尔奇背着,随纳兰庭芳下山去也。行了没多远,但见一处火光,一个小兵被炸身亡。纳兰捻指弹石,打断火苗,遂向永延道:“此处可是通路?”

永延打开锦卷观视,遂道:“向这边走。”众人遂向西走去。

行不至多远,忽地又是一声巨响,炸死三个小兵。纳兰断然停步,心内纳罕,眉头紧锁,转向永延道:“为何此处也有炸药?”

永延亦是心惊,额沁冷汗,打开地图观视,道:“此处确实没有标记火药。”

“为何方才爆炸?”纳兰道。

永延望向哈尔奇,哈尔奇身负玉林,累得一身汗,急道:“我便是从连云飞处取得的地图,千真万确。”纳兰见其满脸通红,显是累极,道:“将人放下吧。此地四处火药,谅他也不敢乱跑。”

哈尔奇大喜,忙将玉林放下。纳兰右手一挥,玉林但敢肩头一痛,顿时四肢有了知觉,可以活动。

“现下如何?”永延问。

纳兰道:“此山雄伟巍峨,将火药引线埋至八方,难免疏漏错记。照此前行。”

“是。”众人领命。永延为防不测,便令小兵在前方探路。

谁知,行了半里路不到,突然十面火光。火焰喷张之处,如若长舌,似久待此处,便等众人落入虎口。众人大惊,纳兰等人迅捷反应,灵巧躲避,方才落至安全之处,面上、身上溅了不少灰土尘烟。一众小兵来不及反应,皆命丧黄泉,死无全尸,骇然可怖。

纳兰取地图来看,果然此处无有火药标识,道:“此图是假。”

“啊?!”永延大骇,于脑海中细细思索,忽地想起一事,大叫一声“不好”:“难道是……”

“如何?”哈尔奇急道。

永延双目泛红,道:“那日兵器库失火之时,我的娘子尚在房中,我去而折返,只想不到片刻之间,竟然叫其得手。”

哈尔奇急道:“好啊,当初是谁信誓旦旦,还不如叫我保管。”说得永延一时无语,羞愤难当。

“不要吵了。交你保管,那日喝酒时便叫人盗去了。”纳兰道。

哈尔奇登时面上一红,心想自己偷偷喝酒之事,竟让纳兰知道了,究竟是哪个通风报信。

玉林道:“真是百密一疏,想不到还是让其得手了。”

纳兰道:“你那日认出其人之时,永延便将其送出军府……不过,话说回来,若你爹真有谋逆之心……”话未说完,便被玉林打断:“休得胡言,我爹绝无可能谋逆。哼。”说罢,翻身就走,不想正触碰一处炸药,登时一惊,急忙后翻,落将回来,脸让火药熏得漆黑。

“是与不是,便等你我今日能活着下山再说罢。”纳兰说罢,便又前行。玉林闷闷不乐,跟在其后。走了两步,纳兰忽然停了下来,道:“玉林,你去探路,永延退至我身后。”

“探路便探路。”玉林赌气道,纳兰摇了摇头。

原来永延心知酿此大祸,全是自己过失,便不顾性命,抢在哈尔奇身前,蛮力盲冲。纳兰为免其受伤,是以换作玉林,只想不到玉林虽已人高马大,仍不时露出小孩心性。三番两次,正撞上火头,衣服烧得焦黑,幸好身法灵巧,未伤及性命。

“让你探路,又不是寻死。”纳兰道。玉林忿忿不理,待又要上前,却被纳兰按住肩膀:“还是我来吧。”说话间,将玉林撂至身后,道:“你们跟上了。”说罢,弯腰拾了一把石子,飞身而起,一边赶路,一边以石子打灭火头,于此在树林之间,起起落落,倒也迅捷。玉林、永延、哈尔奇三人凝神专注,紧跟不舍。

便至半山腰,四人累极,遂拣了一块空地,稍作歇息。

便在此时,只见树丛左右晃动,一时间走出许多人马。为首一人,竟是义军首领白门柳。四目相接,均是一愣。

话说白门柳为解除江湖混乱,于莲花峰顶召开武林大会,不想落入纳兰庭芳圈套,以火药代替玄毒,欲将叛军一网打尽。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郭络罗布计身后,欲借此一役,将叛军与纳兰一并翦除。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卷:明光殒。(本卷完,全文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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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杨丽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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