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灵之窗:寻找心灵的家园

西北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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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纪元8月4日讯】时至今日我才深深明白,一个人有时突然间产生的行为是连他自己也始料不及的,这种行为在发生之前没有任何思想上的准备,然而后果却可能影响他的一生。

一个平淡的夏日,清晨五点钟,我在屋外一片鸟鸣声中醒来,之后便穿衣洗漱,一切和平时没有什么两样。接下来的事情便有些蹊跷,与往日不同的是我忽然觉得窗外的鸟叫得有些特别,那精致的声音拍打着我的听觉,竟然使我没来由地一怔。于是我鬼使神差地上前打开窗子,探身去看外面惭渐在晨曦中愈来愈分明的大地,我的目光被远方的山峦紧紧地攫住。仿佛有一只巨大的巴掌自幽冥中而来,轰地击中我的大脑,那一刻我几乎魂魄出窍,差一点眩晕了过去。如同一不留神坠入万丈深渊,我分明感到有一种来自自然的神奇的力量控制了我,使我不由自主地要随它而去。

我就在这样一种情况下做出了一个令自己也令别人惊讶的决定:去寻找一片属于自己的乐土!从给还在睡梦中的妻儿留一张含糊地表明去向的纸条,到收拾起简单的行李出门跳上开往远方的客车,我的动作迅速得简直像一次军事行动。对于一个一直蜇伏在学校的围墙之内,几乎与外面的世界隔绝了的教书匠来说,此次出游的确有点儿不可思议。那时学校还没有放暑假,坐在车上沉浸在速度的快感中的我,一想起星期一早晨教务主任找不到一向安分守己、按步就班的我,我便从心底释放出一种恶作剧般的得意。身子懒懒地靠在海绵座背上,舒适中感受到一种超脱的意味,早晨还不太强烈的阳光透过车窗玻璃照在脸上,在我眯缝着的眼睛前边,金色的尘粒舞蹈出一种虚幻的迷离。

说不清我醉心于古典诗歌中描绘的那种纯朴、宁静和悠远的田园生活,究竟是始于大学时那位一身道骨仙风的老教授对陶渊明、王维的精彩评析,还是起自数年来常常在梦中重现的童年、少年时在乡村度过的那些岁月?总之,在长期的书斋生活造成的封闭与僵化,与愈来愈汹涌地冲击着心扉的物欲和时尚所形成的巨大反差中,我一直感觉到自己被心灵的冲突弄得六神无主,晕头转向,似乎总有什么堵在胸中使我喘不过气来。如今我终于像一名囚徒逃脱牢狱,望着扑面而来的田野和山脉,可以自由地呼吸,仿佛一条搁浅了许久的鱼又忽然游回广阔的水域。我深信此行并非流浪,而是重返我心中的乐园,像一位少小离家闯荡天下如今已功成名就的伟人荣归故里。

黄昏时分,我站在一个小镇空旷的街上,没有人注意到我闯入他们的安宁和平静。这里没有都市那虚艳浮华的景像,完全是一副乡村集镇的小模小样,当我的脚步停留在农家那虽不很齐整然而十分富有烟火气息的院落前时,我似乎找到了自己的归宿。多年在城市里混迹,心灵在喧嚣与争斗中已疲惫不堪,很久以来便向往一处远离利害的境地,如今才得以静静地品尝这份已经属于我的坦然和自在。

十六年前,当我在这个小镇上中学时,我的目光一直盯在小镇之外那许多神奇的事物上,丝毫没有想到有朝一日会回来重新捧起那些已被我扔掉的东西,像对待圣物那样仔细审视。那时我在贫穷与饥饿的旋涡中挣扎,心中渴望能永世离开那个偏僻闭塞的村庄,在外面的世界混出个模样,如今当少年时的理想已变为令人窒息的现实时,我却对这种十分质朴而散淡的生活产生了一种痴迷,仿佛兜了一个圈子又回到出发的地方。躺在小客店那粗糙简陋的床上,就着昏黄如豆的灯盏,翻着匆忙中装进旅行包的几本中国古代山水田园诗集,我沉醉在“久在樊笼里,复得返自然”那种悠然自得的境界中,心情如一泓秋水沉静安祥。

整个躁热的暑期,我就这样信马由缰、漫无目标地游荡在我老家周围那一带原上和山区。我充满柔情和期望地走着,用自己那颗躁动的心贪婪地感受着黄土地沉重、浑厚和苍凉的气息,仿佛又一次经历着人生之初在乡村体验到的那些真实而带着苦涩的情趣。当我以一个儿子般的钦敬叩开一扇扇破旧的农家院门,与我记忆中那些善良纯朴的形象一样鲜唬生动的面孔交谈时,感情的潮水总是冲开世故的闸门,那些伸手匣可触及的灵魂与滚烫的话语,使我流下感激而畅快的泪水。

多年以来,我一直在一种混沌不觉的状态下生活着,自以为已经探寻到人生的意义与生命的全部秘密,然而在心灵一次又一次的裂变中,我才渐渐发觉自己攥在手中的那些东西是多么飘忽和苍白。我曾经以为自己早已在生活中站稳了脚根,谁知现在才发现自己原来一直悬浮空中。在那些一心认定只有埋头倾洒汗水才是根本的人们面前,我显得多么虚弱和委琐,所有的思想,都不及那在树荫下静静地反刍着日月的一头牛意味深长的眼神。

但是,我依然感到了一种隔膜和生疏。十多年的城市生犹如一只模子,把我已浇铸成某种僵硬定型的东西,如今面对没有经过修饰和伪造的环境,品尝着原汁原味的人间气时,我已显得十分笨拙和迟钝。我甚至已丧失了辨别风向,享受晨露的冰凉,以及把一棵野草从庄稼地里一眼认出的那种敏锐,于是我便悲凉而落寞地意识到,自己永远失去了作为主人出现在这块土地上的资格。按照原来的计划,我打算在漫游方圆一百里的地域之后,再画龙点睛般地回到老家—一个叫烧房沟圈的小村子,以便使我这次旅行从精神上产生一个高潮,但是我却独饮了失望而懮伤的心绪。那天我满村子去找熟悉的乡亲,包括儿时的伙伴如今已是满脸沧桑的汉子,然而只见到几位抱小孙子的老人,一问才知道许多青壮年都出外挣钱去了。这使我不由得一怔,那些被我暂时忘却了好多日子的物欲,又忽啦啦从心底窜出,像一条火舌似的灼烧着我。难道我在自以为是一片没有铜锈气息的乐土上,又迎面撞上了曾使我失魂落魄的魔鬼?我心灵的家园究竟在哪里?

在村外一面草木稀疏的山坡上,我碰上几个衣衫不整的孩子,他们放牧着几群杂色山羊。问他们的父亲是谁,都去了哪里?一个年龄稍大点儿的孩子满脸困惑地反问我:“你没有见我爸?我爸在你们城里做活呢!上月汇回来500块钱,让我妈给我说一个媳妇……”旁边几位伙伴立时挤眉弄眼地相互推搡,脸上显出一副下流样子。我像被什么击了一下脑袋,一种来自心灵深处的痛苦弥满了全身。于是又问他们是否上学,几个孩子茫然地摇摇头。还想说点什么,嘴唇上仿佛压上了石板,无力地张了张而没有说出来。

我沉默了。

我不敢承认自己所苦苦寻觅的精神乐园,会在精神世界依然贫困的黄土地那无人知晓的山旮旯里。

在归来之后很久很久的一段时间里,我总是感到现代人寻找心灵家园的努力终归是徒劳的,当充满诗意、富有热情欲幻想的童年和少年时代被岁月的潮水淹没之后,我们又怎能真正找回那些珍贵思维心情呢?只有时间的风不停地刮过耳畔,如我们跋涉中粗重的呼吸。(http://www.dajiyuan.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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