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巢随笔 (96):飞 机 飞 过 梦 巢

黄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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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巢暗蓝的夜空星光稀疏。一条似粉笔划下的长长的白线横贯整个梦巢夜空,足足十多分钟都不消失。这是一架偶然飞过的喷气式飞机沿航线留下的痕迹。梦巢的夜晚时有飞机飞过,但多半是普通民航飞机,它们飞得很低,有时几乎似在山谷中飞行,从这一山谷穿过那一山谷。它们出现时,唯一的标志就是在夜空中出现一颗移动的红灯,有时甚至是一团火光。机身隐没在夜空中,红灯和火光划过天空,唤起你一种神秘感;你不会想到这是飞机,而是天空中的异象。梦巢的白天也有飞机,可以很清晰地听到飞机马达的轰鸣。机身在阳光中闪闪发光。整架飞机的身影这么清晰,你似乎感觉机舱内的旅客正朝下看,你禁不住向他们招手,不管他们看不看得见。也许这架飞机是飞往美国的。你想起曾经飞过天空中的某一架飞往美国的飞机中,你也曾坐在机舱内,这件事其实发生还没有多久,但现在似乎已经是很遥远的事情了。飞往美国,也许这祗是你一生中唯一的一次机遇。什么时候你还又重新登上飞机飞往那个西半球的遥远得近乎不可思议的国家呢?

世事茫茫。无论过去和未来都显得这么不可思议。过去很渺茫,未来不可预测。就好像获得诺贝尔文学奖的梦来说,谁知道谁什么时候能得到?谁知道你能不能得到?诺贝尔文学奖与你有没有缘分谁也不可预先测知。虽然全世界多少作家和诗人做诺贝尔文学奖的梦是这么执著,甚至成为一个情结,如聂鲁达。其实,这祗是一种天意,一种人间缘分,也是一种机遇,却绝不是必然。此种人间幸运,有也好,无也好,它祗是社会人生的各种价值之一;仅就从人类精神创造的角度来衡量,诺贝尔文学奖决不是唯一的评估和判别的标准。它祗是对人类精神创造价值衡量的标准之一,却不是唯一,甚至不是最高标准。这世界的诺贝尔和平奖何尝不是如此?正如伴我长住梦巢的哑默,从少年时代起,就做着诺贝尔奖的梦,但他抱的态度是,得也好,不得也好,人生荣辱,听其自然。也许从一个充满角逐和竞争意识的现代人的角度看,这显然是放弃了把梦想变成真实的拼搏和奋争的努力,甚至可以说是放弃了做梦。而人的一生总是靠梦想支撑,如果你不相信生活中明天会发生奇迹,那么你今天就一定会活不下去。这究竟是功利心切,还是对美好愉快的事物的向往呢?其实功利与超脱是相互并存的,人生缺一不可。绝对的功利人活得太沉重;绝对的超脱人活得太虚飘。这两种倾向都不是绝对的,也许实际上都不存在;一般来说,超脱中有功利,功利中有超脱。人活着,既有七情六欲的需要,希望得到满足的迫切心愿;也有超凡脱俗、不食人间烟火的向往。也许这就是中国人的性格,既要虚,又要实。既不可能像印度人那样具有狂热的为宗教殉身的热忱;也不可能像美国人那样每天活得匆忙、紧迫。

关于诺贝尔文学奖,这使我想起李敖,听说他曾大言不惭地向世人宣称,他最有资格得诺贝尔文学奖。是狂?是率真?是自信?古人李白面对世俗人生,一千年前就曾有过另一番表白:“古来圣贤皆寂寞”、“千秋万岁名,寂寞身后事”,显然已透彻了悟人生、超越痴迷利禄的芸芸众生并投以无言的蔑视。但我相信李白在另一个时候也许是今人的李敖;而李敖在别的层面上、在人生的某一瞬间也许也是古人李白,祗是他比那些扭捏作态的人少了一份虚伪的做作和假惺惺的谦逊。

飞机飞过梦巢……

唐山出版社2001年出版
台湾台北市大安区罗斯福路3段333巷9号B1
电话:(02)23633072
传真:(02)23639735
http://www.tsbooks.com.tw
ISBN 957-8221-59-2
(http://www.dajiyuan.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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