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士民夫婦和兒子,在馮大郢過完頭七,告別伯父母及全家,和弟弟馮士青一同來到江西景德鎮,見過弟媳侄女,又去拜望岳父母。
岳父母已年高退休,雖然帶著孫子,卻常思念女兒女婿。不料馮士青突然帶來三個人,竟然是自己的女兒、女婿和外孫,真是喜從天降。春嵐撲到母親懷裡,母女倆悲喜交加,歐陽化成拉住外孫,當初女兒女婿離開時,正如現在的外孫一般年齡,不覺已是二十多年,他感歎不已。一會兒春嵐的兩個弟弟,也陸續下班回家,一聽說是自己的親姐姐、姐夫回來了,都大吃一驚:「你們不是都埋在小東山的土裡了嗎?怎麼又活了?」
春嵐笑道:「你姐姐、姐夫不但埋葬過土裡,還埋葬過大海裡。我們命大,死了也能復生。」
二弟問道:「難道那天晚上,我和哥哥敲打的是空棺材?」
「一點不錯,趁你們悲痛時,我們已和照陽大伯走向八家濱的路上。」
「埋葬過大海是怎麼回事?」
歐陽春嵐把「浙漁2號」的劉大副,如何把他們送到台灣「基漁十號」的輪船上,如何做假象,說他們掉到大海裡淹死的經過向大家敍述了一遍。「近二十年了,劉大副已有七十多歲了,不知現在如何,我們準備去看望他老人家。」
馮士民三人,在景德鎮和岳父母、弟弟等人,親親熱熱地過了幾天。想到爺爺臨終時對他說的話,心中有初步計畫,於是給岳父歐陽化成,弟弟馮士青,各人五萬美元。告別大家,他們去了舟山群島。
到達舟山,來迎接他們的是劉大副的孫兒劉永生,此時劉永生已是二十四歲的青年。馮士民假稱自己是他的弟弟馮士青,為死去的哥嫂來感謝劉大副。劉永生滴下淚來說:「爺爺去世兩年多了,請大伯屋裡說話。」
他們走進屋內,劉永生給各人泡上一杯茶後,對馮士民說:「你不是士青二伯,你是士民大伯,你們並沒有死,你的情況,爺爺臨終前,只對我一個人說了。他說不出三年,必來我家,要我有什麼要求,就對你說。我想你在國外,我對你能有什麼要求呢?我不明白爺爺的意思。」
馮士民說:「我明白他老人家的意思,我一定完成劉大伯的夙願,但是現在還不是時候,機會總是有的,你現在在船上幹哪一行?」
「船三副。」
「很好。這一定是你爺爺生前的安排,實現你爺爺的心願更有條件了。我給你五萬美元,等有機會,自有用場。」
「不可!不可!我對你們沒有絲毫幫助,怎麼可以收你錢呢?」
「這不是你收不收的事情,是我為實現你爺爺願望做準備,你不可不收。」
島上漁民十分好客,劉永生忙去找回在魚網廠織網的父母,又分頭請來地方上的頭面人物,為來客祝酒接風。自然也少不了原大隊書記陳阿狗,他見到馮士民夫婦一下怔住了。劉永生忙上前介紹,說是馮士民的弟弟馮士青,是爺爺在馮士民掉到海裡後,寫信給他的,他這次來指望拜見爺爺。陳書記心想,已近二十年了,馮士民的弟弟還如此重情。握住他的手說:「我對不起你,沒有把你哥嫂照顧好。」
馮士民說:「哪能怪你們,只怪他們自己玩心太重。感謝你們對他們生前的關照。」
酒席辦得十分豐盛,擺滿了山珍海味,數不盡的海產品,各種魚蝦不斷變換,數不清的多種貝類,魚、鱉、蝦、蟹,不下五十盤。
酒後大家發自內心,暢談大好形勢,稱讚鄧小平把土地包產到戶,農民得到了好處。漁民們也實行了責任制,收入比以前高了許多。又給四類分子摘帽子,共產黨不鎮壓人民了。展望未來,人們興奮不已。馮士民卻很擔擾:鄧小平還抱著一個「四項基本原則」,這可是套在人民頭上的緊箍咒。也許這是暫時的權宜之計,會逐漸改進吧,但願如人們想像的那樣,向光明方向走去。
第二天,馮士民夫婦帶著兒子,離開舟山,飛往美國……(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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