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纪(179)

中集-第六章:文化“大革命”
孔令平
font print 人气: 3
【字号】    
   标签: tags: , ,

第一节:宫廷政变.我对文革的看法(4)

第二天的清早,当开饭的时候,大田组的组长,曾当过派出所长的王家祥,把饭端到离我窗口不到五米的土墩子上,频频向我致意,他一再把他的大拇指翘向天空,并且大声地笑呤:“天明不觉晓,处处闻啼鸟……”接着是王大炳,刘顺森,周志他们都用不同的手势,向我致意。

经过一夜的呐喊,虽然很累,但全无睡意,头脑异常的清醒。而那反铐着的双手,最初的疼痛似乎已经麻木了。奇怪的是无论是站岗的老管还是管教干事,竟没有一个人干涉我。

吃过早饭,大家出工以后,打开我的房门,为我解下手铐的是一个我从来没见过的年青管教干事。当他解下我的手铐,只是皱着眉头,望着我那红肿得像馒头的手,没有说话,便转身走出了院坝。

不一会拿来了一个小瓶子,里面装的是碘酒。一边自言自语着什么,一边眯着他那高度近视的眼睛,慢慢地为我擦着两个血淋淋的手腕,最后他又拿起已经下下来的手铐,揍在眼前细细地观察着,再提着那有刺的铐子走了出去,换了一付大手铐并将我改成前铐。什么也没说。

好像昨晚他压根就不知道发生过什么事,也没有听到我的喊声一样。

装糊涂原本就是解脱无奈的最好办法,这年月谁又没看到中国的灾难,谁又看得清将来会是怎样的呢?所以还是对我这种态度鲜明的人保持装糊涂为好。

到此时,蚊虫已经飞去,我才感到又困又累,便就地捡了几张麻袋铺在地上,倒在地上呼呼地睡去。

一周以后,这个新来的管教何庆云便将我下了手铐,并且从那间临时仓库中放了出来,回到我原来那个组里。

随后,何庆云将李培连组建的学习组解散了,我被编入了蔬菜组。指定周驼背专门对我监督。唯独陈力却依然关在仓库里。

两个月以后,正当文革如火如荼之际,他被押解到盐源县城看守所,直到四年以后在那里牺牲。

不久《十六条》公布了。

《十六条》只字不提全国老百姓最迫切的生存问题;而是利用各级地方官吏曾在二月中镇压学生的机会,定下大民主的基调;向走资派夺权,是决定中国命运压倒一切的任务。又以“炮打司令部”的大字报,向年轻学生们吹响向镇压他们的走资派夺权的号令。鼓动他们砸碎“资产阶级”教育的桎梏,冲出学校,并号召他们在全国进行大窜联。

他命令将全国大大小小的仓库打开,将这几年全国老百姓节衣缩食的血汗储备,分发给他们。

甚至不惜将军械库打开,怂恿他们为“夺权”而武斗!这些从学校放出来的孩子们在权欲的支配下,以保卫毛主席为旗号,戴上“红卫兵”的袖套,肆无忌惮的对社会进行公开掠夺、杀人放火。

借助他的亲信和特务,利用学生们对中共统治各级当权派的仇恨,摇身一变装成了学生们敬仰的领袖。将自己抬上“伟大的领袖,伟大的导师,伟大的舵手,伟大的统帅”宝座,而全国大大小小的“当权派”陷入了“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之中,公检法也暂时全部瘫痪。

当时我同刘顺森等人讨论到红卫兵现象时,他说道:“你看现在的中国红卫兵像不像法兰西大革命时,波旁王朝路易.波拿巴在雾月十八日组织起来的十二党人保卫王朝的那一段历史?”

我答道:“岂止如此,红卫兵对社会的破坏,远远超过了由流氓地痞组织起的十二月党人,一个独裁狂人为挽回民心,会在民主潮流的历史条件下,使用“大民主”这种手段。它的灾难要过若干年后才会显露,不过纵有再多的阴谋,最终还是逃不过对他罪恶清算那一天。”

任何一个社会在变化的“临产时期”都会有“阵痛”出现。这真是“夏桀之常违兮,乃道焉而逢殃。后辛之菹醢兮,殷宗用而不长!”一场空前的民族内战和浩劫,就这样开始!

不要以为公检法的瘫痪,使中共对我们狱中的迫害稍会放松,要知道这种瘫痪是毛泽东夺权的需要,只要毛泽东还稳坐在皇位上,对于按他的旨意而划的五类,歧视和镇压只能更加剧,只有幼稚的红卫兵们为表白对“红太阳”的忠心,拉出可怜的黑五类来“杀鸡给猴看”。(待续)

如果您有新闻线索或资料给大纪元,请进入安全投稿爆料平台。
related article
  • 耐着性子,我们一直等到十点钟,依然没有一个人来,仿佛这二十二名代表被人遗忘了似的。几个年轻人早以按奈不住,扒在焊子门的铁条上朝外面大喊“开门”,嘴里咕噜着牢骚和怪话,然而这都无济于事,便相约着合著拍子,一齐合声大喊!
  • 六点多钟,我们的车终于驰进了宁夏街监狱,与三年前充军甘洛离开时相比较,阴暗的牢房,碉楼,老天井和狭窄的过道几乎没有任何变化,只是比三年前,现在监狱范围扩大了,可以来回散步和活动,不像上一次戒备森严的整天关在牢房里不敢出来。
  • 同时“繁荣”也是一个相对的概念,比如说相对三面红旗时代,可以说今天比那时“繁荣”,但是能将时间的长河纵向延伸而比较么?‘旧社会’有这么穷吗?
  • 趁解说人员说教的时间,快速简单地抄下了五十五面红旗的全部“业绩”,一股灵感油然而升,揭穿假、大、空的最好办法,就是对具体的事例,进行一翻实实在在的核算
  • “我看了你这次去成都参观所写的东西,”李培连挑明了今天把我找来的用意。“不过,我提醒你不要以为你才最能洞察现实,若大的中国不乏智者和能人,比你见识广的人恐怕并不少,他们今天都在沉默和静观,没有像你那样锋芒毕露,这些人可并不是你能用愚昧无知,麻木不仁所概括得了的。”
  • 也许在这种光明与黑暗,民主与独裁的博斗之中,一味靠勇气和牺牲是不够的,但是何以证明这种“大智若愚”的沉默,不是为内心虚弱所进行的辩护?观潮和弄潮,所不同的前者是胸无大志,无所作为的旁观者;而后者是不讲时机一味蛮干的莽夫,随时可能成为“铁拳”下的斋粉!
  • 1966年5月,我们在成都参观前后,中共内部的“宫廷”较量,以“社会主义教育”的形式拉开了序幕。毛准备多时,利用青年学生的盲目轻信,将全国人民对中共的不满正在转嫁给“资产阶级司令部”!
  • 这几年承蒙共产党的“教育”,让我明白,毛泽东发动的每一个运动都预先把“革命”对像作了界定,不管你对运动持何种“态度”,只要被划为挨“整”范畴,是一定逃不掉的。
  • “宫廷政变”这么一说在当时确实语出惊人,令主持会场者出乎意外,大家目不转睛地盯着我。好像提出了一个他们没有想到,也不敢想的问题,让他们开了窍。使他们“发聋振聩”了。
  • 静谧的夜,像一尊巨大的石头压迫着我的心,使我闷得发慌。想到刚刚发生的一切,眼看北京城一场政变风暴已经来临。中共上层酝酿已久的大分裂,终于演为激烈的内讧公开化了。
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