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巢随笔 (105):身 轻 不 老

黄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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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6.7.26

前段时间,秋潇雨兰练瑜珈功,健美操,气功,舞蹈,那是冬天的时候。现在体重降下来了,为了维持健美成效,整个夏天她每天都游泳,然后早晚她以被她称之为毛巾健美功的方式,用毛巾按摩巩固。

现在她的兴趣转移到健美上。她总嫌自己开始变胖,其实她并不瘦也不胖,倒恰恰是少妇的丰韵。但她想维持或恢复少女的轻盈和纤细腰肢。每日三次,她都非常有耐心地坚持健美运动并且持之以恒。她裸身独立空旷的卧室里,手持一块蛋黄色的毛巾,她的主攻方向是腹部和腰部。她通过不断摩擦产生热能消耗过多的脂肪。这叫做按摩减肥。我总是笑她,开始她并不介意,后来却生气了。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你一点都不关心人家,反而笑人家,你根本不懂得女人,女人谁对美容和健美没有兴趣?果真这样的话,她就不是女人了。日复一日,果然真见成效,她的身段出来了,比先前窈窕多姿和苗条了,但她的乳房也随着变小了,往日圆润的脸孔瘦削了,出现轮廓清晰的线条。我真耽心她的身体,建议她停止下来。祗会消耗脂肪,不会影响健康,你瞧我的精神不是很好吗?她一边用一根黑色的毛线量着腰围一边说。我要维持现在的一尺九的腰围,以前冬天的时候我的腰围是二尺五点五(85釐米)。我的体重在锻炼前是一百二十二斤,我现在已降到一百零五斤,我要维持在这个状态上。秋潇雨兰脸上的红晕明显消失了,精神比以前差了许多,一到中午就感到疲倦,不得不去睡午觉,这种情况在以前是没有的。她坚持说这是正常的,这种情况是个过程,很快会过去;果然,一段时间以后她的脸色恢复了正常,精神也逐渐好了起来。

在练健美的同时,她也开始减食,她把饭量限制在一定的数量上。吃饭的时候,她的饭碗变成了一只杯子大小的浅杯,但却增加了黄瓜、番茄等生食。我稀里糊涂也没有注意到她换了饭碗,一旦发现不禁失声惊叫。天呀!你这不是变成“鸟食”了吗?尽管我反对,她却仍然坚持鸟食,那只浅杯就变成了她的专用食槽;她象一只自囚于某种人为规范的笼中的鸟,每天祗饮少量的水和吃少量的饮食。这样坚持了一段时间,终于有一天她耐不住食物的诱惑,大吃一顿辣椒炒油渣;另一次又大吃一顿炖猪蹄膀沾辣椒粉。两次都吃得心满意足,觉得过瘾,但过后却又后悔不及,觉得肚腹发胀,一下子腰部壮了许多,前功尽弃了。她又开始坚持节食,不过现在量上增加了一些,也不拒绝肉食。她本来就是个肉食动物,隔两天不吃肉就心里发慌,现在她对肉食采取了有节制的态度,不拒食,但也不过量。每天饭后下河游泳,对身体进行全面锻炼和恰到好处的调节。

她现在游泳的时候,男人们很欣赏她的泳姿,姑娘们羡慕地望着她。她的泳姿多变,身子轻盈。有时她双手贴著身子两侧,双脚上下扑溅滑水,她感觉这种潜水的姿势特别优美,称之为“美人鱼式”。她用这种姿势游泳的时候,觉得自己就像一条鱼一样,特别舒服,有一种与水融为一体的感觉。她小时候就喜欢游泳,但是因身体不好,患气管炎,她妈妈不让她去游泳,她就偷偷去,有时候跟哥哥去,小小身子赤条条扑进水里。冬天的时候她也去,终于发病了,她妈妈警觉过来,用手指甲在她手臂上画一划,见一道白色才知道她偷偷去游泳了,结果她哥哥和她都被打了一顿。

小时候在故乡去游泳的时候,先要穿过整个县城的街道,然后跨过一条小溪,经过一片橘林,橘林的小路是沙地,踩在上面很柔软。橘花开的时候花香特别好闻。那时候她胆子小,游不远;她的胆量变大和游泳技术提高,是来到梦巢以后的事,主要是由于我的影响和带动。她认为一个女人进入中年以后,不但要在精神上丰富自己,形体上也要锻炼自己,保持少女的弹性和青春,不然就变得松松垮垮了。不要不断给自己开绿灯,以为人到中年,胖一点没关系,胖下去到了老年就不得了了。

她说她现在终于体会到古人的那句话:身轻不老。

唐山出版社2001年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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