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实小说:叶落归根(6)

一篇“纪实专访”
灵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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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舅慢慢地说:“陆兄,在国外,大家都想你,就是想来看看你。

唐舅又说:“你说哪个党,哪个党都比共产党强!都腐败地烂透了,当官的还在说:在共产党领导下,才保障了‘人民当家做主’!什么都挂着‘人民’的招牌,可人民的最基本权力是选举权。在大陆,甭说平民百姓,就说你这政协常委,选过国家首脑人吗?美国记者曾问江泽民:‘中国为什么不搞普选呢?’江回答:‘中国人素质低。’中国人的素质还不如一些小国家的民众?人家老百姓都有权直接选举国家总统。中共已统治半个多世纪了,待到何时才能还给人民这个权力?!”

乔舅问我:“善良的中国人,至今都没有选举权!可能大多数人都不知道吧?”

我说:“是的,人们都习惯了,都觉得选举国家领导人,不是平民百姓的事。”

华姨谦和地说:“我这心里着急,说得可能不当,陆兄担待!这个观念一下子全转变过来也不容易,得有个过程。这些年灌的党文化,真都把人坑害苦了!‘天大地大没有党的恩情大’还在唱,善良忠厚的老实人,还等待它改正错误,盼望它变好呢!”

“好了!该咱们‘喉舌’的了!”

团长又是以喜爱、玩笑的方式点我的名。

我还正听得入神,忘了自己还需要发言。做采访多了,都习惯多听;主宾分明,尽量多让人家客人讲话;在几位前辈面前,更应虚心听听,况且都是我很少听到的高见,有别于现在当官人的套话,都入情入理,说到了人心里。看来他们在来大陆之前,可能都看过《九评共产党》。可惜自己还没有看过,当记者的本应该博学、兼听则明才是。一时让我讲话,还没有想一想,又不能来那些官话。华姨看出我一时语塞,拍了拍我的肩膀,立刻有一种温暖亲切的感觉。

既然老者实在,小辈也就说点实心话:“前辈的真挚、友善,晚辈感动!陆伯伯可是个大好人,一生清清白白,是老实的善良人。我出生在不该出生的六一年,当时父亲划成右派,陆伯母是中右,一起被下放到农村,都是‘下放户’。三年灾害,饿死三千多万人。那个村子的人,一个一个地走了。真出现了人吃人……那年月,没几个出生的,就算生下来了,也没几个活下来的。我生下来就瘦得皮包骨,大人都强活着,妈妈哪还有奶呀。过去说‘嚼奶布子’,就是嚼饭包上纱布、挤饭水,可哪里有饭呢?我出生几天都没吃上东西,饿得哭都哭不出声音了,眼看着就不行了。当时,陆伯伯又回到城里上班了,他用自己节省下来的粮票买代乳粉,才救活了我这条小命。那时人人都饿得要死,我的父母不忍心这么做呀!伯父、伯母说:‘我家没女孩,就做我们的干女儿吧!’后来,我父亲走了,陆伯母也走了。这些年来,我一直把陆伯伯当成自己的亲生父亲,可老是习惯称呼,从来也没真叫过,老想叫就是叫不出来,实感愧疚!……

“今天,当着二位舅父和姨妈的面,让我郑重其事地叫一声:‘爸爸!您的心地善良,苦熬苦业了一辈子,您的大恩大德我终生不忘!……’”同时深鞠一躬,并扑过去和干爸紧紧拥抱。

我满脸是泪,再也说不下去了,陆伯伯竟也哭出声来。华姨双手握紧我的手,我又顺势依偎在华姨的怀中,仿佛她就是陆干妈。

过了一会,华姨拍拍我的胸脯说:“好啦!晓灵继续讲。”

我擦了擦泪水接着说:“原来,我只是把这些当做苦难的童年,仿佛是进身的资本,我是在苦水中成长的。顶多也就认为这都是历史了,没想过‘为什么’会造成这样的苦难?今天前辈们的开导,问个‘为什么’?才得以清醒!”

华姨微笑着说:“还是小灵领悟得快!问题是直至现在,还有我们的同胞在受难!都多问几个‘为什么’就好了!”

我说:“中国人走过来的历史,每一段,都是一部分同胞受难,另一部分同胞观看,没感觉!不问‘为什么’,习以为常了!”

乔舅说:“大陆中国人的悲哀就在于此!”

我还是按着自己的思路,往下说:“在中国新闻是不自由的,多少个媒体也得一个腔调。哦!多问几个‘为什么’?没有再多想,这就是中国大陆老百姓善良,当顺民当惯了,这也是当记者的可悲!但是,我力争做个自然主义者,多反映一些人性的、现实的东西。”

唐舅笑着说:“在中共统治下,很难做到。”

我紧接着说:“假的、违心的,我尽可以不写!”

乔舅点着头说:“嗯!在中共的枷锁下,能这样也就难能可贵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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