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石吉:真空妙有的真谛

巫石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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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空妙有,妙有真空。”一段虚虚实实、实实虚虚的“生命的永恒学问”。

这是彰化县卓伯源县长于96年1月12日应本县学校行政研究学会之邀的专题演说,讲题为“真空妙有”—谈领导人应有的态度与气度,对象为本县各学校校长。

菩提树的心木—“空”

卓县长谈到:什么是菩提树的心木呢?只有一个字,就是“空”。其实,刚开始接触时,也觉得怎么会空呢?譬如我们现在人在这里,现场明明有一百多人,怎么会“空”呢?我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也是一位县长,怎么会“空”呢?其实“空”并不是表象的空,佛家讲:“实而不有,虚而不无。”有人讲过一句话:“我们对人生只有使用权,没有所有权。”这句话稍微点到了“空”的意涵。

各位想想看:我们拥有一栋很漂亮的宅邸,百年之后能带走它吗?当我们把一所学校建设的很好,请问我们可以永远当那边的校长吗?答案当然是否定的。

破除“我执”,活在当下

“空”的精义,首要课题就是破除“我执”。

卓县长谈到:有一次,我一个很心爱的东西,原本一直放在我们家的某个地方。后来,家里的外劳回到印尼,我却也发现心爱的东西不见了,那是ㄧ件很有价值的东西,可说是传家之宝。
有人问我:“你心爱的东西不见了,不会难过吗?”

老实说,难过一下子,舍不得是难免的。但我告诉他:“没关系,因为它是很好的东西,现在只是转换一个地方而已;只要有人欣赏它,有人照顾它,它还是存在这个世界上!这跟百年以后,我走了,将它留给我的子孙,不也是一样吗?终究不属于我啊!”

没有了执著,就可以放弃我执,这就是“空”。

我们在吃一碗白米饭的时候,深切的咀嚼它的香味,去思考、去观想:这一碗白米饭,累积了多少先人的血汗,累积多少大众的福报。你在这个观想当中,你能够让心情沉淀、涤清。一念接一念之后,你就不会有妄想,不会有执著。这就是“活在当下”。

真正的空,不是消极的,不是要我们什么都不做,每天只是冥想。

大家听过一句话叫“真空妙有”。空,才能容天下万物;空,才能容天下难容之事;空,才能容天下难容之人。这才是“真空”。

真空妙有

空为“真空”, 有为“妙有”, 真空妙有,就是真空不空,能生妙有。妙有非有,不碍真空。空有不二,即空即有,即有即空,这就是中道了义,也就是大乘佛学的真实面貌。

“空”, 故海阔天空 ,“有”故森罗万有 ; 森罗万有也不碍海阔天空 , 二着相辅相成 , 相得益彰。
“空”,也象征人的胸怀,世界著名诗人雨果说:“世界上最宽阔的是海洋,比海洋更宽阔的是天空,比天空更宽阔的是人的胸怀。”

海能容百川,故能成其大。海洋的“真空”,海的地势低下,海的宽阔与谦和,故能成其“妙有”、“万有”。

“真空”到“妙有”,再到“形而上的真空”,每个人对于“真空”、“妙有”的体会不同,际遇也各不相同,就会品尝千姿百态的“真空妙有”的真谛。

此即老子所云:“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这当中拥有如老庄所言:“无用之用,是为大用”,举例来说:当我们踏在地上时,可以从容不迫,闲闲地走来走去;当有一天,地上坚硬的地壳没了,只剩下少部分,我们绝对不敢从容行走,轻举妄动,甚至举步维艰;此时,那些没用的坚硬地壳,原来有大大的用途,原来“无用之用,是为大用”,真是妙用啊!

对于“真空妙有,妙有真空”而言,每个人的体悟与境界各不相同,只有从自然循环法则中,细细去品尝玩味,方有更形而上的深厚体悟。

学习放下,顺应时势

卓县长谈到:我的人生也有几个转折,本来想到德国去留学,然后在学校当教授,过着单纯的日子,这种神仙般的生活,都没有压力,收入、社会地位也没问题,既单纯又快乐。

就在一个因缘际会,走上了从政的舞台。当上县议员以后,心里想:一辈子都在赶场,如果只是要赶场的话,也不用那么辛苦念到大学。连任了一届议员以后,我就想:可以了!到此为止。因为两届的县议员任期完后,我才三十出头还很年轻,青年转业还来得及。

就在另一次的因缘际会,我当上了副县长,当时刚好<地方自治法>修正,在民国88年以前,并没有副县长编制;民国88年以后,<地方自治法>修正后才有副县长一职。我如果早一点从政,不会有这个机会;晚一点从政,副县长可能就派别人,也不会是我,就刚好制度改变,顺势而为,佛经所说:“因缘会遇时,果报还自受。”

当完副县长要竞选县长时,因为我平常只有经营基层,高层没有人认识我;听说卓伯源要竞选县长,就请我去见个面。一看,这么年轻,才三十来岁,怎么当县长!这该怎么办?不然来选立委好了。

立委选得上吗?竞选立委听说要花很多钱,卸任副县长后,存款剩下九万元,要怎么选?又该如何突破?听说选立委要花好几亿,万一没选上,怎么办?有句话说:“当选过关,落选被关;当选发财,落选破财。”

但我没有执著,心想若是能顺利当选,就专心立委职责;如果没当选,就回学术界教书。当时虽然没有执著,但我还是很用功,把应该做的事情做完,尽心尽力,结果还是顺利当选!

把握当下,顺应时势。曾国藩说得好:“三分人事七分天。”又说道:“尽人事听天命。”

俄国文学家托尔斯泰说:“上天有眼,暂时不语。”老天会给最热诚、最努力的人最热烈的掌声!

当时卓县长是是彰化县最年轻的立委,连任立委还是最年轻的记录,冥冥当中似乎有一股看不见的无形力量,牵引着卓县长去做他该做的工作与使命。

当我们真心真诚渴望别人更好时,整个宇宙的能量都会联合起来帮助你。我想这段话用在卓县长身上,应当是最恰当不过了,“当他真心真切期望彰化县更好时,一百多万个县民的力量都会联合起来帮助他喔!”

“名无翼而高飞,善无根而永固。”善心善念善的循环力量,其力量之大,足以左右一切!

积善之家庆有余

卓县长提到有一句话:“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台语讲得更有深意:“一命二运三风水四积功德五读书。”

风生水起好运来!先天的命运本难已改变,但后天积功德与读书,则可以改变命运,我们深信:命运可以改变,生命可以重新来过!

曾国藩说过:“读书可以变换骨相。”读书多的人,自然腹有诗书气自华;读书体会深的人,自然格局气度大不同。

卓县长谈到:“要多积功德,要行善积德。”【了凡四训】此书有提到“命由自己来创造。你有积百世之福德,就能够享百世之福荫。”

卓县长也常跟同事们提醒:彰化县有一百三十一万余人,我们心存善念去做一件善事,能够让一百三十一万余人都受益,就等于做了一百三十一万余件善事。童子军守则说“日行一善”,那一天做一件善事,要做几年才能做一百三十一万余件?要做三千六百年呢!所以身在公门好修行。

我们教育界的这些校长、老师们,都在累积行善的无形财富,所以很多校长和老师的家庭,他们的下一代都很优秀,父母是教师而子女是军公教、医生的很多,应证了一句话:“积善之家庆有余。”

良善之人,必受天佑

“万事皆因忙里错,好人半自苦中来。”从这段话语里可以了解到:尽忠职守,善尽职责,勉力务之必有喜悦。

卓县长谈到:所谓“良善之人,必受天佑。”当我们把该做的事情确实做好,一步一脚印、脚踏实地、用心尽力地逐项完成,如此,便能够完成我们共同许下的心愿,圆满完成。

似乎,脑中浮现出弘一大师偈语:“华枝春满,天心月圆。”当中的“天心月圆”,就是一种圆满圆融圆通的结局。@

部分内文节录自【彰化艺文季刊第三十六期第34-37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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