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纪(305)

中集-第十章:“文革”尾声
孔令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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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节:变态刽子手林扯高最后下埸(3)

(三)好险!

开车刚上瘾的林扯高,精神抖擞的驾驶着那台履带拖拉机,沿着通往场部的机耕道向那座必经的木桥上驰去。

在接近木桥时,林扯高减低了油门,放缓了速度,可那方向杆,却不知怎么搞的,不听使唤起来,眼看拖拉机已越来越驶近木桥,但拖拉机却明显的偏向桥身右边。林扯高急忙向左打方向杆,力图使拖拉机从木桥中间驶过去,但拖拉机却完全违背他的意愿,偏偏越来越向右边驶去,迳直向桥右侧的河床冲下去。

林扯高万分惊慌,手忙脚乱,急刹车的踏板也不知那儿去了,右脚乱踏了一阵,也没找着,眼看整个车身已伸出了右边桥墩,悬伸在空中,若再前进一米,拖拉机的重心就要移出桥墩,林扯高就与拖拉机一道坠下十米深的河沟,首创盐源农场的特大新闻:“林高明同志以身殉职”了。

不过,阎王爷的生死簿还没他的大名,被吓得冷汗直冒的林扯高,慌乱之中,终于踏中了紧急制动踏板,拖拉机排烟管吐出一口黑烟后发动机停止了轰鸣。整个拖拉机嘎然站立在右边的桥墩上,前半部的履带凌空悬出桥墩外,煞似一头跃起的怪兽立在桥边。

“好险!”这时,闻讯赶到的徐老大一行人失声惊叫了起来,大家围着悬在桥墩上的拖拉机散开,七言八语的议论开了。

一分多钟以后,吓傻了的林扯高才回过神来,他从驾驶仓里慢慢伸出头来,虽然强装镇定,却没有掩饰住险些丧命的惊恐,脸也变得煞白。一声不吭的下了车,坐在刚下过雨的泥泞路边,像泄了气的皮球,喘着粗气。

徐老大叉着腰,忍着一腔怒火,并没有理他,一个劲催促代朝谋赶快到场部报告,请他们赶紧派一台拖拉机来,将这个停在桥墩上的怪兽,从悬崖边拖回来。

这件非同小可的事故,像一瓢当头冷水,泼熄了林扯高心头的狂躁之火,使他一度的陷入了沉默。紧接着,发生李克嘉被抓回以及洋芋人案件,又使林扯高像打了鸡血一样,重新振作了起来。

为了审理“洋芋人案件”,林扯高经常在深更夜半提讯李克嘉,故意的让他亢奋的吼叫声传到坝子里,好像是为了挽回面子、重新树立他的威信似的。

可惜的是,紧接着毛泽东一命呜呼和“四人帮”被捉;紧接着,李克嘉又被放出小监;再接着,又是场部处理他无照驾驶,险些车毁人亡的严重违纪事件。

当然在这一连串的事件背后,决定着林扯高沉浮的,是中国政治气候的骤然变化,他的沉浮,几乎是毛泽东独裁政治变化的睛雨表。

因为无证开车险些车毁人亡事件,场部“革命委员会”专门的通知了他已退役的父亲,并当着他父亲的面,撤消了他管教干事职务,责成他停职反省。

林扯高被停职以后,知道大势已去,便请假回到老家探亲。

照理说,在那乱世年代,无官一身轻,对他这种文化层次极低、又无专门技能、长期沾着政治红光的人,是一次极好的隐退机会,或回家当农民,拿起锄头耕耘自己田园,或复员到工厂,当一个普通工人,过自食其力的的日子。

然而这位林扯高,既不服“四面树敌”的处境,更不知道“乱邦不入”的道理,在盲目尊崇毛泽东的愚味信仰下,他并不甘心接连的挫折。

在权力争斗“场”中,林扯高的内心失意和烦躁,找不到喧泄管道,加上平时结怨众多,敌手难免对他施以落井下石的报复,使他空虚的神经更受严重刺激,越发失去了常态。(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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