舜的妹子:敤手叙事(3)老桑叶上的铭记

童若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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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纪元8月4日讯】自从打茅屋顶飞上天,重华名声传遍了远近部落。人人咒瞎老汉一家,部落老少聚一处手没闲下,口里全是话,“好银过不上好日子!古训铭上老桑了,风里一叶叶飘,叫俺们仔细哪!”

从仓顶上飞天后,重华没了影。人说他上雷泽打鱼,鱼骨叉磨得尖、刺得准,一尾尾肥鱼叉上蹦。又说他上大河岸烧陶,烧的黑陶样子稀奇、摔不坏。重华干活不怕累、使劲干,一身力用不尽。大方脸晒黑了,说话打闷雷一般,四枚瞳子转得人心里没底。可他性子温和,人不久知道栗面方脸的小汉不欺人,人要啥他不推,似一头温驯的林中兽。

日头染红了天,红娃般滚下林子。老天撒下大黑网兜住,星儿变了又变:黄、青、桔子红、金,朝地上生灵一闪一闪,伴着黑林中狼嚎、兽吼。星儿蹲天上说了一宿,日头洗得黄光光、梳净发,山背上蹦出来。聚落里,鸡犬、牛羊哞哞叫,暗光里瞧见人蹲地下磨石刀、蚌矢,汉子裤腿一高一低牵牛朝地里去,女人顶陶罐上山泉打水。日头光笼上茅草屋顶,一窝窝的,黄草帽儿一般。

月明长了脚云朵里上下游、左右走。月圆了数不清多少来回,重华打赤膊,一身旧裳立家门口,屋一下黑了。像蹲釜灶前,见了魂似盯重华,手一颤,土钵碗落地下,碎了。老爹骨头怕冷,屋里吼:

“哪个?哪个把日头遮了?”

“爹,重儿家来了。”重华把石锄搁墙边,似地里干活回来。

“咦呀,俺寻煞你!”娘厉喊一声。

“飞天上啦?咋肯下地来?”象嘴里含块薯,绕舌嚷。重华拍拍他厚肩。

“重儿?”老爹拿土钵碗坐地下,探一手寻重华。“火没烤坏你?那火猛,直烤上俺鼻!儿吆,瞅瞅?”说着巴巴凑上红鼻头。“毁了鼻,瞎爹咋活哩?”

“打仓顶飞了,你和俺捉迷藏?”娘把喂灶火的梗子指重华。“火要灭你,俺挡不住。白当俺害你。害你?俺把你当宝来不及!”

重华苦笑一下。他脸黑了,瘦一圈,身上透鱼腥味。我盛上热粟桨、白日采的野果,舀瓢清水搁他面前。


绘图◎古瑞珍

“忙啥?你重华哥上天食了仙银桃,瞧得上这?”娘抢野果塞象手里。“拨拉琴的朽木,咋不问他哪儿耍?可悲你瞧不见,重儿打天庭食出个胖子家来啦!”

“银说仙露甘甜,仙桃那更是,天上神仙才食得。咋不揣家来叫俺尝尝?俺一个瞎子拉拔你到今日,吞多少苦?把你苦命的亲娘也丢了。你长这大、要知晓孝顺!”爹把枴杖击地,嗓门粗起来。

“爹,重儿不敢。”重华跪爹面前,瞳子暗下去。

“鱼味楞腥?”老爹仰头嗅。“重儿,你打鱼去了?”

“他穿上神仙赐的衣裳,头戴神仙的风帽,俺不敢认啦!”娘乜斜眼,把陶罐从火上捧起撂老爹脚边,老爹蹦高了哀嚎。细嗓门抹层沙,嚎来有一番苍凉。

“七十三、八十四,阎王不叫自个去。嚎啥?”娘瞅一眼老爹冷冷道。

自从打茅屋顶飞上天,重华名声传遍了远近部落。人人咒瞎老汉一家,牛羊也溜着大黑眼斜睇,似是咱们黥了面。部落老少聚一处手没闲下,口里全是话,咱们走哪跟哪。

“神护重瞳儿。火舌里飞上天,不是神护哪能?”邻家大娘掘地里的薯,朝一旁黍地里半聋的老汉嚷。

“这亲爹瞎!拨拉琴么用?脑糊咧。”聋老汉隔一地黍吼。

“瞎老汉一家吞了天胆,招银恨。”纶夫蹲池边,把大水罐浸水里。

“壬女凶悍,不瞎哪个敢娶进门?这凶神当门神差不离,娶来活受罪。”光棍来荻赶羊羔饮水。

“好银过不上好日子!古训铭上老桑了,风里一叶叶飘,叫俺们仔细哪!”聋老汉扯嗓子吼。

我挑水走过垄上,大娘直起身嚷:“瞎老汉女娃,银瞅她不透。发披胸上,脖上一串牙,黑眼火一般热,哪家女娃这把式?光烧打不破的陶,俺说不怕银听:瞎老汉家银楞夭巧!”

聚落茅草屋围一圈,夜里说话土壁挡不住。咱们家人心硬、面皮厚,不怕人说。听了难听的,娘跳出去吼几声,聚落静了。

部落咒诅不打扰咱们家人各干各的事,种地的种地、弹琴的弹琴、陷害重华的想法陷害他。爹老了,脑朽了,弹琴不见鹿来门前。娘对重华恨得没法止,一见他蓬发一根根立起,野山猪背上刺毛似。象呢,兜着弹弓四野跺,没一桩正经事。重华和往日一般埋头干活。雷泽回来他方嘴闭紧,琢磨出十八般武艺,啥也难不倒他。(待续)◇

本文转载自《新纪元周刊》第177期【创造】栏目(2010/06/17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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